无数对莹绿的眼睛在如墨的黑夜里灵动,从废墟矮墙的间隙中忽隐忽现,狼群呼呼的地吼声和众人的心跳声仿佛都在耳旁。
忽然,从黑暗中窜出了第一团黑影,它飞快地扑向了众人。间隔不过零点几秒,便接二连三地从四面八方又有黑影袭来。
小眼抬手就是砰砰两枪,直接命中最近的一只龔狼,但后者只是微微一滞,就继续冲向了最近的目标。
“打偏了?”小眼心中一唏,马上又对同一目标再补上两枪。只是这下这只龔狼连停都不停一下,扑上来一口咬住了最近一人的脖子。顿时,血如泉涌,哀嚎响起,那人只扑腾了两下就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周围的战事瞬间打响,九指半舞者双刀,抬手便砍下一只龔狼的头颅,大声说道,
“子弹不打头没用,这帮畜生个个嗜血如命,一定要当场击毙。”
此时即便不说大家也有发现,像龔狼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着实恐怖,一行人的数量和狼群几乎是成等量减少的态势。
于一天战力明显不足,只能冲着最近的龔狼挥舞着手中的火把。虽然有铁迪克和哈莉的贴身保护,但他身上还是被某只已经成为尸体的龔狼咬下了一大块皮肉。
他很怕,更多的是恼怒,为自己和战友们带来这场无妄之灾的完全是那个怪人,而那个罪魁祸首现在正窝在人群的正中央,一脸害怕的样子。
看着倒下的同袍已有十几人,老于头终于忍不住对于一天说,
“不能再恋战了,指挥大家撤退吧。”
那个奇怪的男子此刻却是适时地插嘴道,
“我知道个地方建筑密集,容易摆脱它们,跟我来。”
说完,还没等大家同意就开始往黑夜里钻了进去。
于一天显然对于此人已是怒火翻腾,但为了大局考虑,还是不得已地选择先跟上再说,
“大家不要恋战,先撤。”
此时远处已经隐隐有其他狼群靠近的动静,战力超群的几人,且战且退,掩护着众人先撤。此时地上不论是人类还是龔狼的尸体,都已经不少,见许多龔狼无心恋战,这几人才抽身向大部队跑去。
众人足足跑了差不多15分钟这才摆脱了龔狼的影子,方才能有机会停下来喘口气,这次突如其来的狼袭,足足让他们损失了17人。
于一天怒骂一声,狠狠扯住那个怪人的领口,把他向下扯到和自己对视的状态,这怪人两米多高的身板,被于一天这个只有一米八的“小个子”拽住领口,这个造型着实是有点诡异。
“全是你害的!为了救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们他妈损失了17个弟兄!”
随之,一击老拳在了这人脸上揍了个扎实,后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于一天刚要追上前去,却被老于头阻身上前一把拦下,
“小一,冷静点。”老于头话是这么说,其实自己也已经是怒火满溢,这死的17人可有不少是精神病院里大家待了十多年的牌友,说不在乎,怎么可能?但他总不能像年轻人一样冲动,这人大晚上在这个沙漠里瞎转悠,肯定有问题。他转头看着那怪人问道,
“你是什么人,大晚上的,跑沙漠里做什么。”
那怪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捂着被于一体揍的那半边脸,委屈地说,
“我……我叫蓟马,是革命军的人。上头派我们来和一支北区来的部队接洽,本……本来我们有五个人,只不过不小心……把定位指针给搞丢了,才误闯进了龔狼的活动范围…………大家……就都死了…………”
蓟马说完伤心地低下头开始抽泣起来,于一天等人则是纷纷表示惊讶。虽然早知道张浩通知了革命军总部,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真派人专程过来沙漠里迎接,关键来迎接的这行人反而还弄巧成拙,把自己赔了进去。
只不过,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好心来接,别人那边不也损失了四个吗,换做哪一方都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自己虽然也气不过,可那叫是个哑巴吃黄连。
于一天此刻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对待眼前这个玻璃心的男人了,干脆就把话题放到了眼下的情况,
“我们就是那支北区的队伍,现在我暂时不和你讨论这件事情的对错。我们当务之急是解决今晚过夜的问题,大家先清点一下,看看食物和水都带出来多少。”
众人刚才逃跑的时候都是匆匆抓起一个背包就往外跑,更有甚者根本没机会收拾行李。现如今,算上蓟马,总共14人,却只有8个背包,3个装的是弹药,急救包之类的日常消耗品,3包纯净水,2包食物。
铁迪克清点完食物,对于一天说道,
“一哥,从定位指针显示的距离来看,明天还有少说一整天的行程,如果晚上能到的话,这些物资,勉强够用。”
于一天深吸一口气,继续对蓟马说道,
“你不是知道个建筑群吗,还有多远。”
蓟马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这让于一天更不愿意对他发火了。心想这么个大男人,看上去高高大大,内心尽是这般脆弱。听到于一天叫他,他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声音都显得有点急切,
“就离这儿不远,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大概5分钟就能到了。”
于一天微微点头,向众人打了个手势,就率先走去。
蓟马也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沙尘,跟着于一天走去。他舔了舔先前被打伤的脸颊内侧,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只是,这么一个在黑夜里很难发现的小小举动,却完全没有逃过某人的眼睛,对于一个基因强化人而言,九指半现在的视力就和白天一样,
“是我看错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一旁的哈莉听见了,扭过头问道,
“看错什么?”
他摇摇头,
“没什么,幻觉。”
哈莉见他不愿说,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多问什么,稍稍地加快了脚步,很自然地就走在了于一天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