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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次章节内番外(修罗、撒旦)

金色的阳光投射在宽大的檀木床上,睡在床上的小身影动了动,一双宝石般耀眼的绿色双眸进入眼帘。男孩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赖在床上,抱着柔软的被子迷迷糊糊的。突然,他好像回神了,从床上跳起,刺着黑莲的左脸照耀着阳光,竟生出一丝神圣。

听见屋内的响动,陆华灯推开门,手中捧着一盘食物,金色的阳光在她身后张开翅膀,男孩儿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这个仿佛仙女一般的女人。

“你醒了?来,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选了一些华火喜欢的,你们都是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应该差不多吧。”陆华灯放下托盘,从床边的屏风上取下赶制的服装,小心仔细地替男孩儿梳洗好,换上衣服,然后牵着还在发呆的男孩坐在桌前,替他盛了一碗瘦肉粥,又在盘子里夹了金丝卷和椰子盏,将筷子塞进男孩柔软的小手里,笑眯眯地看着男孩。

“你……”男孩呆呆地看着陆华灯,嘴唇微颤。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把头低下去,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却不敢离开椅子。“怪物……我是怪物……羲和是怪物……”

陆华灯歪着头,这个孩子……比她想象的还要胆小和自卑呢。映像中,陆华火那个陆家的混世魔王可没有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在被爹爹揍完之后,关在红房子里会像这样,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就像受伤的小兽,独自在黑暗和孤独中舔舐伤口。

“你叫羲和?”陆华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软、温和一些,她靠近羲和,伸出手轻轻地将他揽在自己怀里,轻柔地拍打着他的背,将自己的温暖给予他,当初陆华火那个臭小子被关,她好像也是这么安慰他的,说真的,也许她真的有做奶妈的潜质呢。

羲和在她的安慰下很快冷静下来,只是一直不愿意抬起头,似乎还在眷恋陆华灯温暖的怀抱。

“少主!”管事一把推开掩着的大门,要出口的话堵在喉咙里,他傻乎乎地看着自家少主,直到陆华灯一个眼刀刺过去,管事才拍着胸口回过神来,果然果然,只有这样彪悍如虎的女人才是他们少主,刚才一定是他老眼昏花才会看错的吧,温柔什么的,与少主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安抚好羲和,陆华灯拖着管事冲出了房间,冷气嗖嗖地冒。“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陆华灯话落,管事极其不雅的放了个屁,某人的脸色极度不好,管事尴尬地笑笑,心中暗想:早上洋葱吃多了。

“少主,自称比图家族的信使来了,她说想要求见少主。”管事立刻变了脸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陆华灯应下,比图家族的信使多半是皮皮的人,这小妮子不错啊,这么快就有消息了,不想这些废物……陆华灯的眼刀嗖嗖地往管事身上扎,后者一个冷颤,颤颤巍巍地目送陆华灯远去。

来到大厅,陆华灯一见所谓的信使,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皮皮!

小丫头顶着一头卷毛,嗷呜一声扑到陆华灯身上,甜腻腻地冲陆华灯撒娇。陆华灯似乎可以看见皮皮身后一条尾巴摇得欢快。

“好了。”陆华灯拍了拍皮皮毛茸茸的脑袋,把她拉到座位上。

“说吧,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来我这儿领赏来了?”陆华灯勾了勾皮皮的下巴,小丫头昂着头舒服地呼噜了一声。皮皮……你真的是人吗……

“灯灯,我告诉你奥,我发现……我祖母居然是巫族耶!”皮皮高兴地跳脚,陆华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皮皮的祖母她听说过,年轻的时候可是地方一霸,娇蛮霸道,强抢了皮皮的祖父,也就是比图家族的上任族长,霸王硬上弓什么的……皮皮是家族里最小的子孙,这位辣夫人在皮皮出生的时候就对这个小孙孙充满期盼了,皮皮出生,成为老夫人的心头宝,亲自教导,任何人敢让皮皮不高兴,老夫人直接提起当年陪她征战沙场的大刀杀到对方家门口。

老夫人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皮皮也是正常的。

“皮皮,那……你祖母会占卜吗?”一脸期待ing

“不会。”傻兮兮ing“祖母说她主战,对于那些绣花架子一样的占卜没有一点兴趣。”陆华灯扶额,好吧,皮皮很诚实。比图家的老祖宗,谁不知道她最喜欢打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那……你祖母可知道一些会占卜的巫人?”

