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乖的搂紧他的脖子,紧靠他结实的胸膛——
耳边传来风声,听到很多嘈杂的声音——她知道他的轻功很好,他们一定是成功的逃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大概是睡着了,等醒来时已经身在一个客栈的房间里。
“我没事了。”睁眼第一句话,她依旧是静静的。
“对不起——”凤的眼神充满了疼惜,他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拥入怀里。
他这句话抵过了千言万语,她什么都不想再问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嘴角扬起好久不见的笑容……“没关系。”
时间就此停止吧,她在心里说。
***
月亮很圆,冷冷的光线照着她身上很舒服。
握着手中的瓷杯,开始回想刚才他说的话:
“我的真正身份,是当朝大将军凤家的长子……”他说话时悲伤的眼神让她心中一紧。
原来约好私奔的那天,他向家里提出了要接她去家里住,在得知她出身青楼后,遭到了家里人的反对,与父亲大吵一架后,冷静下来的他想到,依父亲的脾气,知道了世界上有她这样一个的存在必定会想要斩草除根,于是当即决定要与她私奔。
“我的母亲似乎是猜到我的有此一举,叫人来堵我的房门。”凤的眉头皱的很紧,这是她从来没看过的表情,“当我好不容易冲出去的时候,她竟然去撞柱子……”说到这里,他有点哽咽,她连忙握住他的手。
谁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面前寻死,还能忍心的甩袖而去?有人也许可以,但是——原谅他做不到。
“他答应我,只要我能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的确是到了可以自己选择伴侣的时候,就要领兵打赢北方的那场仗。”那个他指的是他的父亲,“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是,谁知那群侵略者实在顽固,这仗打了半年还是没有结果……”
“他们答应我这段时间里不伤害你,让你安心的等我的。”话题一转,他突然看着她,“可是,可是,要不是有个探亲回来的人告诉我京城发生的一切,我差点就要失去了你!”
她微微的笑着,只是温柔的回望着他的眼睛——
凤啊,他们的确没有伤害她,可是也没有人告诉她,他叫她等他……这句话,她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们现在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收回记忆。
想了很久以后,她艰难的在心中作出一个决定。
***
迎君桥边:
“你这个钦犯,这种时候,居然敢约我们来这里?”凤将治,当朝大将军,抬头看着桥头站着的美丽女子,不禁有点佩服她的胆识。
“凤他人呢?”凤的母亲信子急切的只想知道自己的儿子的下落。
“他很好,两位请放心。”她没有动,静静的站在那里,在饭菜里下的蒙汗药的量足以够让他睡个好觉了。
“我求求你了,放过犬子吧,求你了——”信子突然泪如雨下,虚弱的身子开始慢慢下坠。
果然是这样,她心中冷笑,都把她当成妖了吗?那位太子的病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她是不清楚。可是,她没招他来啊,是他自己喜欢寻花闻柳的,得了怪病,又怎么能全怪到她的头上呢?
“这位姑娘,在下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请见量。”凤将治扶住情绪失控的妻子,表情变的十分严肃。“像姑娘此等容貌,大可以找个好人家嫁了,何苦要来痴缠犬子呢,在下可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两位不要误会,”她出声打断他,依然那样云淡风轻,“今天找两位来,就是想要把凤还给二老。”
看着他们惊异的表情,她慢慢的继续说着:“我虽是出身青楼,却是多年卖艺不卖身的,有些道理还是懂的,比如,不能看着心爱的人去送死——我是待斩的钦犯,而凤是被派去远征的将领,一个正在打仗的将领临阵脱逃,来救一个朝廷的钦犯——不论是哪一条都是要杀头的,所以……”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不能毁了我最爱的男人的将来。”
“那……姑娘的意思是……”凤将治试探的问道。
“把我押回去向皇上复命,就说凤是被我的妖法所控制,才会做出有辱朝廷的事情来的……”
风轻拂过来,扬起湖蓝色的衣摆,显得她娇美的脸庞是那样的圣洁高贵——
“这样你们和凤就都没事了吧。”她笑,如花般灿烂。
凤将治和信子呆楞的相互对望,实在是没有想到她会将出这些话……
待回过神来,她不知何时已经走下桥,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真是个美人啊,近看越发感觉她的那种摄人心魄的美丽,信子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双手,发自肺腑的讲:“若不是介于门第之碍,我真的很喜欢你。”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固执,如果知道结局会是这样,还不如当初让他们就这样一走了之。
正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一个粗哑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好啊,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凤将治回头望去,“佐佐部——”他惊讶的叫出来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身后跟着许多宫里的官兵,成扇子状包围了他们三人。
“哼哼,皇上早就怀疑这个女子和你们家有脱不了的关系,你的长子凤私自离开军营居然是为了劫法场,真是胆大包天!为了追查他的下落,自然是要盯紧了身为父母的你们二老喽。”佐佐部狭长的脸上堆满阴笑。
“你——”什么皇上怀疑,分明就是他这种奸臣整天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凤将治气的握紧双拳——
“伯父,”她在一旁似乎听明白了这之间的来龙去脉,平静的开口“正好就让他带我走吧。”
她慢慢的走向佐佐部的方向,信子有点不舍的拉住她的手,她回过头给了她一记安慰的笑容,轻轻的拨开信子的手,继续前行——
“佐佐部大人,你可能是误会了,凤家和我根本就没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看中了他家长子,想要占为己有罢了,也许你也知道,我会妖法的事吧,对了,我就是用了一点点妖法才让他们家的人都听命于我,否则你想想,对朝廷如此贞烈的凤家,怎么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朝廷钦犯而甘心与朝廷背道而弛呢——?”
她轻轻的摇曳腰身,微微仰眉,一字一句都说的滴水不漏,表情高傲得不由得佐佐部不信。
“恩?原来是这样。”马背上的佐佐部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美貌——他大部分是对她有妖法这点坚信不移。
“是的,所以把我带走吧。”她伸出手——
“等,等等——”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众人同一时间转身望去——
***
“凤!”信子惊呼。
她回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凤就站在她不远处望着自己。
“你竟然在饭菜里下该死的蒙汗药!”他呼吸急促,有汗水顺着脸颊滴落,要不是他用内功压制住药性,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在看到她留的纸条后,更是叫他生不如死。
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走了凤,保重。
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为了她,他可以抛弃一切的荣华富贵,高官世爵,就是要他真的变成一滩死水,只要有她在身边,他也甘愿!
什么叫“我走了,保重。”?她想走到哪里去?他想要对她讲的话一句都还没说出口,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而没有了她,又叫他如何保重?!
“凤……”她看见他手中紧握着的纸条,她的心中微微发痛。
“你要怎么解释?”他目光灼灼的走向她,每一步都摇摇欲坠——刚才施展轻功花了不少精力,加上体内药力的关系,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的不好。
在他炙热的目光下,她说不出话来。
只能伸手,轻轻的抱住他。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靠着她温暖的怀里,凤感觉自己真的好累好累,就连埋怨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想这样啊,她轻轻的在心里说道。我只要你好——
“哼哼,我看你们还是有问题!”
温和的气氛一下子被佐佐部的怪叫声打断。“来人呐,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他一招手,立即有许多官兵冲了上来围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