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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为了

“应该卖得完吧……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万一因为封面太低调了没人来买怎么办……”

“宅子贱!”七七一巴掌把碎碎念的宅子贱拍回到了座位上,数落他道,“你能不能别念叨了,开场才十分钟,你就已经把'卖不出去'这个词念叨了好几十遍了!”

4月30日十字军only帝都漫展,《第七个罪人》参加场贩,策划七七和宅子贱两人负责贩售。往常的漫展,宅子贱都是以游客的身份来的,这次他是第一次以摊主的身份参展,紧张得要命,每隔一分钟就看一眼手机,生怕带来的一百多个本子卖不出去。

“怎么办,直到现在才只卖出一本。”宅子贱翻来覆去地折腾着收钱的盒子,缩在椅子上偷瞥着过路的人群,“你宣传的时候写清楚摊位号了吗?没写错吧?”

“我的大爷喂,二宣的文稿是你亲自审的,发微博的时候还特意核实了好几遍,临走前还跟我对了好几遍摊位号——你是不是有强迫症啊?”七七又拍了拍旁边的立牌说,“再说了,咱们印了这么大一个立牌,吸引力足够了,你就甭瞎操心了。”

立牌是比斯大大画的,主要角色均在其中,细节方面也花了不少心思。“第七个罪人”的题目被潇洒地印在边上,“豪华阵容”四个大字也格外显眼。宅子贱看着立牌,信心顿时增加了许多——也是啊,我们的画手大大们这么厉害,合志没理由卖不出去啊。

“还有啊。”七七看着抚摸着立牌神游的宅子贱说,“作为文手大大,你就不要再这么妄自菲薄了。不管是你的粉丝,我,还是比斯、ohey、汤圆那些大大们,都觉得你无愧大神这个名号。合志故事接龙的形式也是你提出的,虽然一开始大家都反应难度太大,时间太紧,但最后还是看到了成品的效果并为之惊叹,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宅子贱,你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宅子贱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跟七七同学七年,认识十年,两个人已经是无比熟悉默契的关系。开心也好,难过也好,或者仅仅是觉得无聊了,他们都会第一反应打开qq朝对方吐槽抱怨。但就是这种无话不谈的关系,七七和宅子贱都很少这么郑重其事地称赞对方,所以今天七七说完这番话后,宅子贱就哑巴了。

我很了不起吗?宅子贱摸了摸头,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觉得了不起的是你啊。我当初就只有一个办合志的想法,其他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人,但是和你这么一说后,所有的这些事情你就帮我全办了。

我苦恼的事情,我不懂的事情,我无从下手的事情。

即使你也和我一样从未接触过出本这项工程,但是你却用了短短两周的时间从零开始学习,从联系画手、文手,到处理宣传、排版,以及咨询工作室和印厂,你都给办妥了。

没有你,本子根本办不起来啊。你才是这本合志的英雄啊。

但是这些话,宅子贱都不会说出来。他跟七七不一样,他是个胆小又敏感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太过真情流露的话他也不会说。他希望自己感谢了七七之后七七会嘲笑他、吐槽他,但他又害怕七七听了他的感谢后会欣慰会感动。

总而言之,宅子贱是个害怕被认真对待的人。被认真对待就意味着他人对自己有所期待,也意味着如果自己无法满足这种期待就会令他人失望。

宅子贱恐惧着这种失望。所以他才对任何事都吹毛求疵、尽力达到完美。

“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宅子贱轻轻说到,“我以为自己沉迷动漫之后就会变成彻底的死宅,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补番、啃粮、花钱买周边。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努力拼命地去做好一件事情,不为金钱甚至不求回报,只想讲好一个故事,让自己所喜欢的人物和舞台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

“写同人的过程很苦,出本更是历尽坎坷。但是创作完成后就是另一个世界,我在这里,他们也在这里,我们没有隔着一个次元的距离,而是可以心对心的交流,互相倾诉自己的心情。”

漫展上,各个摊位都摆满了印着角色的海报、胸章、卡贴、T恤。穿着动漫角色的服装的coser们面带笑容地在全场游逛,时不时地停下来摆姿势被粉丝们拍照。从舞台的地方传出熟悉的动画片头曲,无数的人们停下来扭头望向大屏幕上的剪辑动画。

“我们画图、写文、cos……我们花钱花精力去做同人,一方面是因为对原作的热爱,一方面也是想要以这种方式离那个二次元的世界更近一点。”

宅子贱拿起一本合志,轻轻拂去上面的浮尘,说:“他们有着我们所梦想的一切,所以我们喜爱,我们渴望,我们甚至不惜一切的想要破除次元壁,是因为那样做,我们似乎就能得到梦想。”

“梦想啊……”七七仰头看着天花板,感叹道,“是啊,不仅是梦想,夸张地来说,它甚至成为了一种信仰。但是实际上,里面更掺杂了'妄想'吧?”

“说对了。”宅子贱翻开了合志,敲了敲纸页说到,“同人作品从某种角度上来讲就是作者个人妄想的产物。这种妄想如果契合了大部分观众的品味,那么它就会有人气。”

“但是妄想过度,就会有ooc的问题,是吧?”

“昨天我特意写了一篇长文来讲ooc的问题。”宅子贱快速地把合志翻到了倒数第二页的参本人员感想处,然后瞄了一眼手机屏幕说,“俗话说,有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对于原作的理解都是不同的,对于原作角色的理解程度更是因人而异。因此,每一部同人作品都会存在ooc的问题。”

“您好,请问这个是无cp向合志吗……”

宅子贱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另一边的七七则熟练地递过一本合志介绍了起来。从这一个开始,后面来买合志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合志摊前甚至排起了长队。

宅子贱紧张地靠近七七小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七七冲他翻了个白眼说:“刚才你不是还嫌人少呢吗?”

“不是……那也不至于排这么老长的队吧……”

七七没理他,直接分了一摞书摆在了宅子贱跟前:“这里也可以结账了哦!大家可以分成两队~”

what??宅子贱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等等——七七,说好的我打酱油呢??”

“人这么多我忙不过来。”七七头都没回一下,“快点吧,别让人家等了。”

没办法,宅子贱只好硬着头皮接过了顾客的钱。幸好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如果有人问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那他肯定二话不说就逃离现场。

贩售的过程一直很顺利,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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