“这个要问一下。”

陆华灯叹气,现在可如何是好,皮皮的祖母不会占卜,即使是巫族人又有什么用呢?她房里的小东西又只会说自己是怪物,一点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她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啊!早知道就不接这个任务了,她本就是个懒人,这一世是为了报仇才敛下性子做个雷厉风行的陆家少主和邪魅的叶夜心的。

叶夜心……陆华灯怅然若失地捂着胸口,她做了这么久的陆华灯,似乎……已经忘记了作为叶夜心的那种压力和痛苦了。叶夜心,一个作为刘卿重生复仇的工具而诞生的身份,可是为什么越做叶夜心,她越觉得那个邪肆张扬、魅惑人心的女人是一个真实的灵魂,一个真实的存在,而不是一个简单的身份。

陆华灯也顾不上招待皮皮了,失神地向外走,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她却感受不到温暖,心底里,似乎有一个角落,站着一个紫衣的女子,定定地看着她,像她的守护神,安谧,静逸。

“叶夜心……”陆华灯抬起头,一头乌发忽隐忽现地闪出紫色,她开始疑惑,到底……她是陆华灯,叶夜心,还是……刘卿呢?

陆华灯,这个集权利、身份于一体的女子,绝色动人。

叶夜心,这个受人敬仰、能力强大的女子,邪魅不羁。

刘卿,这个纯净无瑕、无忧无虑的女子,可怜凄惨。

她坐在花园的假山上,修罗领域缓缓旋转,笼罩着她,两个黑色的身影靠在她身边,巨大的力量让领域内飞沙走石,厉鬼皆退散。

当初的她,还是那个琉国的刘卿公主,能歌善舞,在大祭司的庇护下安然成长,待到大祭司的无情背叛,她却又充满恨意,渴望手刃敌人。重生后,她伪装自己,有时即使是在亲人面前,她也从不释放天性,做着这个雷厉风行的陆华灯,陆家少主。

越陌阡的出现,让她有了片刻的喘息,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可是随着叶夜心这个身份的成型,她却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白天是恶魔一般的叶夜心,晚上便是天使一般的陆华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失去了真心的笑容呢?

复仇!复仇!复仇!

像一个怪物,吞噬着她的快乐,她的一切……

陆华灯吐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等这件事结束了,就去找那个老女人算账!”陆华灯站起来,挥了挥拳头,笑容在阳光下灿烂且美丽。两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息地退下,领域消退。

————章节内番外(本章相关内容已结束)————

修罗:我是血海中的屠宰者,当然,欢迎你们称呼我为刽子手。我从有意识起就学会了杀人。我在血海中成型,凝聚力量,这片猩红的天地,成为人类所称的我的……母亲。她教导我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如何在混战中保护自己,如何吸收他人的力量供自身使用,如何凝聚元神等等。总的来说,这个地方对我的帮助还是很多的,但是不够……远远不够……即使每天都有新的人或生物闯入血海,即使每天都有人来挑战我,可是我还是感觉自己很无聊,随着对力量的熟练运用,我渴望得到新的东西,就像是人类的幼崽渴望得到新的玩具一样。

我离开这片海洋,化作一团雾气,在广阔的天地飘荡。入目是一片荒芜,血海告诉过我,血海的入口是死亡沙漠和戈壁,前往血海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可是这对于我来说……很轻松。

我喜欢游荡在空中,穿过沙漠和戈壁,就是一些偏远的小镇和聚落。在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镇里,我第一次看见她——一个娇娇软软的人类女孩。

她的母亲似乎想要抱她,这个倔强的小野猫推开妇人的手,软绵绵地喊着自己已经长大了。真有意思。我想要靠近她,这个人类幼崽,却没想到被一股力量撞开了,真神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与我能力相当的生物存在,我仔细看去,才发现居然是一只长着黑色翅膀的怪鸟,不过它还在幼年期,刚才那一撞只怕消耗了不少它的力量,这个小家伙气喘吁吁地趴在女孩肩膀上,警惕地盯着我看。可是那个人类幼崽却没有注意到。

