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眼翦如羽毛般的滑动，露出墨色的珠子，带着莹莹的反光。
“咳咳咳……”她原本光滑的皮肤好像爬上了一条又一条的虫子，迅速老化了起来。樱唇迅速失去光泽，眼神颇为痴迷的看着他。
“小夭……”
他出声了，节骨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在她的发丝上。
她的一头青丝由黑转白，从低下慢慢的衍生。
“嗯……”她勉强的呼吸了一口气。
妖没有了内丹，就等于失去了妖力，容貌自然无法维持。何况，这，些年，她一直用自己的妖力来为他维持生命。低下了头，为了不想让他担心，悄悄的埋入了双臂之中。
可这一切都只是掩耳盗铃。
“听话，好不好？”他的声音永远是这样冷冷淡淡的，却带着一丝丝的温柔。
“咳咳咳……”她轻咳了两声，可慢慢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放大。
她修行的岁月不久，何况他之所以能长命百岁，她也是功不可没的。
桃芲的身子轻轻一顿，良久，才缓过气来，有些倔强的说道：“不……好。”
帝隐默有些心疼，将她轻轻的搂起，像以往一样，搂入他的怀抱里，她也一如既往的蜷缩着，像从未长大的孩子那样。
妖的体温……一直都是没有的。
“小夭，人可以转世，妖不可以。”他温柔的抱着她，一切，好像从未改变过。
“为什么？！！”她用尽全力的嘶吼了一声，可换来的却是更剧烈的疼痛。
为什么？
为什么只有人可以转世？
为什么作为妖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葬送与九天黄泉之下吗？
为什么妖可以活那么久，而人却顶多只有短短的数十年吗？！
“……没有，为什么。”帝隐默对着她温柔一笑，没有为什么，他不自私，不会因为这些，而白白的陷害所以人，更何况是她。
他一只手轻轻的搂住她，而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握住了她已经枯老了的柔荑。轻轻抬起，她的手空无的握住了床头的剪刀……
噗————
几乎是这一声，剪尖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哈……？”桃芲抬起了头，鲜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下一秒，他的唇，便已覆盖了上来。
金色的珠子缓缓渡过，他的手也开始慢慢收紧，好像……垂死前的挣扎。
他的身子忍不住开始颤抖了起来。
“忘了我……好吗？”他的话有些断续，每一个字，都直戳她的心。
平视到他的伤口，上面的那把剪子上染满了鲜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剪并滑落，就好像回忆一样深深触动着她的心。
看向剪把，那双如玉般的手……
不就是她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