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认得这人,老实交待,他现在藏在哪里?”络腮须大汉质问二师父赛巾帼。
赛巾帼‘切’了一声,轻声骂道:“臭男人,就不能好好说话?”
而后,他把手往院子旁边的那间打铁棚一指,说:“藏什么藏,他就在那里,你们自己找去!”
这二师父话音刚落,那打铁棚的破栅栏门就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四师父冷面铁匠光着膀子走了出来:“于沧海在此!”
“于沧海......”
叶前川小声嘀咕,他才知道,原来四师父的名字叫于沧海。那其他师父也有名字吗?应当是有的,毕竟连他都有个像样的名字。
络腮须大汉使了个眼色,他的手下们就将刀拔了出来,将四师父于沧海团团围住。
“啧啧,堂堂的玄字杀手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唏嘘呀!”络腮胡须大汉一脸玩味地看着于沧海,手中的大刀横在胸前,显然在防备着他。
火光下,能看到于沧海紧皱着眉头,额头上还有汗水在不断滴下。
“找我何事?”于沧海问,面无表情。
“这我哪里知道!”络腮胡须大汉笑了笑,道:“上面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天府的捕快,来了几位?”于沧海问。
“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武功半废的杀手,还轮的到天府的大人们出手!”络腮胡须大汉冷笑一声,一摆手,手下们就冲了上去。
眼见四师父就要被人大卸八块,这叶前川怎么能看得下去,当即抓起他的那把大刀,一个箭步迈了过去,横刀胸前将于沧海护在身后。刀上缠着的黑布还没解下来。
“哪里来的小毛孩子,不识好歹,拿着把钝刀吓唬谁!”
大汉眼尖,一眼便看出叶前川手里拿的是一把钝刀。其实也容易看出来,快刀是缠不上布的。
“你们......我四师父就是个铁匠,你们官府的抓他作甚!”叶前川声音发抖,他还是第一次拿着兵器和人对峙,而且还是一群官府的人。
大汉笑了笑,道:“小兄弟,你要相信我们,我们官府是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你的四师父是朝廷通缉多年的恶贯满盈的杀手,快快让开,不然被误伤了可怪不得我们!”
叶前川皱了皱眉眉头,转身问他的于沧海:“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杀手?”
于沧海照他脑门弹了一下,道:“呆子,你不也是杀手!”
“哦,对!”
叶前川被提了个醒,立即变得底气十足,道:“我也是杀手,你们要抓连我一块抓吧!”
“真是蛇鼠一窝!”
大汉没了耐心,挥手示意手下将大人小孩一块拿下。
眼见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叶前川又没了主意,战战兢兢地问:“师父,我该怎么办!”
“不是教过你一招吗?”于沧海道。
“沧海一刀?”叶前川问,这是他的四师父曾教过他的一招。他突然想到,沧海一刀,四师父就叫于沧海,那是不是他的小师父就叫什么无量,因为小师父曾教过他无量一刀。
在他走神之时,一群人已经挥刀砍了过来,于沧海抱起叶前川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和那群人拉开距离。
“你个呆子,还不挥刀,等着被分尸吗?”于沧海骂道。
叶前川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举刀蓄势。
“裹刀布都没解,这小子装什么大头鬼!”络腮胡子大汉冷笑连连,干脆把刀收起来,一脚直奔叶前川脸门踹去。
这叶前川倒是不慌乱,待刀势蓄足,刀身上突然炸起一道杀意十足的刀气,那裹刀布被炸得四分五裂,漫天飞舞。
大汉才知不妙,可脚已踢出,覆水难收。
一抹刀光,一阵刀气,一群人惨叫着被击飞足有两丈远,撞到院墙上跌下来,疼的在地上打滚。
“竟如此的霸道!”叶前川惊呼,他不敢相信,如此强劲的刀气,竟是他使出来的。
“那是自然!”于沧海嘴角上扬,十分得意,“我的沧海一刀,可是这世上最霸道的刀法!”
一招制服了这么多人,叶前川还在得意,突然耳边刮起一阵凌厉的冷风,等他缓过神来,一把银色短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君子相,一尺剑,你是天府的捕快,瘟虎!”于沧海冷声道。
男子扶住叶前川的肩膀,脸上自上而下的一个刀疤在一身白衣的衬托下十分显眼。
“能被大名鼎鼎的玄字刀客于沧海记住,我瘟虎荣幸之至啊!”
瘟虎笑着说,他是天府的捕快,是官府培养的专门对付杀手的绝顶高手。
“既是天府的高手,何故对一个小孩子出手!”
于沧海道,这叶前川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这刀疤男一个手滑就割了他的脖子。
“他可不是小孩子,我可是亲眼看见他将我的手下都打倒了!”瘟虎笑着说。
于沧海了然,这瘟虎定是想以叶前川做威胁逼他束手就擒。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也不啰嗦,阁下干脆直接将玄铁给我,我好向王爷交差,我也不会为难一个如此出色的小后生!”瘟虎道。
“好一个君子之交!阁下莫非是没读过几天私塾,非要跟在下舞文弄墨!玄铁没有,这孩子我料定你也不敢将他怎样!”于沧海毫不退让,底气十足。
这瘟虎依旧是一副笑脸,脸上的刀疤被笑容扭曲的更加触目惊心。他还要再讲条件,却见破草房里走出一人,打着哈欠,骂道:“还让不让人睡了,三更半夜的!”
叶前川不敢转头,但听着声音也认得出是他的二师父赛巾帼。那瘟虎瞥了赛巾帼一眼,觉得那面相十分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么一个人。
赛巾帼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兰花指一翘,道:“你不是那什么病死猫吗?怎么今个想起来我们这破宅子来,还不挑个好时辰!看我徒儿的神情,也不乐意陪你玩!”
瘟虎心惊,拿着短剑的手忍不住发抖,在叶前川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印。他认出了这人,这人和于沧海一样,十六年前就消失了,却比于沧海要可怕的太多。
“天字刀客万人敌!”
瘟虎的两鬓渗出汗滴,他收起短剑,将叶前川推给于沧海。
局势就这么瞬间被逆转,在万人敌跟前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不要有,现在他只有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或许才能留下一条命。
迟疑间,破草房里又走出两人,一人手里拿着两枚色子,三四十岁模样,一出来就笑呵呵地说:“这么热闹,何不来赌一把!”
后面那人醉醺醺的,看起来要更加年轻,结结巴巴地说:“不如再来几杯!”
“地字刀客姬三手,黄字刀客小头陀!”瘟虎沉声道,已是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