真是有趣……

……

我跟着她究竟多久了呢?久到女孩已经长大,久到那只小黑鸟化作人形,久到……

她叫陆华灯,小黑鸟叫撒旦。我住在她的领域里,小黑鸟撒旦也住在她的领域里,我们两只很少有对话,小黑鸟忙着修炼,我呢?忙着观察她,这个有意思的人类。不过她不知道。

人类,寿命短暂的人类。

我与她与它朝夕相处,后来,她唤我修罗。我很少说话,可是我喜欢看着这个女孩捉弄所有人,喜欢她在看着那个凰主后人时的微笑。她是坚强的、倔强的小野猫。也许终有一天她脆弱的生命会到达终点,也许终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但是我还是很少去思考这个问题,我最喜欢的,就是她的那句“把握当下。”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让我们共同度过,何必要去伤感呢?

撒旦:我是一只地狱鸟。我的意识一直停留在那只称呼我为儿的大鸟的空间里。我很喜欢修炼,这个空间似乎是为我量身打造的,我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改变训练环境。我的灵魂足够强大,可是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的真正力量,因为我的躯体太弱了。你能希望一只刚出壳的小鸟强到哪去吗?是的,我刚出生。

我就躺在那只一只称呼我为儿的鸟边上,不过她已经停止呼吸了。

我和她一点都不一样,我是黑色的,她是好看的白色。

我吃了她。

等我躺在地上吸收力量的时候,一双小脚丫停在了我的跟前。我一度怀疑她会踩在我身上。不过她抱起了我,我看见了一双很美的眼睛,像那只白色的大鸟一样。

“你好丑。”她皱起了秀气的鼻子,可是我看得见她眼中的欣喜。是的,欣喜,这个人类小女孩很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抱着我,我想飞,她从不给我练习的机会。是的,我讨厌她。

那年她五岁,她没有过生辰,独自一人抱着我跑到了悬崖边,我很惊异那个小丫头有什么胆子跑到那种地方,如果她掉下去,难道她会指望一只不会飞的黑鸟和她那面团一样的肉爪子救她圆滚滚的身子吗。

她把我的翅膀折断,当然了她没那个力气,托她的福,我吃好喝好,翅膀格外坚硬。她是用石头砸断的,疼……没有,只是我更讨厌她了。后来她把我丢下悬崖,恍惚间,我听见她在喊:“地狱鸟浴火重生,你已经足够强壮了!”她是怕我熬不过浴火么……

疼痛过后,就是强大的力量,那只大鸟的力量,灵魂深处的力量。我飞起来的时候,她似乎看不见我,但是她很快乐,笑得很灿烂,也许……她也没有那么坏……

我那时还在幼年期,无法使用太多的力量保护她,只是经常窝在她的肩上,看她捉弄大人。

那年她七岁,在一个小镇和她母亲发生了争执,她坚持不让母亲抱着走,还大声喊道自己已经长大了。可是我来不及笑,一股强大的、恐怖的力量在靠近她,我振翅用力一撞,很累,很痛!我栖在她肩上,警惕地看着周围。那个东西似乎不再靠近,可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那股力量总是远远地跟着,直到……她的异能成熟,我住进领域,看见了那个力量来源。那个身上带着血腥之气的雾气。

我要努力修炼!

直到我修炼成人形,她长大,那团雾气一直都没有离开,反而隐隐有长住的意思。我无所谓,反正我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她了。

那年她第一次使用领域,我们与她也是第一次在领域里打照面,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微笑着接纳。

“撒旦……修罗……”是的,我的小朋友,我是撒旦,你的小黑鸟,我还有很多很多的岁月,可是你只有这短短的几十年。我会陪着你,撒旦和修罗会陪着你,陪你度过繁花似锦的春天,陪你度过烈日炎炎的夏天,陪你度过秋风飒爽的秋季,陪你度过白雪皑皑的冬天。

我的小朋友,请你不要害怕,温柔的撒旦和不爱说话的修罗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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