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玄好奇,循着众人视线望去。
一个看去十八、九的黑衣青年正缓缓走来,其身后是一座高塔。
高塔如剑,顶天立地。黑衣青年气质与高塔类似,就像出鞘利剑,遮掩不住的锋芒,散射四方。
随着黑衣青年走动,其前方之人纷纷退避,退到旁边,这些人又交头接耳,口中所说皆与黑衣青年相关,其中夹杂着羡慕、嫉妒,又有尊重、敬畏。
黑衣青年无视周围议论,目光坚定、步伐笔直前行,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
见到这番情形,许玄心中亦有羡慕,青年不过大他两三岁,却已是众人眼中焦点,而许大爷还是道院新嫩,默默无闻!
“这是个剑修天才,三年前入道院,败尽同届新人,随后两年不断挑战道院强者,每战必胜。最近一年,他已经不再四处挑战,而是每天入剑塔修行。”
听到这冷淡的声音,许玄知道,这是陈洛冰在说话。陈洛冰是道院四大家族中人,又是修剑的,想来十分关注道院剑修天才。
而剑塔,就是那座顶天立地的剑形高塔。黑衣青年刚从剑塔走出,想必是修炼出来。现在是清晨,时间尚早,而青年已经结束了一段修行。
作为剑修天才,明明可以凭天赋修行,黑衣青年却比别人更努力。想到这里,许玄心中佩服。天才都这般努力,他又怎能懈怠!
“许爷爷也是我们这届天才,必然可以败尽同届新人,不输于这个剑修天才。”
“不错,许道友的实力,小花十分佩服,必然不会令独孤求败专美于前。”
许玄听到小胖子的话,心中也是赞成,正欲谦虚几句,却被欧小花的话给惊到。独孤求败?黑衣青年叫独孤求败!
难道是“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败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之独孤求败?
还是说,仅仅是名字相同?
许玄暂时无法分辨,但是他对独孤求败的印象,不可避免地被影响。
剑魔独孤求败的身影太高大,许玄心中崇敬顿时有些许转移到黑衣独孤求败身上。
若这黑衣青年,就是他所知独孤求败,那也并不奇怪。他本身之事玄奇,李清照之事亦玄奇,如今再出个独孤求败,又有什么奇怪。
不过,昔日偶像出现在面前,许大爷心中难免惊讶。对李清照,他不掩爱慕。对独孤求败,又当如何?
是像普通人对待偶像般,高高供奉在心中?还是如对待李清照般,拉近与偶像之间的距离?
许玄心中所思转瞬即过,前世偶像又如何,此世大家同为异客,起点相同,难道自己一定输于偶像?
再说,此界特异,穿越客身份若暴露,必定凄惨。他知道这些,就已经处在优势地位,而独孤求败又是否知道?
或许,他与前世偶像,在此世位置会颠倒过来。前世,他默默崇拜着偶像,而此世偶像会默默崇拜着他。
独孤求败脚步不停,无形锋芒直逼广场众人,新弟子纷纷退避,受不住那一身煞气,羡慕与敬畏交织的目光,全部投射在独孤求败身上。
陈洛冰语调冰冷道:“彼可取而代之!”
欧小花挖着鼻孔,语带羡慕道:“大丈夫当如是!”
小胖子浑身战栗,抖个不停,显然想到了什么妙景,正暗自激动。而挽着许玄手臂的谢若水,也不由自主松开手,眼露向往。
看着四周反应,许玄表情淡淡,无论这是不是他所知独孤求败,许大爷都自信不输于人。而他甚至希望,这就是他所知独孤求败。
若果真如此,他在叶凌紫面前所立志向,又多出一个帮手,并且必然是厉害帮手。单打独斗之路,叶凌紫已经用生命证明不可行。
而他的打算就是,暗中发展,汇集众力,当时机到来,便可光明正大走上前台。
心中这般想着,他迈步走向独孤求败,这或许将是他的伙伴。
“许爷爷,你……”小胖子惊讶。
无视小胖子的惊讶,许玄迎着独孤求败的气势向前,这气势强大,但于他而言,不过如扑面春风。
“许道友果非常人,小花敬佩!”
“姐夫,你要小心啊!”
许玄走出人群,周围视线汇集于他身上,众人纷纷躲避,而他却迎向独孤求败,想不突出都不行。
一时间,人群议论再起。
“这人是谁,居然无惧那无匹锋芒!似乎还是新弟子,我们这届有这样的强人么?真是不可思议!”
“哼,不过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我等皆难以承受这无匹威势,他就可以么?我等着看他丢丑!”
无论毁誉,许玄皆不在意。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路人议论与己何干?在他眼中,只有此行目标!
距离接近,独孤求败锋芒更甚,春风般的感觉化为针扎,许玄心中称奇。这难道就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独孤求败这是整个人都化为一柄剑了么?
“独孤道友请了,在下许玄,深慕道友修行之勤,欲与道友结交。”
独孤求败眉头微皱,视线投向许玄,对他点点头,脚步不停,继续前行。
许玄并不纠缠,独孤求败一心修行,想来不愿在无关人事上花费精力。能够对他点头,已然是对他的肯定。
其他人连靠近都不敢,许玄却能无视锋芒,面色轻松,强过其他人不知多少。
再者,许玄说的是深慕独孤求败修行之勤,与凡俗之人慕其威势不同。
目送独孤求败去远,许玄双手背靠。这就是诚于己,诚于剑么?除心中目标外,别无他物!
“许爷爷,小七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
“胖子,请不要这么无耻!许道友,小花对你的敬仰之情,犹如……”
“哼,两个蠢货!”陈洛冰鄙视地看着欧小花与小胖子。
许玄对跟上来的几人微笑点头,谢若水挽着他的手臂,满脸都是崇拜。
周围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极其复杂,嘈杂议论再起,却已经没人敢说他哗众取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