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起落花落了一地过往,少女迎风而行,她在想过往,五岁时,有母亲的时光。
月婆婆静静地驾车,眼神溺爱的看向少女,没有说话。她看着少女从牙牙学语到现在雍容端庄,自从那个最亲的人走后,她就是少女的保护伞,但她无言,她是少女的影子,她是少女最信任的人,因此她也是最懂少女的人,比那个南宫门高位的父亲还懂。所以这个时候她选择沉默,选择把整个世界留给她。
车厢内好久没传出咳嗽声了,这有些不寻常,南宫婉儿轻蹙柳眉,想着那个冷漠少年,心情复杂,她有些担心,有些疑惑,有些好奇,提起裙摆的她,轻推开车帘门。
朝阳的光透过门的缺缝渗进车厢,瞬间,车内的一切都亮了。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散,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那味道很淡,闻上去却让人精神振奋,南宫婉儿也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
温和的目光扫过车厢,然后停顿。南宫婉儿的柳眉越蹙越厉害。她是奕城公认最温和的女子,不管遇到什么,都可以处事不惊。雍容是她的代名词,虽然她也有可爱的一面,就像遇见小年是表现的那样,但世上没有人能看到她蹙眉的样子,而且蹙的如此厉害。
当然,现在她周围也并没人。
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山道上。
月婆婆提着缰绳,没有说话。
她知道辰羽离开了,也知道他在黎明的时候跳车而去。
她是天武境,一切都可以感知到。但她没有告诉她。
有风起,车帘轻晃,南宫婉儿平静的下车。一只白鹭孤独的落在山道下的松树顶上,南宫婉儿静静的看着它,若有所思。
月婆婆来到身后,道:“小姐,何必呢?”
何必如此在意呢?
南宫婉儿一时惘然,低头看了一眼略微显眼的玉坠,道:“我只是想证实一下娘亲的话。”
“娘说的命运也不知是什么命运,本以为自己不信命,这十多年来,玉坠从未有什么变化,可是当他出现的时候确实有种说不明的感觉,从没有一个人让我感到如此好奇。”
月婆婆想着先前见少年第一眼时本能产生的警惕,不由点点头:“倒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少年。”
“敢杀青云宗大长老独孙,倒是有些胆识。”月婆婆话里含笑,不知道是不是夸赞的意思:“小姐,放心吧,是你的就是你的。”
朝阳和煦了些,映在南宫婉儿的俏脸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什么我的就是我的,婆婆你乱说什么呢?”
月婆婆呵呵一笑,转身坐上了车驾上,骏马轻吁,仿佛在催促少女。
南宫婉儿再次深吸了口气,虽然没有马车内那奇怪的香味可以让她生机振奋,但清新给了她另一种感觉。
额纹微亮,少女望着松上的白鹭袖风轻拂。白鹭应声而起,一声清秀的鹭鸣响彻,透着孤傲,透着孤独。
白鹭远去,少女对着眼前的世界微微一笑,转身走进简陋的车厢。忍不住让她再深吸了口,有些陶醉。
然后她对着车外的月婆婆说道:“走吧。”
辰羽不辞而别,虽然他身中无名之毒,可很奇怪的是,南宫婉儿和月婆婆很默契的都未提起。并不是他们不关心,只是他们觉得不用担心。
月婆婆看不透他,所以她不担心,他闻味识药,所以南宫婉儿不担心。
是命运总会相遇的。南宫婉儿这样想着,和着药香和奇异的香味枕臂而睡,车声玲玲,她又梦见五岁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