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远夕刚才一路这么张扬地在屋顶上飞来飞去,若搁寻常百姓可能会以为见鬼,但是熟识她的人一定不会将她认错。
不出她所料,那些找了她一下午的人,陆陆续续地,很快出现了。
采薇,柳娟,风谷,南宫燐炤,以及,南宫言聿。
真是热闹。
彼时她正面对着煜文王府的正门,抬头望着那块在明亮夜灯的辉映下,闪着卓耀光芒的几个描金大字。那光芒亮得有些灼眼。
见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他们都以为怎么了,采薇和柳娟更是焦急地拉着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知道她没受伤,才开始分工合作,一个手举长剑恐吓那几个男人让他们背过身去,一个则帮她把身上乱七八糟的衣衫给理好。
采薇脸色有些凝重,为木远夕整理衣服时几度欲言又止,直到最后给她绑腰带时,方才小声谨慎地开口问:“少主……少主为何这般狼狈,是不是被……被……”
三个男子伟岸的背影在一旁散发出幽幽的紧张感。
“被什么?”木远夕不由扑哧一笑,“qiangjian?”
三个男子在一旁突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齐刷刷地紧握双拳。
柳娟更是一激动,把从不离手的剑给掉在了地上。“哐当”一声。采薇则几乎快哭出来了:“少主……”
木远夕不禁哈哈大笑道:“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本庄主我机智无双武功盖世,怎么可能被人qiangjian!我qiangjian别人还差不多!”
三个男子那伟岸的身躯突然虎躯一震,然后纷纷地石化在了原地。
衣服已经理好,只剩一头散发,找不到发带和发簪,令采薇有些发愁。南宫言聿像是有预感一般,突然转身朝她走来,手中握着一支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玉簪子,一看就是千金难买的上等货色,这支玉簪的奇特之处,便是簪头镶嵌的一颗指头大小的夜明珠,使其如手电筒一般,能在黑暗中发出光芒。
这三年来,他一直将它随身携带着么?
他将夜明簪递到木远夕面前,目光柔润,就像,她刚刚泡过的温泉一般无害,不凉不烫,最是宜人,令人不自觉就会沉溺其中。
“夕儿,用这支簪子吧。”
木远夕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对他鞠身一礼,道:“煜文王殿下真是折煞草民了,这支夜明簪如此珍贵,草民实在受之有愧。”
说罢,木远夕俯身从自己的衣摆上扯下一块细长的布料,三两下把零散的头发给绑了起来。动作流畅而利索。
见木远夕如此生分,南宫言聿眼底渐渐漫上一层悲痛,许久,却又道:“夕儿为何会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煜文王殿下不是很清楚么?”木远夕冷冷地望着他,“我知道,三年前是我负了殿下,但我因此也受了惩罚死了一回。如今我们该是两清了,求殿下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南宫言聿忽而皱眉,一脸的不解:“夕儿,你在说什么?夕儿是否是误会我了?”
“是不是误会,都已不重要了。”木远夕说,“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了。”
木远夕别开视线不再看他,他似乎还想说什么,这时南宫燐炤走过来,开口道:“丫头,奔逃了这么久,现在估计饿坏了吧?走,爷带你吃大餐去~”
南宫燐炤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
“你个淫贼放开夕夕!让我来!”风谷飞也似的冲过来挡在南宫燐炤面前,他仍是一副女装打扮,却比木远夕刚才的样子还要狼狈,头发就像鸡窝似的,就像刚被人那个什么了似的。
“夕夕,为了给你赔罪,我请夕夕吃大餐,夕夕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南宫燐炤目光如刃瞥了一眼风谷,硬声硬气道:“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还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把丫头害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还好意思出现?若本王还是三年前的脾气,你现在已经在地府排队等投胎了!”
木远夕现在算是有点了解南宫燐炤了,他似乎只有在她面前才会笑,而对着别人时,便是一张雕塑般的脸,硬气冰冷得很。而风谷这个素来被她认定为傻不愣登的二货人设,却也会在关键时刻不再傻不愣登地犯二,比如说现在。
所以啊,他俩就这么一拍即合地,打了起来。
风谷打架的理由听起来似乎很充分:“你个淫贼!连我都没有牵过夕夕的手,你怎么可以牵她的手!我今天若不剁了你的手我就不是人!”
咳咳,拜托,你本来就不是人好吧!?
身后的南宫言聿听了风谷的理由,深表赞同,也迅速加入了两人的打斗,不过,他却还有另外一个更加明确的动机,矛头直指风谷:“你把夕儿害得名誉尽毁,今日我便替夕儿好好教训你一番!”
南宫燐炤也不干了,对那两位怒喝道:“你们一个专门给丫头添麻烦,一个尽会伤丫头的心,本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今日就让本王替天行道,将丫头身边的晦气除个干净!”
木远夕彻底傻了眼。
靠,有没有搞错,老娘我现在又悲催又狼狈又饿个半死,你们却在那里打得那么嗨,像话吗!
不过还别说,这高手过招,精彩无比,他们的功力想必都到了一种出神入化之境,不仅如此,其中两位还是人中龙凤,俊逸非凡,一招一式,皆如天神,虽然当中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乱入碍眼,但不影响整体画面的美感,不禁令木远夕渐渐看入了迷,正纠结要不搬个小板凳来和采薇柳娟一起观赏,她的肚子却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打起鼓来。
观赏帅哥还有时,就这么饿死多不值。
综上所述,木远夕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回家解决温饱问题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