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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仰望

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洛离便觉得生活有了动力一般,仿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与其浑浑噩噩的枉过一生,不如做个堂堂正正的英雄。”回想起校长说的这句话,洛离整个人就像有了目标一样。

洛离从小便是孤儿,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在父母的陪伴下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他却只能默默地扒开肮脏的垃圾桶,吃着贵族们吃剩下的饭食。就连“离”也是一位好心的老爷爷给他起的名字,那一年寒冬小乞儿晕倒在了冰冷的街道上,一位路过的老爷爷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里,让他睡在温暖的炕床上,给他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地瓜粥。

从此之后,世上少了一个四处流浪的小乞儿,而罗斯城头的老铁匠身后多出了一个手艺精湛的徒弟,人们纷纷猜测那个少年是老铁匠遗落在外边的私生子,多年不曾娶妻就是为了他这个儿子。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老铁匠便去世了,离又得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匠师在人族帝国的地位极高,而与匠师有着同源关系的铁匠也深受人们的爱戴,就像古时候的秀才,在帝国的很多地方铁匠都享有一些特权。老铁匠生前曾是一名技艺精湛的铸剑大师,经他手打造出来的兵刃可以轻易割开铁甲犀牛的防护,很多赏金猎人都想要得到一把出自老铁匠铺的兵刃,他的去世便意味着罗斯城需要一位新的铁匠继任者,而那个少年似乎便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罗斯城的卡拉奇男爵对老铁匠遗留下的打铁技艺产生了觊觎之心。

贵族不同于一般的平民,他们可以豢养私兵,建立城堡,掌管着奴隶们的生杀大权,当地的官员大多是贵族出身。卡拉奇男爵便是罗斯城的城主,一个掠夺成性的势利小人,对于老铁匠的技艺,早就垂涎欲滴了,只是铁匠的地位不同于一般平民,一时间倒也奈何不得。老铁匠的去世让他看到了一个契机,一个垄断城内铸造市场的契机。

“尊贵的卡拉奇男爵觉得老铁匠的死亡有蹊跷,老铁匠身体一直不错,为什么这个少年一来就出现了这种事情。”罗斯城头铁匠铺门前,卡拉奇男爵的管家喊道。今天一早,管家就带了一大波家丁把少年捆绑在了十字架上,准备用火烧死他,理由是男爵认为他有罪。“按照帝国的法律,今天,我们就要烧死他。”

“不不不,你们一定是弄错了,离和老铁匠的关系一直很好,怎么会是离杀了铁匠?”

“你们不能这样,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离还只是个孩子,不管怎样都原谅他吧。”管家的话刚一落地,围观的群众便纷纷站出来维护这个少年,不过也有少数人心里起了疑虑,毕竟,老铁匠的死太蹊跷了。

“不管怎样,男爵的命令不可违抗,今天,我们就要处死这个灾星”管家面无表情的又道。

就在家丁们正要开始点火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慢着,这个孩子这么可怜,一定不会是凶手。”

平民们纷纷让开了道路,来人正是卡拉奇男爵本人,上身一席金丝镶边的华服,搭配上一头金色卷曲发式,一双金色长筒靴,尽显贵族气息,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温和,只是那看似和善的外表下,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狠毒。

“我尊贵的主人。”管家低下了头颅。虔诚的行了一礼,家丁们也都随着弯下了腰。

“把他放下吧,我可怜的孩子。”男爵看了一眼十字架上的男孩,温柔地道。说完还拿出了一块丝帕,轻轻擦拭了眼角。

“善良的男爵,您将会得到诸神的祝福。”一年长的祭祀缓缓说道。祭祀是负责主持祭祀礼仪的一门神职,传说她们能灵魂出窍到地府,买通地府守卫,打开永生之门为死者开路。没有得到祭祀祝福的灵魂将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愿为诸神效劳。”卡拉奇男爵双手合十,虔诚地行了一礼。“给她一份赏钱,我亲爱的管家。”

“是的,主人。”管家恭敬的献上了一贯刀币,回应道。

“为表歉意,我特邀这个男孩到我的府上坐坐。”男爵又道。一场闹剧似乎得到了一个圆满的收场,只是在有心人的眼中,似乎有了那么一丝明悟。只是可怜了那个男孩。

离被带回了男爵府,得到了一番热情的招待,卡拉奇男爵还亲自给离换上了新衣裳,那一天,男孩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以至于兴奋到难以入睡。

午夜时分,男孩起来上厕所,无意间撞见了管家和一个女奴隶偷情。“我亲爱的米奇,想死你了,听说主人带回来了一个男孩,还给他穿小男爵的衣服……”

不等情人把话说完,管家便笑道:“嘿嘿,那只是一个失去老狼庇护的羔羊罢了。”一边说着一边脱掉了女奴隶身上的麻衣,露出那一大片雪白。“我亲手将主人交给我的药剂倒在了他们吃的饭菜上,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还剩下个狼崽子没死。”

闻声,男孩回想起他和爷爷吃的最后一顿。“离,过来来尝尝爷爷的手艺,我敢保证,这绝对是全罗斯城最香的烤鸡”

老铁匠的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几声“咚咚”的敲门声。“老铁匠,男爵大人请你过去一趟。”来人正是男爵府的奴才。

“好嘞”回应了一声,老铁匠转过身来探了探,对着男孩说道:“小离,收拾收拾行头,咱们回来再吃。”老铁匠对着男孩说道。

“嗯,爷爷。”男孩点了点头。去的路上,小男孩隐约间看到了一个人影打开了铁铺的门,只是因为风雪太大遮盖住了男孩的视线,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然而第二天清晨,男孩习惯性的想要叫醒老铁匠,却触摸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原来老铁匠独自一人吃完了冷了的烤鸡,而给男孩吃的是回来路上买的肉夹馍。

“原来爷爷不是病死的,是被你们这帮家伙害死的。他是那么和蔼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男孩心底里竭斯底里地喊道。“你们这帮坏人,都是坏人,坏人都该死。”

“是谁,谁在那?”少年不经意间碰倒的花瓶引起了管家的警觉,只是当他赶到那儿时只看到了散了一地的碎片个黏土。

那一夜,男爵府里起了一场无名大火,因为是深夜,只有少数几个奴隶逃了出来,一夜之间富丽堂皇的男爵府成了一场废物,而那个“善良”的男爵也死在了火堆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令人惊悚的是,那些个逃出来的奴隶在数个星期之后在老铁匠的坟前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人们纷纷猜测是老铁匠的鬼魂索命来了,而男爵就是因为贪心害死了他自己。只是那个老铁匠身边跟着的男孩,却被帝国监察司的人带走了,理由是怀疑他纵火烧死了男爵一家。

望着蓝盾军校的那面飘荡的“蓝盾”旗帜,洛离深深呼了一口浊气:“老家伙,你可以安心的走了,离儿一定会听校长的话,做一个堂堂正正的英雄,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等我回去,一定要给您风光大葬,那些个背后的黑手,我会一只只揪出来,让他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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