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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斗鼠赛

《搜神录》第四卷|湖广湘西录|第六章|斗鼠赛

这是一个古代的故事话说在湖北十堰这地方,在春秋时期属麇国。有一天,王公说了一句“老人无用”的话,朝廷就按这金口玉言,定下了一条法规:凡是上了六十岁的人,就要送进“自死窑”,让他们一个个活活饿死、冻死。这习俗一代一代传下来,没有哪个百姓敢违抗。

有一年,外国的黄毛子发来战表,要和麇国斗鼠,斗不赢就得向黄毛子月月朝拜,年年进贡;若不答应,就发兵来攻打。这下子可急坏了王公,他立即上朝,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对策。

一个大臣说:“世上有斗牛、斗鸡、斗蟋蟀的,斗鼠还是第一次。黄毛子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我们不如答应进贡,免遭国难。”

另一个大臣不服气地说:“这样太便宜了黄毛子!麇国这么大地方,找几只大老鼠不难;真的斗不赢,就和他战个高低,决不能让他们欺负住了。”

王公一听,觉得有理,就下了一道圣旨:“选鼠迎斗,赢者重赏。”又回表外国:“可以斗鼠,但要斗三次,以最后一次胜败算数。

过了些天,送鼠的百姓不计其数。王公亲自选了一只又肥又大、牙齿锋利的老鼠,让精心喂养,等着到期斗鼠。

第一次斗鼠那天,百姓都知道要是斗输了,黄毛子杀人可不眨眼,大家提心吊胆,拥到斗鼠场来看输赢。谁知黄毛子一放鼠,只见那怪物鼠头、豹身、羊子腿,足有黄牛大,都吓得呆了!麇国放的鼠不到两斤重,被黄毛子的鼠轻轻一踩,早已粉身碎骨。黄毛子仰天哈哈大笑,高声宣布说:“我们这鼠叫犀鼠子!下次,麇国放什么动物来斗都行。”

第二次,麇国放出一只猛虎上阵,只见那犀鼠子更凶,三下五除二就斗败了猛虎。麇国连败两阵,这可如何是好?王公只有再张贴皇榜:有斗败犀鼠者,孤家愿让半壁江山。

这时,有个叫杨三的小伙子,父亲上了年纪,被送进“自死窑”。他想:伯伯(父亲)把自己养成人,还天天种地,年年交租纳粮,养活朝廷的文武官员。眼看伯伯活活饿死,实在不忍心,所以他每天偷偷给伯伯送饭。这天,路过城墙边,见到皇榜,也是不住唉声叹气。他一口气跑到伯伯那里,把皇榜的事情告诉了老人。

老人说:“那是国家的事,我这快死的人,懒得管!”

杨三说:“您老了,我还年轻,有一身力气用不上。您不是常教导我‘先有国,后有家,国亡家也破’吗?如今国难当头,怎么能不管哩!”

杨三这一席话,打动了老人的心。老人一想,娃子不错。他说:“三娃子,斗败犀鼠子不是个太难的事。”

这一下可喜坏了杨三,连忙上前问道:“伯伯,朝廷所有的大臣都说没得法,您有啥法子,快说说吧!”

老人说:“我听老辈子说过,犀鼠再大也是鼠性,非猫子不能降它。你要能找到一只有十三斤半重的大猫,就能斗赢它!”

从此,杨三每天除给伯伯送饭外,就一心去找大猫。在东村找了第一只有十斤重,在南村找了第二只有十一斤重,在西村找了第三只,在北村找了第四只……三天三夜,好歹找了十只,可是最大的才有十二斤九两。杨三又去问伯伯。

老人说:“有十三斤半的鼠,难找十三斤半的猫。你的老爷爷还告诉过我一个法子,就是把这十只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不喂食,猫子饿极了就会你咬我,我啃你,啃剩下最后一只就是好样的。你就好好喂养着,斗鼠前三天停食。”杨三就照老人说的做,去揭了皇榜,到京城参加斗鼠。

第三次是决定国家命运的一斗,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担惊受怕的人,王公众臣更是战战兢兢,吓得浑身流汗。斗鼠开始了,黄毛子傲气十足,放出的犀鼠子也是昂头摆尾,只听得黄毛子一声大喊:“谁敢来斗,不斗算败!”

这时,杨三心里火冒三丈,大喝一声,地动山摇:“我来斗!”他从人群里跳到场子当中,黄毛子看他背个大布袋,土里土气,禁不住歪脖大笑。杨三迅猛用双手抖开布袋,只见一只暴躁、凶狠的雄猫冲了出来,“喵喵”叫声不绝。

说来也怪,愤怒的猫竟把庞大的犀鼠吓得连连后退,猫吼一声,犀鼠缩一截;连吼几声,缩成尺把长。此刻,雄猫摆出一副饿虎下山的架势,猛扑上去咬死了犀鼠子。杨三的猫终于争了这口气,斗赢了!黄毛子威风扫地,夹着尾巴逃走了。

全国百姓欢天喜地,黄毛子知道麇国有能人,再也不敢来侵犯了。王公召见杨三,要给他半壁江山,杨三摇摇头。王公说:“给你金银财宝。”杨三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救我伯伯!这斗败犀鼠子的法子是我伯伯教我的。”

王公问:“你伯伯在哪里?”

杨三说:“我伯伯在‘自死窑’里,是我天天偷着给他送饭才没饿死。”

王公说:“幸好这老人没饿死,才保住了天下。老人真是一个宝!”说罢,向满朝官员下了一道圣旨:“老人有用,从今废除‘自死窑’。谁敢再送老人进窑,斩首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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