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米箫意气扬扬,一挥手,说道:“请吧,岳师弟。”说话间米箫突然轰出一拳,拳法隐然有雷动之势。
拳法轰隆隆地破风之声,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迫感。岳无痕没想到米箫如此急迫,竟然一点都不给自己喘息的时机,直接使出两仪掌,想把米箫的攻势化解开去。
米箫一拳虽未击到实处,但拳法轰动出的气浪还是差点将岳无痕掀出擂台。
岳无痕瞥了一眼坐在擂台上方的米金鳞,看来为了今天,他们父子可真是煞费苦心。如果没猜错,米箫这一记声势迅猛的拳法,肯定是米金鳞年轻时的成名绝技之一,号称可与筑基修者有一战之力的《奔雷诀》。
米箫何曾让岳无痕如此狼狈过,此时更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开口笑道:“这《奔雷诀》师兄我还未学到精髓,还请岳师弟多多指教。”
话音未落,米箫又轰出一拳,声势更加迅猛,岳无痕看起来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其实米箫所使的《奔雷诀》拳法甚是粗糙,假若等级相当,岳无痕也自信自己能找出破晓,一击必杀。
但眼下岳无痕与米箫足足差了两个等级,使得岳无痕根本没有把握冒险。想必米箫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出起拳来根本不管不顾。
米箫一拳压着一拳,几个眨眼的功夫,竟然又轰出七拳。
纵然岳无痕身法灵巧,尽数躲过。但在擂台下观看的两仪门弟子看来,这简直是被打的满地乱爬。此时的岳无痕已经彻底从两仪门弟子心中的神坛跌落。
此时擂台之下已经开始有些骚动,甚至有些人直接开始落井下石,冷嘲热讽:“看来这次岳无痕真的是栽了,哈哈哈哈……”
而米箫现在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但这奔雷诀毕竟太过刚猛,不能久战,而米金鳞年轻时浸淫这套拳法已久,在传授时就再已三告诫米箫,一定要速战速决。
作为正面的对手,岳无痕当然感受到了米箫的拳法不如之前迅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有赢得机会。
这种屈辱,这种狼狈,让岳无痕感到自己体内燃起一股澎湃之力,流淌的血液像是灼热的岩浆,一股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力量仿佛要撕裂自己的身体,迸发而出。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看到岳无痕的眼睛,一定以为,那是一双野兽的眼睛,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米箫轰然一拳击中了岳无痕的胸膛,但仅仅只让岳无痕后退了半步。就是这半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包括米金鳞。
这,这怎么可能?岳无痕捱住的这一拳可是能与筑基修者一战的《奔雷诀》。
擂台上的米箫更是意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但当他注意到岳无痕的眼睛时,他感到了恐惧与绝望。
就在这微微一怔的瞬间,岳无痕挥出一掌,按住了米箫的脑袋,嘭地一声闷响将米箫砸在了擂台的地上。
而后岳无痕直接骑在米箫的身上,一拳一拳地砸向米箫的嘴脸。整个两仪门都被这突然转变的画风惊呆了。
就在米金鳞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那个毫不起眼却又没人敢轻视的干巴巴老头李昌吉出手了,在场的人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把岳无痕像拎小鸡一样地拎开的。
李昌吉瞪着那双快要干枯的眼睛,喝道:“孽徒,你还想在这试道大会闹出人命不成?”
岳无痕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师父,冷冷地说道:“他既然敢踏上这个擂台,难道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李昌吉用他那干枯一样的眼睛同样奇怪地望着岳无痕,而岳无痕望着师父的眼睛,那种干枯,空洞,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但这是李昌吉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李昌吉就这么望了一会儿岳无痕,竟再没说什么,兀自回到了自己座位。此时门中刘长老见米金鳞只在挂念儿子,根本再无心主持这试道大会,于是起身说道:“快来几个弟子,把米箫抬进掌门道场。其他十四岁以上的弟子,照旧由金长老监督试道。”说完,又转身朝金长老行了一个道礼,说道:“有劳金长老。”
金长老起身还礼。试道大会照常进行,几个杰出弟子平时已经出类拔萃,又分别被几个长老青睐,所以绝大多数弟子只是陪着走个过场。
在米金鳞迫不及待地走进掌门道场后,不多久李昌吉和那位刘长老也各自推脱退席返回了自己道场。像这种监督指点晚辈的事就交给金胖子好了,他可是最爱对晚辈指指点点。
所以岳无痕以需要调理伤势为由提前退场的时候,金胖子只是胡乱摆了摆手,他早巴不得岳无痕这个碍人精早点走。
当岳无痕穿过人群,他又重新感受到了同门目光中的眼热与崇拜。
不管你承不承认,平凡庸碌的人们一直都在渴望传奇,所以他们的眼中只有强者。不管曾经,你赢得是多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