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袁绍撤军了,”听着侦察兵的汇报,一抹残忍的笑容出现在公孙瓒脸上,“界桥的耻辱,我会以十倍偿还给他!”
龙凑
“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城池,我们很快就能得到补给了!”
袁绍以及各个将领对身后的士兵说道
很显然,他们已经要缺粮了,没日没夜地赶路已经让这群士兵身心俱疲
“主公,”高览策马跑了过来,“属下已派人探查过了,”他指着不远处的树林,“只要穿过那里,我军就可以到达龙凑城。”
“嗯,加快行军。”袁绍点点头
军旗再次随风舞动起来,军队很快就全部钻进了树林里
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突然,几只飞鸟窜出茂密的树杈,飞向高空
“慢!”袁绍举起手,先是左右看了看,“撤退。”
啊?
所有人都惊呆了,刚进来怎么就要退出去
“撤出去再说。”袁绍轻声说了一句
好不容易退出了树林,袁绍看着一片翠绿
“烧了。”
“烧...烧了?”高览有些不可思议
“看,”袁绍指向天空,“今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而飞鸟却不知为何受惊高飞,所以我断定此处必有埋伏。”
“哗啦啦”
正当袁绍解释的时候,树林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
“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李傕郭汜的身后跟这数万西凉军队,他们满脸紧张的看着文人
就在不久前,他们跟随文人离开了长安
“董丞相已经死了,”文人满脸憔悴的骑在马上,“我们还有这么多的士兵没有解决温饱问题。”
“那您的意思是......?”
“我们当初带走了长安多少兵力?”
“七八成吧,您不是叫我们能带多少带多少吗?”
“蔡中郎之死举世皆惊,我们有这么多兵马却无法为其报仇,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依您的意思,”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激动不言而喻,“反攻长安?!”
“如今天子初掌政,长安内部民心不定,正是我们的大好时机。”文人笑道
“先生所言极是,那我们这就去准备!”
公孙瓒灰头土脸地跑回了自己在冀州的大本营——易京,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军队竟然会被一场大火烧得七零八落,难以再战
但很快,又一件让他要吐血的事情发生了
“报!刘虞率十万大军朝易京赶来。”
“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杀气腾腾的。”
“妈的,”公孙瓒啐了一声,“赶紧集结可用军队防守!”
公孙瓒登上城楼,只见下方密密麻麻的军队中插着十数枚写有“刘”字的军旗
“公孙瓒,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刘虞座下的马匹所过之处,周围的士兵都会让出一条道来,“还不赶快下城投降?我会在天子面前请求赦免你的死罪!”
“死罪?”公孙瓒大笑,“刘伯安,你倒是说说,我哪些罪当以处死?”
“杀人罪,战争罪,皆是死罪!”
“刘伯安,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公孙瓒接过一旁的士兵递过来的圣旨,“陛下早就同意我和袁绍开战了!”
“彼时不同今日。”刘虞说着,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从他身后走了上来,一把拉开有两条金龙点缀着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袁冀州,公孙太守均是大汉栋梁,今卿二人互相斗争,万民丧亲,血流漂杵,朕实不忍,今令公孙太守退出冀州,戍守北平,拒匈奴于塞外,为大汉再立汗马之功。
“公孙伯珪,你还不接旨?”刘虞笑道
“你这家伙......”公孙瓒咬牙切齿的说着,自己身为威震塞外的白马将军,竟在袁绍手下大败两次,这让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而城下这个只会哭哭啼啼地求自己办事的家伙如今竟反过来要挟他,士可忍,孰不可忍!
“刘伯安!你假冒圣旨,冒犯圣上,罪不容诛!”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公孙瓒索性睁眼说起了瞎话
“公孙瓒,你不要嘴硬!我这十万大军已经把你这包围了,要么投降,要么死!”
“是死是活还未知呢!”公孙瓒笑道
“你...我今天不和你废话!”刘虞冷哼了一声,随后看向一旁的军士
“大军赶了数日,估摸着也累了,就让他们原地休整吧。”
“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刘虞笑了笑,“十万大军,谅那公孙瓒也不敢与我交锋。”
他的举动着实让城上的公孙瓒松了口气,虽然他根本不觉得刘虞会当场率军打过来
没理由,没错,就是没理由
他们两个做了这么多年的同事,早已没了上下级的关系,公孙瓒对于自己这个老上司不可谓了如指掌
优柔寡断,异想天开,同情心泛滥,还总是动不动就流眼泪
没有一样是一个将领应有的素质,这也怪不得公孙瓒总是在明里暗里称呼他“娘们”了
但刘虞貌似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白马长史,这也难怪,他从来没亲眼看见公孙瓒是怎么打仗的
夜
“风向如何?”感受着萧瑟的晚风,公孙瓒问道
“东南风。”一个士兵适时回答
“将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
“好,”公孙瓒走下城楼,骑上属于他的那匹白马,“开城门,随我突击!”
城门在不知不觉间打开了,几束白光从里面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火点
是火箭
带火的箭矢一下子就点燃了十万大军的营帐,因为是东南风,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把营帐里面的士兵全给逼了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成为了义从的刀下亡魂
数百灭十万,这不是问题
第二天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公孙瓒看着阶下已经被绑成粽子的刘虞笑道
“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刘虞视死如归的感叹道,“我怎样都无所谓了,但你不要为难那些幸存的将士。”
“放心吧。”肯定是收编啊,怎么会为难他们呢
“对了,”他看向一旁从一开始就不断在发抖的那个宦官,“伪造圣旨,该当何罪啊?”
“此罪...当诛九族。”宦官咽了口口水
“那就......”这样吧,公孙瓒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看到刘虞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却不知为何突然狠不下心来了
好像为了顺应他的心情似的,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他想起他以前的上级了,也是姓刘,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得规规矩矩的,哪像在这个娘们手底下这么放肆
他想起自己以前为了刘大人身负险境,九死一生,哪像这个家伙,自己不杀他就很好了
“义之所向,生死相随......”公孙瓒喃喃着,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而忘记了这句话的初衷呢
“来人啊,”公孙瓒阴着脸,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刘虞的眼神也低沉了下来
“给他松绑。”
“你...你什么意思?”不只是刘虞,就连公孙瓒身旁的士兵也愣住了,拼死拼活抓来的家伙说放就放了
历史,在这一刻静悄悄地发生了改变
“没什么意思,”公孙瓒看向天花板,他开始想念起自己抗击匈奴的那些年了,虽然很苦,但至少无须像现在这般勾心斗角
“只是突然不想杀你罢了。”
“但我会杀你!”
“那你尽管试试!”公孙瓒大笑起来
“但这易京......”刘虞突然泪汪汪的嘟囔,话说你还没忘了圣旨的事情啊
“我是不会让的,至少,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给那个袁绍,”公孙瓒笑着走出府邸
“有些东西,要靠自己的双手得到才最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