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出来,道:“我是医生,让我给大娘看看吧。”
年轻人警惕的看着中年男人,没有让开位置。
中年男人掏出一张证件,递给年轻人,正色道:“我叫胡越,湖大附属医院的内科医生,这是我的工作证。你让我给大娘检查检查,她的情况似乎很不妙。”
年轻人很谨慎,掏出手机,把胡越的工作证拍了照,这才让开位置。
胡越蹲下身,仔细查看老妪的情况,发现她面如白纸,嘴唇乌黑,额角有细密的冷汗,分明是发急病的症状。
他伸手探了探老妪的鼻息,非常微弱几乎感觉不到,心里顿时一沉,情况非常严重!
他俯下身耳朵贴着老妪的胸口,完全感觉不到心脏的搏动。
完了,这是最严重的状况,病人已经休克,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不流通,大脑供氧不足,很快就会造成脑死亡。
胡越手心发汗,他很紧张,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况。
但没有慌乱,立刻采取急救措施,同时大喊,说出自己的判断:“病人心脏病突发,已经陷入休克,情况非常紧急。赶快叫救护车,病人必需在十分钟类内接受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有生命危险?”众人大惊。
年轻人更是面色惨白,伤了病了,最多是被讹钱,要是人死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120。”白发大爷气急败坏的跺了跺拐杖。
“哦,我这就打,这就打。”年轻人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电话通了,那头回应会马上派出救护车,但距离最近的医院抵达病人处,也至少需要一刻钟。
“怎么办,怎么办…”年轻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刻钟?一刻钟后黄花菜都凉了,难道自己的人生要毁在这儿?
周围人很多都认识地上的老妪,见眼下的情形,都不由叹了口气,多好的人,说没就要没了。
白发老大爷道:“胡医生,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拖到救护车抵达。”
胡越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别说是他,在没有足够医疗设备和特效药的情况下,便是院里资格最老的医生来了,对这种情况都束手无策。
众人见他摇头,心都沉了下去,这无疑是对老太太判了死刑。
这时,一个人推开众人,走上前道:“让我来试试。”
出声之人正是李若。
众人看他如此年轻,目光不由带上了怀疑,人家胡越正经医生都解决不了的病症,你一个小年轻多什么事?
胡越看向李若,郑重的道:“小兄弟,你可要考虑清楚,虽说,不论你动不动手,最后的结果可能都是一样,但你一旦上了手,可就是要但责任的。就是我,这件事也是要担干系的。”
李若点点头,表示明白,却没有退开的意思。
他不是日行一善的仁人君子,但力所能及的事亦不吝出手,尤其方才,明明冒犯了华红梅,她却仍然关心帮助自己,着实让他颇有感触。
胡越见他态度坚决,没再多说,让到了一边。
眼下的情况,他已经没有人任何办法,既然李若要接手,那就让他接手,权作死马当活马医。
李若蹲下身,开始着手为老太太治疗。
老太现在最严重的的问题在于人体休克,心脏停止跳动。若没有合适的医疗设备或者特效药,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但对于李若来说,却不是什么问题。
他探手按住老太太的胸口,一股真气渡了过去,有节奏的按压心脏。
同时运转神通,发动透视能力,目光透过衣服、皮膜、血肉等重重阻碍,观察内里的心脏。
正常人的心脏大约和自己握起的拳头差不多大小,老太太心脏却比正常比例小得多,已经严重老化了,肌肉萎缩,血管硬化,早已不堪重负。
李若皱眉,淳风老祖的传承中有关于伤病治疗的内容,脏腑方面尤为详尽,像这种情况,光是按压心脏,只能使其血液流转,恢复身体的供氧,延缓死亡,并不能使病人复苏。
还必须辅以真气刺激窍穴,方能恢复生机。
李若一只手不动,另一只手起剑指往老太太胸腹见数处大穴点去,真气勃发,催动生机。
这一下,立刻便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心脏开始自行搏动起来,血液流转,肌体复苏,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片刻之后,老太太突然深抽一口气,眼皮一翻,醒了过来。
她抬起手揉着额头,有些迷糊:“我这是怎么了?”
“天,老太太醒了!”一个女孩捂着嘴惊叫。
“这,这怎么可能?”胡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
其他人也一脸震惊,刚才老太的情况有多危险,大家都看得出来,而胡越医生的判断,无疑是给出了死亡宣告。
但现在,她竟然活过来了!
