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从小身体就不好,很容易生病,还有一个头疼的毛病,头疼起来的时候总是想着如果死了就好了。他的母亲从小就盼着他能开心就好了,不用想太多,这样或许头疼的毛病不会这么严重。所以在转系也好,去职业高中也好,母亲都没有表达太多的意见。
她说,你只要能开开心心的,就好了,去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多接触开朗的人,乐观向上。而更多的时候胡飞在想,母亲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注定是个失败者,所以她也并没有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自从胡飞高中去了职业高中,没能成为父亲的骄傲开始,父亲就很少打电话过来问到他了。他知道,自己基本已经被父亲放弃了,他偶尔会想父亲是不是想过还不如没生过自己呢?其实胡飞也这么想过。
习惯就好了,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
胡飞的经历让他对每一个人都没有过多信任,这对能接受他而跟他在一起的女朋友们说起来是不公平的。不过有些习惯不会自己消失掉,它会跟随你一生,也可能会因为一个人,特别的人而失去踪影。
他在社会上混了几年,已经开始遗忘自己曾经的各种豪情壮语的时候,接到了咸菜久违的电话,咸菜说要一起回老家聚聚,见个面,喝顿酒。
开始胡飞是拒绝的。因为对他来说,都没能活出个人样,回去干嘛呢。坐在一个桌子上,都是要比的,最后我最惨,这多尴尬。
要是比惨的话,或许自己会赢吧,最后是咸菜的一句话让我改变了主意,没别人,你,我,管,三个,你知道我,我知道你,许久没见了,兄弟吗,总要见见的。
是啊,兄弟,他还有这么两个兄弟,不过在他心里,只有咸菜是自己兄弟,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站出来和自己在一起,他决定回去,看看我的兄弟。
回到老家,老家什么都没变,就是楼房多了几栋,天气吗,还是那么冷的,人呢,还是穿的那么多,该不认识的还不认识。回家,母亲是高兴的,她做了很多胡飞爱吃的,他突然感觉母亲老了,头发稀疏了很多,他想,自己以前的想法,做法是不是太自私了,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和母亲聊了一天,有的没的。这种感觉让胡飞很舒服,没有什么压力。只是聊天,轻松,自在,父亲还是没回来,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不是父亲的朋友提醒,父亲会不会都忘了有他这么个儿子。
与咸菜他们见面当天,胡飞特意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自己感觉最精神的衣服出了门,去了曾经的“老地方”。
一进门,一位还算漂亮的服务员走上来。“先生,一位么?”服务员很有礼貌的接待了胡飞,尽管胡飞不像是一个有钱人。这不得不说这里老板给自己员工的培训很到位。
“三位,之前订过位子的。”毕竟是回到了老家,说话也硬气了许多。如果在外面,钱包不鼓,说话自然没底气,但是回到家,那不一样。
“哦,是姓咸的先生订的么?这边请。”胡飞跟随着服务员来到了二楼,曾经和咸菜,管,总来的地方。
这里重新装修过了,很多地方都焕然一新,别有一番风味的感觉,主题餐厅,给他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只是它的主题突出的不那么明显而已。
来到里面,咸菜,管成龙都已经到了,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每次都是没有时间观念的胡飞最后到。
“呦,这是谁啊,这不飞哥么,哈哈,多少年了,又见面了。”站起来说话的是管成龙,他和以前变化不大,一脸的奸猾相,他眼睛不大,但是给人很精明的样子,他178的身高,有点驼背,这样一看和胡飞差不多身高。他一说话就这个腔调,习惯了,胡飞突然想,他在外面和那些老板聊天的时候,那些老板会不会很喜欢他自来熟的这种感觉。
“呵呵,这不是管总么,怎么,最近在哪里发财呢?”胡飞也陪他打起了哈哈,他们俩就是这样,每次见面都要互相吹捧一下的。
“别扯淡,发毛线的财,还不是给老板跑跑腿,打打工,快点过来吧,就等你了。”咸菜说着,起来拉胡飞坐下,咸菜和胡飞差不多高,基本一样,他眼睛也不大,但是却给人很实在的感觉,这不由得让胡飞就感慨造物主的伟大,同样都是小眼睛,俩人气质完全不一样,咸菜是那种怎么看都实实在在的人。
虽然老实,但不代表不聪明,他知道胡飞俩人坐一起就总要比比的,于是第一句就打消了他们这个念头。
三个人做朋友是需要这样一个会在中间调节气氛的人的,这样的话,如果两个人产生了意见分歧也不会弄的太僵,太尴尬。
出奇的,管没说话,低头喝了杯啤酒,胡飞过去坐在了咸菜和管的中间。
“现在出来了才知道当初做的梦是多么笑话,看到你们两个,我才想起了当初的好多事,好多梦。”管现在在外面做业务员,每天喝酒,陪老板,醉生梦死,胡飞怎么也想不到,多年以后的见面会以管的一句话打开伤感的局面。
这和他在见面之前曾经设想过的无数种可能都不一样,这使得胡飞突然不知道怎么去接老管的话。本来忧愁善感的胡飞和咸菜没有提出伤感的话题,原本油腔滑调的管成龙也没有再拿出他出去混的那一套。
三个人,三兄弟由起初的沉默,忧伤,开始回忆曾经的美好和对未来的向往,尽管对未来的憧憬更多的还是会成为梦,不过这并不影响作为三人酒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