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血魔兄弟,这次多亏了你!”沈独清一如既往地一张笑脸迎上前来。
“沈族长恐怕还是不要太过乐观。”
“此话何意?”
“云衍真虽然将我们封印在这里,是禁锢了我们的行动,但同时也保护了我们的安全。”罗摩雪藏解释道。
“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后面那个大名鼎鼎的捧月阁,我曾经上去过。那个地方真假空间错乱,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到亦真亦幻的时空之中,永远无法出来。而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仍然在捧月阁的影响范围内。”
罗摩雪藏轻描淡写的话却像是一计毒药,让众人的脸上瞬间布满阴云。
“无妨,这两个人恐怕可以帮上忙!”
只见蚕夜押着紫缈和紫姌走上前来,蜀王的伏兽索在她们身上发出冰冷的绿光,让她们无法动弹分毫。
“刚才差点让她们逃出去。”
看着蚕夜押着云衍真的两个贴身侍女,众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平日里不太爱搭话的天玄子也忍不住说到:
“两位姑娘,你们族长的野心有目共睹,他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但嗜零族仍然是五方种族之一,今后还会有新的,称职的族长,我想,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上了年龄的关系,天玄子给人的感觉向来和善,如今在两个姑娘面前推心置腹,似乎也有些优势。
“其实刚才我们并非想逃,就算不被蚕夜族长抓来,我们也是打算想办法让你们出去的。”紫缈接着说道,“我和紫姌是阁楼的侍女,并非云衍真的侍女,我们的生命与阁楼息息相关,而并非是云衍真,谁是阁楼的主人,我们便效忠于谁。既然他已经死了,我们自然没理由再拥护他的计划,更何况。。。”
紫缈欲言又止,不知什么时候,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她的泪水是红色的,像极了曼陀罗血红的花瓣。
“更何况是神族判了他的死刑”,紫姌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就算没有你们,神族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位姑娘倒是明眼人。”沈独清说道。
“那么你是愿意带我们离开了?”玉彦红也问道。
“当然,不过。。。”紫姌看看身上的伏兽索,又看看蚕夜,“这么五花大绑地绑着,我也没法带你们离开呀!”
说着,蚕夜手指一动,伏兽索便乖乖地缩回到他的袖中。
只见紫姌身体一转,瞬间化身成了一只偏偏飞舞的花妖精灵,只是这只花妖和罗摩雪藏先前看到的花妖相同,但又不同,相同的是体态长相,不同的是紫姌所化之灵体失却了精灵的灵气,也没有耀眼的白光,隐隐透着一股子怨念。
花妖精灵在云衍真所设的结界之上画出了一道优雅的弧线,只刹那功夫,结界从弧线的位置延展开来,眼见着灰暗的边缘越来越大,随着透明的结界一点点地被现实吞噬,不远处的捧月阁显得分外真实。
“糟糕!”
罗摩雪藏突然间反应过来,抛出赤鳞,想要阻止花妖精灵,他原本就没有要伤她性命的意思,所以那精灵只是受伤落地,瞬间又化回了紫姌原来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众人也都才纷纷回过神来,当下心中一惊,想想也是后怕。
“你这女子,为何口是心非?口中说着要带我们出去,却帮着云衍真要将我们拉入真假幻境中去。”沈独清心中气愤,说话间就要取紫姌的性命,不想灵力没有打在紫姌的身上,却正中了紫缈的胸口。那紫缈的嘴角瞬间溢出了同样血红色的液体,却依然用身体挡在紫姌的身前。
“你们放过她吧!她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是有怎样的内情,只听得紫缈继续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和紫姌只是普普通通的曼陀罗花妖精灵,只因我们生得比其它同伴更为灵力充沛,因此被云???云衍真选中,成为了阁楼的侍女。”
“紫缈姑娘,谎言是一种原罪,一句谎言的代价,可能就得一辈子背着虚假的负担,你可想好了?你先前说过,你的年岁不短,然而花妖精灵的生命是短暂的,不过花开花落之间,这岂不两相矛盾?”
听着罗摩雪藏的质问,紫缈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自嘲的微笑。
“我做梦都想着这辈子能够须臾而过,但他已经剥夺了我须臾而过的权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众人好奇,纷纷问道。
此时紫缈早已泣不成声,眼泪已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在曼陀罗花枝上,那些花枝竟也像是被她的痛楚感染,瞬间变成了血红色。
紫姌见状,伸手握住紫缈的手,接着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云家在千年前已经气数已尽,为了能够继续掌管嗜零族,云家不知借用了什么黑暗功法,保留了如今的地位。而我和紫缈,以及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祭品。”
“是的,这里是南嗜零灵力最强的地方,云衍真为了培育出源源不断的祭品,硬是提前激发了这里500年的灵力。”紫缈情绪缓和了些,接着紫姌的话说道。
“难怪这里的曼陀罗像是成了魔一样,定是吸收了过多过重的灵力,走火入魔了。”玉彦红说道。
“我倒是有些糊涂了,这里的一切若都是祭品,那祭的是什么呢?又为何而祭?”
“既然祭了,今日为何又是一命呜呼?”
众人纷纷议论,不知如今是何情况,有的人觉得紫缈和紫姌前言不搭后语,分明是在说谎,然说谎之人,又为何能够如此痛哭流涕?也有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说到一个五方之人从来都闭口不谈的传说,而其余人虽然口中不说,心中也是不禁唏嘘,诚惶诚恐。
“从上古以来,确有祭祀道场可以延续气数的说法,也不是多么晦涩的事情,不过转接外力,为己所用罢了。蜀王从来最通生死之道,祭祀道场什么的,鱼夜族长必定是知道的。”
天玄子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站在一边默然不语的鱼夜。
鱼夜也不忙着接话,只一反孤高之常态,从衣袖中拿出一方雪白的丝巾,俯身为紫姌包扎起先前被赤鳞刀柄击中的伤口,波澜不惊地说道:“姑娘被抽走的灵力可希望再找回来?”
“啊?”
鱼夜冷不及防的一个问题,让紫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只听得鱼夜继续说道,“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两位姑娘该是这道场的介质吧?云衍真用你们的灵力来置换出外部那些神秘的力量,外部力量是源源不断的,然两位姑娘将渐渐地变成一个没有意识,没有情感,不知嬉笑怒骂为何物的,容器!谎言往往比真相动人,渐渐地,谎言就变成了真相,我说得对吧,紫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