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居然打到一起了!
韩谨言后面看的真切,魏文通武功明显比单雄信更高一筹,再加上单雄信如今怒火中烧,手上招式全凭本能,哪里还有什么章法?再加上他刚才昏厥过去,现在体力上也是比不上魏文通的。
两人交战不过百余回合,单雄信便尽显疲态,只剩下苦苦支撑的份了。
“哎”
韩谨言叹气下马徒步走到丛林茂密处,隐藏好身体,手在白玉佛珠上一抹,从里面掉出来一张弓箭来。
弓身上面雕刻华丽的神秘纹路,通体古朴乌黑,入手微凉,拿在手间如攥玉石,弓弦黑红二色中间还带着掺杂着淡淡的金色。
整个弓韶华内敛,莫名的带着苍凉气息。
箭矢箭头呈三棱形状,刃薄却锋利无比。箭身材质与弓身材料相同,圆柱形的箭身笔直,箭羽则由鹏鹘羽毛制成,夹在箭尾端。
韩谨言不知历经多少世事,眼界自然是非同凡响,能入得了他的眼的自然也不多,而能让他收到空间中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
这套弓箭自然也不是凡品,是昔日在一个战乱空间内,请一位当代大能所制,采用的是上好的乌木制成,纵使是拿刀剑来也是砍不断的。而且这乌木也带着灵气,有沉心静气,寻人定向之能。使之比那些寻常草木制成的箭矢,不知准了多少倍。
韩谨言用手勾了弓弦,试着力度找手感。许久未使弓箭了,手下倒是有些生疏了。
试了两下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拿出箭矢,拉弓射箭。
一举一动颇为古人言语的那样: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儿,弓开如满月,箭射似流星。
魏文通这边恰好一刀落下,眼看就要落在单雄信的身上。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连忙收回青龙刀,回手挡在胸前。
箭矢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他手中的青龙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叮”
箭的力量超乎人的想象!
箭矢撞在刀身上,剩余的力量竟然带着刀一起撞在魏文通的胸口,而后箭势不改,直直射在了地上,尾部还在微微颤抖。
“嗯”魏文通闷哼一声,连人带马退到一边。心中庆幸自己反应快,不然这一箭要是钉在了身上,真实不死也难啊!
心惊之后则是一阵怒火冲天。
“是谁在背后偷袭?”
韩谨言从密林中走出来,身躯笔直的站在高处,深蓝色箭袖衣衫,在山风下衣袂翻飞,他手中还执着弓箭,但是神情却是淡然平和,似乎刚刚那箭不是他射的一样。
“我本无意伤将军,只是想要救单雄信罢了,还望将军网开一面。”
“瓦岗叛逆,人人得而诛之!”魏文通冷哼一声,指着韩谨言:“你又是何人?”
“我姓韩。”韩谨言只报出姓氏,却并未说出名字。
“先是藏头露尾,现在却连自己名字也不敢报,真是鼠辈行径!来人啊!给我拿下!”
“是”
兵将领命后,纷纷涌上山坡,韩谨言就站在上面神色坦然,动都未动。
“这位朋友,他们人多势众,万万不可硬来,你快走吧!你的这份恩情,我单雄信记住了,今日我若不死,来日必报!”单雄信半躺在地上冲着韩谨言嘶吼,现在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没有方才的冲动。他方才与魏文通交手,自然之道此人的厉害,估计整个瓦岗能与他一战也没几个,现在这年轻人怕是年轻气盛不知道此人的厉害,可是他哪能坐视不理,况且这人先是救了自家侄女,而后又救他一命,现在哪里还能在连累他了,想到这单雄信便急忙开口,打算劝说韩谨言离开。
韩谨言目露赞许之色,不愧是一方豪杰,纵使自身已然入困,却依然能挂念他人,果然仁义!
眼看着兵将已经爬到了山腰,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韩谨言从背后箭筒中直接取出四支箭来,齐齐射出,随后又是四箭,箭矢流星,例不虚发。
‘嗖’‘嗖’‘嗖’‘嗖’
每只箭都射在兵将的左臂之上,相同的位置,分毫不差,就像是提前用尺子量好的一样。
受伤的兵将嘴里不住的喊着“诶呦”“诶呦”带着后面的人滚下山坡。
‘嗖’‘嗖’‘嗖’
韩谨言又对着还在往上爬的人射了几箭,之后便沉心静气,一箭瞄准魏文通盔上红缨,‘嗖’的一声,箭矢飞出,从魏文通盔上擦过,带着红缨钉到地上。
“将军,我不愿杀人,今日我只想保单雄信一命。”
魏文通摸着光秃秃的头盔,心中骇然,这年轻人当真是箭法高超,指哪里射哪里,刚才那一箭若是对着我的头,那岂不是······
在看看手下这群将士,在地上来回乱滚,但仔细看那些中箭负伤的人,就会发现,每个人伤的都是左臂,只是一些皮外伤,根本不会危机生命。
当下知道了,这名年轻人当真是不愿伤人。但也知道他的箭法高超,自己若是在纠缠下去,惹怒了他,怕是自己讨不到什么好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若今日先放过这单通,日后自己再来擒他。
想到这,魏文通不在犹豫,冷冷看了韩谨言一眼,之后又眼中略带不甘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单雄信,最后带着手下离去。
韩谨言下了山,扶起单雄信,带他回了瓦岗。
看到他这幅惨样,不禁又想到了他之后的下场,心中有些唏嘘。
这单雄信对江湖兄弟,历来是体贴备至,有求必应。只盼一群兄弟能够肝胆相照,互敬互爱,只可惜最后只能叹一声时运不济!
天下大势不是一个单通、或是一个瓦岗寨就能左右得了的。
英雄也有穷途末路的时候!
奔瓦岗、投翟让、挡杨林、扶李密,李密人心散了之后,又投奔王世充,作了驸马爷。
最后王世充兵败,他单人独骑,马踹唐营,最终力竭被俘。环顾四周兵将,满营的将官几乎都是昔日的结盟兄弟,瓦岗旧友。而且大多数都受过他的恩惠,无论是反SD之前,还是败瓦岗之后。
当下心都凉了!
真是身体心灵双重打击!
老子的兄弟居然还反过来杀我!
真是让人心寒!
韩谨言叹息一声,他自然也是明白这些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对错的问题。
单雄信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是大势所趋!
而在大势面前,兄弟情义又算得了什么!
只能套用吕蒙正《破窑赋》的一句话,乃时也运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