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跑到林幼鱼房门之前,因为过度的担心,张千直接破门而入。
可就在张千的手刚碰到房门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灼热之感瞬间袭来,随即一股猛烈的热浪将张千掀飞出去。
好在这热浪不具备什么攻击性,不然张千浑身的伤势更是雪上加霜。
下一秒,在张千被掀飞出去的同时,林幼鱼的房门突然打开,只见一脸焦急的林幼鱼慌张的站在门口。
“哥!”
看着倒在远处张千,林幼鱼脸色紧张的近乎白纸。
“方才那孙庭要破门而出,我便在门口催发了道符咒。怎会想到竟伤了哥哥你啊。”说着,林幼鱼明眸之中登时氤满雾气。
“哥哥你先吃些丹药疗伤,这符咒马上便要失效了。不然它不失效,我也出不去啊。”看着浑身是血的张千,林幼鱼此时心如刀绞。
听到林幼鱼的声音,见到林幼鱼安然无恙。张千方才焦灼万分的内心才稍稍安定了些。
见林幼鱼自责她误伤自己,张千急忙道:“不碍事,我不碍事。你没事就好。”
一边说着,一边似乎也是想向林幼鱼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张千忍着浑身的剧痛,艰难的站了起来。
也就在张千站起的同时,林幼鱼房门红光一闪,符咒失效了。
下一刻,林幼鱼便以非凡的速度来到了张千身边。
接着,不待张千反应,林幼鱼素手在腰间一探,一瓶丹药便出现在林幼鱼手中。
然后不由分说的,林幼鱼倒出丹药,亲自喂给张千。
“不要动,闭气,凝息,炼化此丹。”
喂过张千丹药之后,林幼鱼接连嘱咐道。
接着,在张千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林幼鱼腰身微弯,竟直接抱起张千向她的房间走去。
张千只感觉一股清香袭来,自己便被林幼鱼横抱在身前。
“不要动,不要说话。好好炼化此丹,你伤势太重了...”
似乎知道张千想要挣脱自己的怀抱,抱起张千的林幼鱼不等张千说话,柔声对张千说道,只是这温柔的话语中,却带着丝丝心碎的颤抖。
并且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幼鱼没有敢看张千的眼睛。
但从张千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林幼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看着满脸泪水,悲伤欲绝的林幼鱼,张千一时五味陈杂,竟也说不出话了...
“哥哥,我记得小时候先生死后,你我无依无靠的流浪,又饿又累。你心疼我,也是如此抱着我走...”
“你抱着我走过那么多的路。没想到今日我才能抱你一回...”
“哥...对不起...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孙庭如此狠毒。”
眼泪顺着林幼鱼皎洁的脸庞成串滴落,玉珠般颗颗坠落跌碎在张千的胸前。张千的心,也就跟着痛的宛如破碎。
“把我放下吧,总不能还让你把我抱上床,这样太羞人了。”
没有接林幼鱼的话,来到床边的张千张口对林幼鱼讲道。
随后,张千便不由分说的挣脱出林幼鱼的怀抱,自己上床盘腿而坐。
方才张千服下的那粒丹药,应该是林幼鱼最珍贵的保命丹药了。这才没多时,张千的外伤已经止血,只是当这粒丹药的药效想要治疗张千体内堵塞的经脉的时候,却也是无功而返。
知道自己身体此时的状态,见外伤已经被压制住,张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心疼万分的林幼鱼,轻声开口道。
“别自责,我们兄妹还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一事。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会伤我的心。”
说着话,张千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一般,随后他站了起来。
走到林幼鱼身前,张开双臂大力的将林幼鱼拥在怀里。
林幼鱼的皓首贴在张千肩侧,也紧紧的抱着张千。
张千的衣衫上未干的血染红了林幼鱼的白衣,两人似交融在了一起。
“不用担心我...”
“我会保护你的...我对你,对先生,对自己,都做过这样的承诺。”
“先生留给我的东西...觉醒了...”
......
......
永夜山,鬼冢。
安慰过林幼鱼,又嘱咐过林幼鱼一些事情之后,张千便从林幼鱼那里离开。
不顾身上的伤势,只是简单的冲洗掉了身上的血迹,换了一套衣服,张千便向鬼冢飞奔而去。
张千断定,不久前救下自己的老者定是镇守在永夜山鬼冢的镇鬼人!
张千要去找那老者,因为张千想得到真正的侍鬼之法!
随着先生给予自己之物的觉醒,又发生了那件张千以身侍鬼的事情,张千有了一个猜想。
而这猜想的关键之处便是那侍鬼之法。
如果张千能得到侍鬼之法,并且证实了他的猜想。
那么孙庭的危机,张千和林幼鱼就会有一搏之力!
