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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新生活

2001年春,杜塞尔多夫

又一个新学期开学了。

我们硕士班和各地卫生局专业人员培训一起上课。

教室里近40人了,有一位个子特高的德国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至少1米90,他似乎也很注意我,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泰国人?他说去过泰国旅游,很喜欢那里。

我心里虽然不太高兴被看成泰国人,但仍微笑着告诉他我是中国人。

他自我介绍说,名叫米歇尔,是牙医,在杜塞尔多夫西部的小镇-盖尔森基兴工作,喜欢踢足球。这点倒和我一拍即合,在中国我就是超级女球迷,当时最喜欢德国队的队长穆勒。

米歇尔说,见穆勒不难,说穆勒现在沙尔克04队足球俱乐部效力,就设在盖尔森基兴。沙尔克04队是德国和欧洲足坛的传统劲旅。

还记得1990年欧洲杯足球赛时,我和同寝室闺蜜兰清一起偷偷地半夜2点爬起来,和几个男同学球迷到学校活动室看球赛。

最激动的时刻就是德国队在伤病情况下靠坚强意志夺得欧洲杯冠军。都说德国足球的机械打法没有太多激情,但我还是喜欢德国队。

自从认识了米歇尔,德国枯燥乏味的课堂生活变得那么浪漫有趣。

我和他有时在课堂上传纸条,有时在课间聊天儿,讲一些足球笑话,开心极了!从他那里我又学会了德语里表达热情的新词儿,我的德语应用水平突飞猛进地提高了。

盖尔森基兴(Gelsenkirchen)

正值火热的德甲联赛赛季,米歇尔买了两张现场门票请我去盖尔森基兴观看沙尔克04主场对阵拜仁慕尼黑的球赛。

虽然是资深球迷,可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看现场足球赛,而且是德甲联赛。

我的心情非常激动!

看着成群结队的球迷,穿着各自球队的球服,带着球队的围巾,唱着各自的队歌,就算只有我一个亚裔面孔,也不能不受德国铁杆球迷的影响。

米歇尔特意给我买了一件沙尔克04的队服,是湛蓝色的,有S04的白色标志。不过小号穿在我身上仍显肥大,本来我身高1米65,在国内还蛮高的。不过跟德国女人比起来,只能算矮个儿了。

现场足球的气氛真的和电视里完全不一样。

费尔廷斯竞技场(Veltins-Arena),最多容纳6万人。球赛开始了,瞬间这里就变成了沸腾的海洋。平时非常冷静的德意志民族也高喊,狂叫,挥舞着围巾,口哨声此起彼伏。

以前在国内已听说过欧洲足球流氓的种种行为,但还没有亲眼见识过,希望不会发生在此时吧!

万幸,这场球赛沙尔克04主场3:2获胜,并最终获得德国杯冠军!

球场立刻变成了欢腾的蓝色海洋。

球迷们高声唱着沙尔克04的队歌,我和米歇尔会同球迷们一起去了俱乐部。

其实德国的足球俱乐部说到底就是啤酒俱乐部。在这里,主要就是看球,谈球,和喝酒。我虽然不喝酒,但点了橙汁,也加入他们热烈的讨论。德国人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见到不喝酒的女生,绝对不会劝酒,这种文明程度我还是非常欣赏的。

那天我回到杜塞尔多夫已经快午夜12点了,穆勒始终没来俱乐部。

后来,米歇尔告诉我说,像穆勒这样在德国国家队效力的主将,都有自己的其他职业。穆勒的农场很大,他有3个孩子。其他国家队队员也有的是医生或律师,还有的是工程师,或赛车手。

难怪德国队的整体素养那么高,原来文化教育为根基,所以赛场上的心理承受力才那么强!

我发现,在德国越久,了解德国越深,越能体会到一种德国精神。这是一种坚强,不屈不挠,遇到困难决不低头的精神。也是我一生学之不尽的精神。

杜塞尔多夫

考试前。

有一天劳动医学课,来了一位代课的女教师。她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那堂课米歇尔格外老实,下课后他悄悄告诉我说,这个女老师是他老婆。

天哪!我恍然大悟,要不他怎么总说结婚太早没意思呢!

这位米夫人是他同校师姐,比他大3岁,他们在一起10年了。最近因为要孩子的事情两人发生严重分歧,夫人感觉年纪大该要孩子了,米歇尔却依然玩儿心很重,根本不想被孩子拴住。两人差点闹分居。

从那天起我对他产生了交往的底线,我们只能是朋友,不能再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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