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所谓的,所有人都说,是,什,么,人?”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
安生脑瓜子一转,浮现出一幕幕的场景,那日闲聊是恶魔氏的人,当时也只是闲聊,哪里知道对方都是谁手底下的人。
莫九寒深深叹了口气,一手遮住双眼,感觉要背过气去,看着安生一脸无措的表情简直想捞双筷子抽过去,我怎么会有这么傻缺的下手?
“少,少爷,这有什么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你怎么不知道那些是不是我四哥的人呢?”
听完话安生这才领悟到自己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了。
最近地狱阎母失死亡实传出,阎母之子又失踪十年有余,如今王位空缺,作为与鬼氏有几分神脉上相似的恶魔氏族,一些权贵早就蠢蠢欲动了,阴界之皇,谁不为之心动?
而作为十二氏恶魔之主十一子最疼爱的九殿下,也早就是多人的眼中钉,恶魔一族本身生性冷血,兄弟之情不要也没什么不可以……
一想到这儿脑中便浮现出四殿下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即使自家殿下表面上再玩世不恭花前月下,不问世事,也躲不掉处处暗藏的毒刀。
就比如这次的稍稍大意,便中了这无处不在的圈套,明知九殿下贪玩,不拘于家父的管教,摊上事为了躲避父亲的责罚,必会如以前一般躲起来,可这时间一长,能多的地方就越少,上次惹祸差点没被打短腿,所以这次自己才将这地方记得这么牢,生怕下一次殿下又要无处藏身。
说起来这次殿下要被追着打还是因为月氏之女看上了殿下,非要嫁给他不然就自尽而死。
其实殿下也没做什么只是正常的撩妹套路,摸头问好而已。当然只是他自己看来正常,要是安生是个女的估计也会被电死。
那月女是认真了,吵着闹着要嫁,殿下还没来得及开导开导,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月氏祖辈的耳朵里了。之后就很快传入了吾王的耳朵里的,不过这版本就有些变了味道,说是下面都传恶魔氏九子为人不正,脚踏多条船,风流却不负责任,害的名门望族的神女要绝望自刎……
这下事情大了,殿下简直冤透了,可惜事实证明风流债太多不是好事,惹得其他男的眼红,一出事儿巴不得他不好,脸长的太好还是要点代价的。
莫九寒狠狠地给了出身厉害的安生一脑瓜子,靠他不如靠自己。刚刚因为那颗脑袋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但对他来说也只是被突如其来吓到了而已,不过,这颗飞来脑袋倒是带来了个很重要的信息。
我记得它刚刚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吧。
莫九寒撇了一眼那颗脸上挂着肉瘤五官却已经被血液粘黏地模糊不清的头颅,嘴角挂起一个迷人的笑容。
“收拾东西,走了。”
“啊?”刚从恍然大悟里挣脱出来的安生有点跟不上节奏。
“啊你个头走!”用力将一坨杂物甩进安生怀里,头也不回地走掉。
安生被力道逼得倒退两步才稳下来,将包背在肩上,快速跟上。
“唉殿下!你知道怎么出去了?”
“……”
“呃,小少爷……”
破屋子里紫发少女正在分发刚凝出来的药丸。
“初七!”突然从角落里传来急促的叫唤。
白初七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清冷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忧色,急忙快步走向声音来源。
“怎么了?”
白初七皱眉,看到原本在角落调息的冉染此时正捧着一颗巴掌大的水晶球站了起来,虽然房间里光线昏暗但不难看出她脸上的焦虑。
“初七你看!”冉染手中水晶球顿时散发出柔和的蓝光,波光中有画面隐约浮现。
“七星诡蛛。”
七星诡蛛是极稀有的搜捕型昆兽,能靠着气息找到追踪源,行动快体积小,日行千里,难以被人察觉,锁定目标后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到其主人。
“你再仔细看。”
“血莲印?”细看后才发现这只已经奄奄一息的诡蛛身上居然有一枚血莲印记,这么说来,已经追来了!一惯平静的白初七有了骂人的欲望,居然这么快。
“能预出大概时间么?”
冉染摇头,“气息不稳,不能精确,只能大约看到是今日傍晚。”
现在更想骂人,连今晚都不能安宁。
这下子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虽然嘴上不出声,内心早已做好第二次恶战的准备。
白初七转头看了一眼一屋的人都从休息的状态中出来,周围沸腾着淡淡的杀气,一种无声地回答,她明白这都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将这个组织厌恶之至的家伙。
我们哪也不去,命就在这里,有本事来拿!
可是,白初七做不到。以现在她们的实力加上外出的两个,根本不是对手,只有落得一起被抓回去或是团灭的下场,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转过头对上冉染空洞的眸子,冉染感受到这份炽热,却只是微微仰起下巴,启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虽然瞎,但姓白的你可丢不掉我。”
白初七听言低头一笑,抬头之即看向另一边一位靠在门框上手里环抱着剑的红发少女,微微点了下头。
红发女子也随即一笑,笑中带着的丝丝无奈,又是一种决心。
只听熟悉而清冷的声音在昏暗的草屋里徘开。
“大家听我说,等洛秋和鹿沂回来,大家带好吃的,沐深你带着塔、耳、西三队伍往西北方向走,枫你任务比较艰巨,带着乾、坤二队伍向西走,桜若和诺儿地伤势较重,行事千万小心。“说着看向那边皱眉认真倾听的枫,又转头寻找伤势稍微轻点的裳小倪,“小倪你带剩下的往东走,记住要时刻移动不能在同一地点停留超过4小时。”
“为什么?”寂沐深从草垛上站起来,一脸疑惑,大家都已经准备好要么生要么死了,这一下子又是为什么?难不成还会怕了这些狗东西?
“没有为什么,我只问一句,你们还听不听我的?”依旧是平静的音调,没有多余的温度。
一旁的吾春拉了拉沐深的衣袖,“沐哥,你先听初七姐姐怎么说。”
“这么多年,大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现在只求大家再听我一次,十日之后我们在东边的清风广场集合,我希望,那一天,我能看见你们每一个人的脸。”
白初七是一群人中年纪最长的,虽说长,却也不过二十来岁,做事沉稳有谋略,机智过人,平时的这种大事都是由她来定夺。
在场所有人的心里怎么会不听她的?若是没有她们自己早就在这噩梦般的十五年里死了好几百次了。洛秋也好鹿沂也好,还有冉染和米语笙,哪一个都是三十六人里的佼佼者,这支只有五个人的团队叫红桐,也是那恶心组织最为傲的一个队伍。
这个世界以团队的形式生存,武器是防卫的工具,团队便是命。
“白姐,那你们去哪?”
话音刚落地茅屋的门就被踢开了,从后门处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