并且张千再也不会是那个实力差劲宛如蝼蚁的可怜外门修士了!
这侍鬼之法,张千势在必得,无论是任何代价!因为这关系到张千与林幼鱼的性命!
此刻的鬼冢,铅云若覆,阴气森森。
宛若张千心底的恨和决心!
一炷香后,张千来到了一座苍凉的小山包前。山包百来米高度,土石灰黄,寸草不生。不过出奇的是,位于鬼冢中区的这座小山包却阴气稀薄,甚至比不上鬼冢外围的阴气密度。
张千在山脚下停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
深望了山顶那座小茅屋一眼,张千面色坚定,一步一步的向山顶走去。
片刻后,山顶到了,茅草屋就在面前。
草屋很破旧,低低的屋顶肉眼可见的露出几个大洞,茅草也是一片薄一片厚的胡乱堆积在屋顶。甚至这间破屋子连门板也没有装,张千站在门前清楚的就看到了屋内的老者。
老者正悠闲自得的坐在一个破旧不堪的蒲团上,面前放着一个陶制小罐,灌上放着一个正在冒着雾气的茶壶。老者正在煮茶,看样子丝毫没有发现张千的到来。
“弟子张千,有事求见师叔。”看老者无意搭理自己,张千在门外依旧毕恭毕敬的躬身说道。
屋内的老者对张玄的话宛若未闻,依旧悠然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茶壶。雾气升腾,仿佛那就是老者所关心的全部。
虽然老者对自己的话不管不顾,可张千依旧躬着身子没有起来。
只是张千低着的脸庞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张千的牙齿正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鲜血一滴滴的从张千嘴角落下,滴在灰黄的土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千面下的土地慢慢的积攒出了一个小血滩。
一炷香的时间后,老者突然一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小盏,小盏花骨朵大小,琥珀色,通体透亮,雕琢的美仑美奂。突然出现的小盏与这破旧的茅屋显得颇为格格不入。
老者轻柔的抚摸了下小盏,又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一只手提起茶壶,便开始倒起茶来,依旧不管不顾门外的张千。
老者倒好一杯茶,鼻子凑上前去,本来佝偻的身子在这一刻更加显的弯曲,但闻着茶香,老者却一脸的享受之色。
“恳请师叔教授弟子侍鬼之法。弟子生机断送之前必前来求见师叔,全力配合师叔将我炼成鬼尸。侍鬼之人的鬼尸,希望师叔有兴趣。”张千依旧躬着身子,大声的喊道。
如果张千的猜想是错的,那张千修炼侍鬼之法定会失败。张千也注定最后的结局是死亡!
语落,老者已经饮了一口茶,一脸的舒坦之色。
听着张千的话,老者停顿了一下,时间便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阴风吹动张千凌乱的发梢,飘忽不定的好似张千此刻的命运。
风停,老者单手在空中一挥,一道灵光便风驰电掣的冲向张千的脑门。
正躬着身子的张千突然感觉脑袋一涨,一篇功法跃然出现在了自己脑海。
《侍鬼之奴》,人死归为鬼,鬼活寄与人,鬼之奴...
功法只有简洁的一百多字,却简单明了的概括了功法之能和修炼方法。功法和老者当时说的一致。奉鬼为主,以己身肉身精血换来于鬼物合体的战力。等阶越高的鬼物吸收精血的能力越强大,所以修炼这门功法的修士修为越高,效果越明显。才仅仅通灵四层的张千,拼死也只能侍奉一只通灵六层的鬼物。而且与鬼物合体的时间最多一刻钟。
但是无论怎样,这门功法在玄阴宗依旧不是外门弟子可以触碰到的存在。张千接到功法,发自内心的对老者说道:“谢师叔,弟子一定遵守诺言。”然后转身向鬼冢外围奔去。
张千刚才的一系列表现,老者从开始到现在除了挥了下手,就一直在细腻的品着自己的茶,丝毫没有表现出在意张千的意思。直到张千离开,老者的嘴角才闪现出一丝苦笑。
老者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精美的小盏,眼神流露出回忆的神色,良久,才苦涩的开口道:“小姒,有一个小子刚才向我求了《侍鬼之奴》这门功法,那小子体质有些特殊,被一只小鬼附体后还弄出了些许动静。你说,一个好好的人,干嘛要修炼这不人不鬼的破功法?”
话落,老者似乎有些出神。阴风吹动茅草,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像不像我?他快死了,我还活着...”
沧寂的阴风吹过茅草屋,吹过老者孤寂的言语,茅草屋重归平静。
只是老者怎么也想不到,如果张千的猜想是对的,那张千非但不会因此而死,反而会开启一条属于他的逆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