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欧老师走了,他调到了教育局,56岁的欧老师,我们是他的最后一届学生,谁不希望他可以留下来带我们走完整个初中生涯呢?只是,我们不能太自私,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最好的归宿。
新班主任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女老师,她姓朱。
“你们任何一门课都要背要用的知识来丰富自己的修养。学习,是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必经之路。”她总是这样说,好像这样我们都可以考上重点高中似的,又好像,我们考好了,能给她好几万奖金似的。
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很讨厌她上其他课时,趴在门窗上偷窥我们的行为,但又不肯恨她,毕竟,我们也很心疼她的一大把年纪。
她总是喜欢以她看到的现象来说一个人怎么怎么样,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扇人了,好像,她那厚厚的镜片看到的一切都像是真实的事情似的。
“但愿朱老师可以带我们走完剩下的初中时光。”这现在,是田真最大的愿望了。
“哎,还是让她赶快退休吧,在这样偷窥下去,我们班估计每个人都要被她扇一遍了,还是早点退休的好。”我说
“萧晓,你来。”我天,朱老师是不是听到我说的话了?
“我听说你体育课的时候把脚崴了,给,我这儿有跌打扭伤的药,你回宿舍涂上一点,很管用的。”她把我叫到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对我说。
“谢谢朱老师。”我心里暖暖的,原来,她人也蛮不错的。
“不客气,回去好好读书。”她笑着看我说,她的鱼尾纹很多、很密。
就当我对她产生一丝敬意,一点心疼的时候,一件事让我恨她恨到了珠穆朗玛峰的最顶端。
我在晚自习说话了,纪律委员执行了自己的职责,把我告给了她并且打了我和与我说话的那个男生,夏沐光。
那个纪律委员叫陆洋,就是他,当了两年半的全年级第一,当时,我们7个人都硬死死的将他和田真闹成一对情侣,当然,这只是从407传到五班的绯闻,这一传就是永无止息的三年呐!但是谁也想不到,他最后真的娶了田真。
她扇了我和夏沐光不知多少耳光,然后又趾高气昂的坐在从办公室里拿到教室的办公椅上拿着棍子戳我俩的脸,我俩在全班48个人当中抬不起脸,她说了许多及其侮辱我们自尊心的话,朱云,你就是这样教思想品德的是吧?
我曾多么想把那些耳光扇回来,拿滚烫的开水将她的老脸烫个稀巴烂,将她五马分尸然后喂给鳄鱼吃,而在当时,这些都只能是我躺在407的床上入梦前想象的。
她打了我的那天下午到晚上,我的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天,眼睛都是用冰毛巾敷的才消得肿,可想而知,当时的我,心理是多么的脆弱啊?面子对我而言又是多么的重要啊?
407的她们劝我,我哭得更厉害了。她们都说:“你若不坚强,懦弱给谁看?”
我也想过让她们帮我复仇,但田真是副班长,慕昃袁颖是大组长五月是物理课代表,安静自小就胆儿小,而唯一则是一向很尊重她的,然而报复她的计划,也就只能被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发誓,她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扇我耳光的人。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全班48个人在她逝世的病房里去看望她,除了我以外的47个都在哭,只有我一个人哈哈大笑着。
但是,她的身体坚不可摧。
时间,真是个最佳的心理师,也是消磨一切怨恨的最佳秘方。我至今对她还存留着那份一点点的敬意。
渐渐地,我们都融入到了五班的集体,也认识了407以外的其他人。据说,那个坐在小角落里,又瘦又娇小的女孩刘婷,是这次考试中的年级第一,她超过了田真,田真这次,是年级第三。至于年级第一,就是陆洋那家伙。
“田真,你这次怎么考成这样啦?分丢在哪儿啦?”刘婷装着故意挖苦田真说。
“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十五分失手了,就把我总分拉下来了”田真根本就不会听出刘婷的言外之意,继续研究着她的数学卷子。
“哦是吗,那道题很简单的,我十五分全拿到了。”刘婷又故意炫耀。
“哎哟是吗,数学老师可是说那是一道很难的题呢!好像是特有心机的人才能做出来,并且拿满分吧?”我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样子,走过来苦笑道。
“我这次数学可是满分,但我们班数学还是年级倒一,看来数学老师得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不及格的人喽。”刘婷挺了挺胸说。
我数学很差,她的意思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们班才是年级倒一喽?
“没胸就别挺,也不看看隆起来了没有。”我扔给她一句话,拉着田真奔向操场。
“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很不好哎。”田真丢开我的手说。
“她在故意炫耀呢,你听不出来吗?”我吃惊的看着她。
“什么东西啊?我还想让她帮我分析一下那道题呢,结果你这样一搅和,怎么搞嘛!”
“我这是再帮你呢,我们一年多的交情难道就比不上一道数学题吗?”我都快哭了。
“你知道吗,那十五分就是在决定着我能不能在一年多以后的中考考试中考上州一中。”田真像泄了气的皮球。
“好,既然这样,你去找你的州一中吧。”我跑开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友谊在利益面前会变得如此的一文不值。
那是我第一次和田真吵架,我当时恨透了刘婷,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很喜欢她做作的样子。
“五月,友谊真的比不上利益吗?”我问正在水房洗衣服的五月。
“有时候,也许会的!”她的回答是如此的简单,但却教会了我许多。
友谊像是一把刀,你可以选择切菜,也可以选择杀人,但我认为友谊更像是一帆船,说倒,便一倒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