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已经晚上7点了。
代弋和同事一起在办公室用着简餐,还没等饭吃完,就接到了胡一飞的电话。
“出事了!工地上有工人坠楼了!”电话那头的胡一飞声音又急又怕,电话里一片嘈杂,隐约还听得见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代弋眼神紧然一缩,饭团尤梗在喉,沉了沉声道,“你先别急,稳住局面,我马上就到。”
旁边的许雅宁看见代弋似是要走,便忍不住提醒道,“代总,钱总刚刚来电话说,杨总和陈总决议撤资,他实在是拦不住,你看你是不是一会儿过去一趟?”
“拦不住也要想办法拦,我晚些时候会过去,叫钱乐同自己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拖住他们!……等我回来。”代弋匆匆交代完后,便火速驱车赶到了位于浦江郊区的绿植在建工地上。
——
此刻已是入夜时分,可这片工地上似乎并不安静,救护车已经把伤者送到了医院,警车还停在工地上收集证据,工友们也没有散去,三三两两议论着些什么。
看见代弋来了,胡一飞连忙迎了过去,“你可来了,今天这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昨天我还来工地勘察过,我们的防护栏和安全网都没问题。可今天,你看那边,那个护栏明显已经断了,那个工人就是从那里掉下去的!”
“负责搭建安全网的工人们怎么说?监理呢?”
“监理正在做笔录呢。工人们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两天班组长还去查看过。这人命关天的,尤其还牵涉到他们自己的性命,他们也不可能乱来啊!”
“受伤的工人情况怎么样?”
“不好说,从7楼坠楼下来,想活命都是个问题。”胡一飞叹了口气,双眼中满是担忧。
“全力救治伤者!家属有什么要求,一应满足。还有,护栏不可能一夜之间说断便断!好好查一查,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查是肯定要查,只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前段时间本来就被相关部门盯得紧,现在又出这件事,我怕我们会被吊销资格,这块地要是不划给我们,重新拍卖的话,可就惨了……”胡一飞说出了最令他担心的事。
代弋闻言,只是淡淡笑了笑,拍了拍胡一飞的肩膀,“天无绝人之路,你也别太担心了。为今之计,是先查出护栏为什么会断,我们也好洗清罪名。另外的,可能还是要和有关部门好好谈谈。”
“可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谁会管我们的死活?人家指不定巴巴望着这块地呢。要不然去找景家吧,他们肯定会帮你这个忙的。”
“景家?!”代弋笑了笑,“如果景家愿意帮忙,早就暗中帮了。何况,我根本就没想过依靠任何人。毕竟,我们不是一路的!”
“怎么不是一路?你明摆着就是景家的女婿。代弋,你看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你还不能清醒吗?”胡一飞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息一声。
他差一点就要说出他那天在疗养院花园里看到的事了……还是算了,给他留点尊严吧!
“我很清醒。”代弋冷冷说完,又走去向工人们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并安抚了他们的情绪,心里也大概有个数了。
“一飞,听工友们说,前几天曾有人来工地上闹事,这件事你怎么没跟我说。”代弋严肃地看着胡一飞。
“是有人闹事,我赶到的时候,双方已经打起来了。不过你也知道,我怎么可能怕他们!那几个小流氓,想找我的麻烦,太不自量力了!”胡一飞有些轻蔑地道。
“你调查过这些小混混的背景吗?”
“切……这些个小喽喽,也值得我……难道,你说这几个人和这起事故有关?!”胡一飞忽然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
“他们很可能趁乱破坏了我们的防护栏!”
“妈的,这不就是前天晚上的事吗?他们是跟这个伤者有仇,还是跟我们有仇?”胡一飞面色凝重起来。
“架是怎么打起来的?你知道吗?”
“说起这个,我就想吐那群臭崽子一脸口水,说什么摸了他老大女人的屁股。那女人不就是平时在工地上卖盒饭的翠花嘛,那种姿色的女人,摸她都是赏脸了。哎……你这么一说,看起来这几人还真是故意找茬啊!”
“一飞,对付混混,我相信没有谁,比你有办法,得让他们开口……帮我们说话!”代弋拍了拍胡一飞肩膀,面色凝重道。
“我尽力!怕只怕他们背后有大人物撑腰。”胡一飞沉沉吐了口气。
代弋笑了笑,望着胡一飞,缓缓伸出了右手,“不怕!”
胡一飞愣了愣神,也伸出了右手。
两只手极有默契地紧紧握在了一起,像是在积攒着让彼此放心的力量。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