所有人看向李若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他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李若适时收手,扶着老太太坐到一边的长椅上,道:“您刚刚昏倒了,很危险。您的家人呢,您身体不好,最好不要一个人出来。”
老太太醒悟过来,想起刚才自己突然感到胸闷,有发病的迹象,立刻摸索口袋,找速效救心丸,却没有找到,这才想起自己给忘在了家里,心里一慌就昏了过去,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现在想来,一阵后怕,拉着李若的手,感激的道:“小伙子,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李若微笑,没有居功。
之前心若死灰的年轻人又惊又喜的跑了过来,蹲在老太太身边,抱着她的手臂几乎哭出来:“老奶奶,我真的没有撞到你。”
老太太略略皱着眉:“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我没说你撞我啊,我是自己晕倒的,老病根了。”
年轻人喜极而泣,回头看向周围的所有人,大声吼道:“你们听到了吧,不是我撞的,不是我!”
就在刚刚,他几乎以为他的人生就要因此毁了,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误会,对于他却是一辈子的灰暗,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抑郁,不悲愤?
此刻一腔怨怼喷吐出来,气势好不骇人!
几个纯粹起哄,自知理亏的人禁不住后退了两步,低下头,连道对不起。
其余人也向年轻人道歉。
白发老大爷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道:“是我们冤枉你了,老头子给你道歉。”
“不,大爷,您别这么说。”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老大爷的立场和别人不同,很公正,并没有冤枉自己。
年轻人接受完众人的道歉,回头去找解救自己于危难的“恩公”,却发现人不见了。
“我哥呢?”年轻人问。
其余人四下一看,都没找着李若。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就在众人四下找寻李若的当儿,一辆崭新的黑色卡宴在公园门口停下,不等司机开门,后座的车门先行打开,一个圆脸秃顶的中年人急急忙忙下车,向公园里走来,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寻找着什么。
看到不远处坐在长椅上的老太太,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到了老太太跟前,埋怨道:“妈,您出门怎么不叫阿月一起,药也不带,这是要急死我呀。”
说着,把一瓶棕色小药瓶塞进老太太荷包里。
老太太道:“我就出来散散步,一会儿就回了。”
旁边白发老大爷道:“多多,你妈身体不好,你可得精细着点。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要不是胡医生和那个小伙子,你妈这回怕是没了。”
谢顶中年脸色顿变,忙问怎么回事。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中年人又是后怕又是庆幸,问母亲:“妈,那位小哥呢?”
老太太有些失落的道:“我本来想叫他到家里吃顿饭,好好谢谢他的,但小伙子忒客气,说有事先走了。”
“是这样?”中年人沉吟了一下,看向周围人道:“各位中有认识那位小哥的吗?”
众人纷纷摇头,称不认识。
中年人有些失望,不知道名字相貌,人海茫茫,想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个恩情怕是没法报答。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站出来,扬了扬粉色的手机,怯生生的道:“我刚刚拍了照片,不知道大叔用不用得到。”
中年人接过一看,画面中一个相貌清秀俊朗的年轻人正扶着老太太坐在长椅上,画面非常清晰。
中年人指着年轻人问母亲:“是这位小哥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多多,要是能找到他,你一定要帮妈好好谢谢他。”
中年人点头答应,然后看向女孩,道:“谢谢小姑娘,这张照片对叔叔非常重要,可以复制一张吗?”
“当然可以。”女孩微笑。
中年人把手机递给身后的司机小王,让他复制照片,自己走到胡越医生面前,微微躬身,道:“多谢胡医生及时出手救我母亲。”
胡越没见过中年人本人,但在新闻上看到过他很多次,恒泰地产的掌舵人钱多多,湖城首富!
这么一位大佬行礼,他哪里感受,连忙侧开身,摆手道:“钱总言重了,其实,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主要是那位小兄弟的功劳,如果不是他,光凭我的话,恐怕拖不到救护车的到来,实在惭愧。”
钱多多正色道:“你肯仗义出手,就是对我母子的最大恩德。现在我要送母亲去医院做复诊,分不开身,改日一定到胡医生府上致谢。”
“您太客气了。”胡越心里乐开了花,和这位爷搭上关系,日后的前途将敞亮得多。徐主任若再要压自己,就得掂量掂量。
钱多多看向之前被冤枉的年轻人,道:“害你被冤枉的事,实在抱歉。听说你还没有找到工作?若你愿意的话,明天到恒泰大厦报道,那里会有人给你安排一分合适的工作。”
年轻有些迷糊,问:“等等…恒泰?”
“恒泰!”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的大喊:“谢谢您!”
钱多多却没再理会他,跟白发大爷打了声招呼,就扶着母亲往卡宴车走去,开着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