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主公有请,劳烦你随我走一趟。”见我许久没反应,那男人走至我跟前又诚恳的再说一遍。
“眼下多有不便,不如我明日再亲自向主公请罪?”
思量之下我还是决定先拒绝,一来对方的底细我一无所知,二来情况突发也来不及通知嬴政,这样冒冒然前去太过凶险。
可那男人却没那么好打发,他又继续说道,“主公有令事情紧急,请赵姬即刻前往。”
“这样啊……”我迟疑了一下,最后只得点头,“那好吧。”
“得罪了。”男人向我恭敬的垂首致歉,下一秒已将我拦腰抱起,矫健身影,穿梭于房檐屋舍之间,没几下便将我带进树林里,在一处小溪旁将我放下。
我惊呼不已,能有这样不凡的轻功,他的武功绝不在嬴政之下。
小溪旁还站着一位玄衣襟袍的男子,身姿挺拔,衣袂翩翩,只是那人负手而立背对着我,虽看不清容貌,但我猜该是一位翩翩少年。
“主公。”走上前,我恭敬的躬腰施礼。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那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言语间分明有七分抱怨三分无奈。
“……”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接话,不禁暗忖起来他对于“我”到底能有多熟悉。
同这样的人果然还是少说话为妙。
“主公今日召赵姬前来有何要事?”为免他提及过多从前之事,我唯好主动请缨。
“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杀了嬴政,我便给你解药。”男子沉声说道。
“什么?”这话信息量太大,我一时之间还来不及消化。
要我杀嬴政?最后的机会?难道我之前曾对嬴政下过毒手?而且还屡次都失手了?
还有给我解药?什么解药?难道这个男人在我身上下了毒?
纵然是疑窦丛生,但我表面还得装作淡定,不能让他心生疑虑。见我心存疑虑,他又继续耐着性子解释道,“‘春归’的毒恐怕你已经忍到极限了吧?若是再不得解药你可是会死的。”
闻言,我顿时颜色煞白,联想到先前赵灵曦的死,血呈黑色,她是中毒而死的,难道这毒正是‘春归’?
“不愧是有着帝王之相之人,连命都比一般人要硬朗的多,这样都毒不死他,该不会是你根本没对他下手吧?”
言语间分明是不轻不重,甚至连呵责都只是轻声问起,可不知为何我却能感觉那表面看似平静的情绪,实则已是暗流涌动。
“赵姬不敢。会不会是嬴政他已经研制出解药了呢?”
“不会,‘炼狱’无药可解。”
果然如此,没有解药,他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
“那主公需要赵姬怎么做?”
“再把最后的‘炼狱’给他服下。”彼时,他已转过身双手奉上一个药瓶,我垂首接过,好奇的打开看了一下,药丸很小一粒,呈黑褐色,没有难闻的气味。
“只是……”我赫然抬起头与他对视,一时间惊得我连话都忘了,倒不是他长得如何貌美,而是他脸上带着半截面具,红黑交错的面具,仅露三分微薄而七分性感的双唇。
“只是什么?”男子一双丹凤眸子目光灼灼,直直相视,看得我心慌,就怕他看出破绽来。
“只是嬴政似乎已经有所察觉,不如……”我以为这样说他会有所顾忌,至少不会现在急于下毒。
但显然我小看了他,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抢过话来,“只要是你亲手奉上的,穿肠毒药他都不会拒绝。”
什么意思?嬴政看起来会是那种乖乖就范的人?那可是一只标准的老狐狸。
男子纤长身姿傲然立于我眼前,一双丹凤眸子似染了浓墨,蕴藏着划不开的情绪,是什么呢?深情?怜惜?或者是哀伤?
我愣愣的看了许久也没能看穿,直到他带着温热的指腹覆上我的脸时,我才冷不丁的回过神来,双腿下意识的向后退一步。
“你当真对他动心了?”他冷冷问道。
这个男人于赵灵曦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明明是主仆却多了一分情深?若是情人却满是冷漠?
“这个于你而言重要吗?倘若是,你会就此收手吗?”我一字一句唳声质问。
男子饶有余味的看着我冷冷道出一言,“爱上他嬴政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不是劝告,而是忠告!”
是吗?赵灵曦因为真的爱上了,所以死了,那么嬴政呢?她给他下了剧毒,他该是何等的恨她!
“多谢你的忠告。”我回以一抹轻笑,盈身施礼,安静退场,而他也没有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