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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雉少年十三郎

九州大陆,云天州。

雨夜,雨幕内,雨水声哗哗而落,路上行人稀少,雨滴落在地上,打在了一个身穿白衣,一头白发之人的身上。

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那雨滴即将碰触到此人的衣衫时,竟蓦然的消失了。

在他的手中有一个襁褓,其内是一个沉睡的婴儿,这婴儿粉雕玉琢,红扑扑的脸蛋上,镶嵌着两个浅浅的酒窝,红红的嘴唇,很是可爱。

这白衣青年来到了一处清道观外,在门前敲了三声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怀中的婴儿,脸上露出了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却透着一丝无奈。

很快,清道观的门便被打开了,开门迎接他的是一个青衣道士,这道士看了眼他,刚想问施主有何来意时,却发现那雨滴在此人身上被阻隔开外,便知道了此人不是凡人,而是那传说中的修仙之人。

“大师,我想请你帮个忙?”白衣青年恳求道,其目光内透着真诚。

青衣道士看了眼他怀中的婴儿,便明白了此人的来意,于是道:“这孩子真可怜,他叫什么名字?”

“青雉!”

待到青衣道士将那襁褓连同其内的婴儿抱走时,站在雨幕内的白衣青年,再也忍不住了,任由那雨水滴落,打在身上,浸透衣衫。

从他脸颊流淌下来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那冰凉的感觉让他的心很冷,但是,这就是命运,他无法改变。

他再次看了眼那清道观,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中。

淫雨霏霏,水烟朦胧。

这样动荡不安的世界,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哪怕是他,也同样如此。

……

……

岁月流逝,转眼间,距离那雨夜雨幕内的一切,已过去了十三年。

夏蝉轻鸣,微风拂过衣角,带着丝丝凉意。

“师尊。”

“嗯?”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中,我还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背对着我的白衣白发身影。”

“哦?你看清楚了此人的相貌吗?”

“没有,只是背影,而那背影,也很模糊。”

在这清道观内的一株菩提树前,坐着两个人,一个青衣道袍的老者和他身旁的少年。

这少年模样清秀,五官棱角分明,眸子清澈如水,只不过他的神情太过沉稳,看着总觉得要大些,而他总是喜欢抬头望着天空,而且这一望就是很久,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不知是他在望着天空,还是那天空在望着自己。

此刻这少年又抬起头,望着那苍茫而遥远的天空,在他的心中有个疑问,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如让他疑惑的梦。

他只是告诉了自己的师尊那梦的轮廓,却没有告诉他,在自己梦中出现的那白衣白发之人,告诉了他一句话——你的命不属于你自己,所以,你要改变你的命运。

这句话久久缭绕于他的心头,虚无缥缈,没有前因后果,让他困惑了很久,想了许久,他没有答案。

“十三。”青袍老者忽然开口。

“弟子在!”少年低下头,轻声开口。

十三,是这个少年的名字,但是却不是他真正的名字,他原本的名字叫青雉,在他看来,青雉这两个字的含义是青涩和稚嫩,让人觉得很不成熟,而他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十三。

并不是因为十三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而是在他眼中,相比与那些十二、十一,十四等数字来说,十三这个数字,很是简单,更何况他是一个不喜欢麻烦之人。

十三低下了头静心打坐,他以为是师尊在提醒他不要走神,便没有再去思索那个梦,要是以师尊的话来说,世间一切,因缘而定。

“过几日,唐国一年一度的灵根测试就要开始了,你到时候去试一下吧。”青袍老者很随意的说道。

唐国是云天州内的国家,实力也在这云天州算得上前几名,这主要归功于百年前圣皇下达的一条国策——每年都要在本国内选拔出来灵根优异者,送入仙门。

在唐国的国史中曾有过记载,三百年前,从唐国内走出了一位天位十三境中的仙心境强者,随后风云变幻,无数人都选择修仙,从而推翻了最开始科举制度的考试,以灵根苏醒为每年的测试方式。

据传闻,九州大陆强者无数,更是有绝世高手亲手斩杀过远古巨龙,此巨龙乃上古凶兽,残暴无比,吞天遮地,但却被一位达到第三步境界的修士十招内击杀,故而也引起了很多喧哗,一时间,修仙成为了九州大陆的强者标志,后世之人,更是英才辈出,风采绝伦,无数人都梦想成为一名修仙之人。

“师尊?”

“嗯?”

“人的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吗?或者还是由命运决定。”

“世界本就是相互的,命运也是如此,就好比你出生在这唐国,这是命运决定的,但是生是死,却是由你自己决定,这也好比那些选择修仙之人,这也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我只是觉得,那所谓的信念,在每个人的心里,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是的,人因信念而活着,而每个人活着的方式也有不同,信念自然不同。”

十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闭目打坐,不再言语。

微风从院外吹来,身前的菩提树发出簌簌声响,几片菩提叶被卷起,在天空中打着转,似乎要乘风归去。

菩提树本就是佛教圣树,据《九州史》中记载,曾有佛门子弟在菩提树下悟道修仙,终有一日,其中一名得道高僧,化凡而去,其肉身则坐化在了这菩提树下,成为被后世敬仰的佛陀。

清道观中的这株菩提树,早在百年前就存在于此,其树干苍劲如龙,七八个人都环抱不过来,其上更是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闪烁,生机盎然。

十三曾经问过师尊,为何这株菩提树不会结果,而师尊的回答则是:“真正与佛有缘的菩提树,此生只会结出一颗果实,其内蕴含了一道法则。”

而当十三问其师尊那法则为何时,师尊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结果。

师徒二人就在这清道观中悟道,他们悟的是佛道,而这佛道也是这三千大道之一。

远处的夕阳将这座清道观映射出了一片绯红,就连那苍翠的菩提树,也都像是被涂上了一层胭脂,美丽而妖艳。

“十三,你要记住,你的名字叫青雉,这不是我给你起的名字,而是你生下来就有的名字,这是命运,你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青袍老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则望向他身旁的弟子,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力量。

“弟子青雉,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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