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愿意与他不痛快,分明是他不将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静安长公主怒道:“明知我今日入宫,为何非要将那野种带到我跟前来碍眼。”一说就想起来,静安长公主摇着张太后的手撒娇,“母后,那野种怎会是郡主,定是胡说的对不对。”
张太后没法子,唉声叹气,“以前不是,太子开了口,以后定是了。”
静安长公主犹如五雷轰顶,尖声道:“不行,我的鸾儿才是郡主,那个野种怎配……”
“够了!”张太后沉下脸,对着面色惶然的静安长公主怒声道:“你是长公主,却一口一个野种,难道是母后当初没有教好你规矩礼仪?”
面对张太后的怒火,静安长公主再娇纵也知道怕了,垂头默默流泪。
见她这幅模样,张太后口气又软下来,“不过是一个女娃娃,郡主就郡主罢,说起来这孩子还算是你名下的骨肉,既然太子喜欢,你欢欢喜喜认下就是,又不会抢了大郎他们的爵位。你膝下两个女儿俱是郡主,说出去何等荣耀,别人亦会夸赞你一声贤惠,早年那些流言也便散了。”
“我是长公主,要这些贤惠的名声有什么用,我就是不想看到这孩子,不要她和我的鸾儿比肩!”静安长公主似是疯了一样哭诉,“我不要看到她,不要她活着,我要她去死,这野种,这贱人!”
“放肆!”张太后看她形容癫狂,狠狠一个耳光扇过去,近乎冷酷的看着呆傻的静安长公主,“哀家再说一次,太子说她是郡主,自今日起,她就是郡主!以往就罢了,往后不许你动这孩子一根头发!你若敢有异动,哀家绝不饶你!阿檀……”张太后不看静安长公主,冷静的吩咐女官,“你去告诉公主府那些人,若他们敢纵容长公主胡闹,哀家叫他们生不如死!”
阿檀领命而去,静安长公主绝望的看着张太后。不敢相信这是一直疼爱自己的母后。
张太后冷冷的看着女儿,语气比塞外的冬季更加冰冷,“十八年前哀家问过你,是不是非要卫岳琅不可,你答哀家若非卫岳琅,你宁可此生不嫁。哀家膝下只有你这一女,为了你,哀家舍下脸面,顶着宗室的流言蜚语,叫皇上下旨赐婚,让卫岳琅贬妻为妾,迎娶你过门。你当年选了这因,如今不管这果是苦是甜,你都给哀家咬牙咽下去!”
“可她已经再嫁了,我放过她了,驸马也不要她了!”静安长公主满目是泪,不甘心的大吼,“母后,驸马不喜欢她,安元也再嫁有子,他们谁都不想要这孩子,母后……”
“太子要她!”张太后甩开静安长公主的手,平静的道“不管太子是为了什么,如今太子愿意庇护这孩子,那就谁都不能动她。”
张太后说完,看静安长公主木呆呆的模样,心中一阵阵作痛却没有松口。
奉命送静安长公主一家出宫的阿檀回到慈安宫,见张太后一手支着下颚满面忧愁,心中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