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辆定员只有一千余人的高铁上在短短的十来分钟时间挤进了十多万多人,拥挤程度堪比除夕夜踩踏事件的外滩,就连行李架上都蜷缩着一个个孩子。
绮罗生虽然还没有死,但情况实在不好到了极点,他浑身上下都被那一道剑气所伤,皮肉寸寸绽开,像是烤破皮的香肠,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最光阴和一留衣将他捞出来的时候,廉庄和那个女人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绮罗生只能忍着噬心的疼痛安慰着两个女人,柔声道:“不要哭,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如果我们还不快点上车,只怕就真的走不了了。”
当五个人从密密麻麻的人海中挤进高铁时,车身也缓缓的开动了起来,所有人的心也似乎跟着放松了。
道真双秀与嚣离两人的对决仍在继续。
这一场灾难仿佛在高铁开动的时候随风而散,至少这是每个人心里所盼望的。
车窗外的风景一瞬瞬过去,绮罗生五人很幸运的钻进了一间厕所,女人撕下自己的衣服,将水龙头打开,温柔的替绮罗生擦拭着伤口,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溢出。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
在经历生死之后,每个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饥饿与困乏,但在这拥挤的车厢内,显然没有过多的位置给予他们休息,只得一个靠着前一个人的肩膀,站立着睡眠。
入夜,人们实在是太疲惫了,即使他们的内心还是被恐惧所包围,但在这时都已沉睡。
卫生间里除了绮罗生以外,其余九人也各自靠着入眠。
绮罗生望着窗外的灯光,他只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他的一生已经太悲哀了,现在就连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阴阳两隔,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甚至已经在想等到最光阴等人安全以后就过去陪妹妹和父母,这样一家四口就又能团聚了,这也是他和妹妹一生的梦想。
“爸妈,妹妹,你们在那边还好吗?生好想你们。”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绮罗生眼角已有泪痕,他能够感觉到体内的红丹在运转着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温热气息来修复受伤的身体。
对于这颗意外所得的红丹,绮罗生怎么也想不通那位高高在上的四少爷为何要与自己做这笔交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他能在自己身上获得什么?
这一切的疑问都压抑在心底,绮罗生轻轻闭目,他已决定不再去想,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其余的也就不重要了。
在他入眠不久后,天边露出晨曦,车厢内的扩音机传来了驾驶员的声音:“从江源出发到现在,一共路过三个站,但我们下车查看时发现站内空无一人,我们不能漫无目的走下去,所有人的体力都到了极限,这里是惊鸿市,霹雳省内最大的城市,亦是军区所在地,我们需要下去向军队求助。”
声音刚刚停止,高铁就已驶入了惊鸿站,在一片冷戚中停下。
“趴!”
车门打开的瞬间,承受了几个小时压抑的人们不断自车厢内涌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绮罗生在女人的搀扶下出了车门,实际上在红丹一夜的修复下,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虽然外表看上去还是惨不忍睹的模样,只不过他很享受女人的照顾,也就没有点明这一层。
“惊鸿站怎么这么冷清?”
最光阴皱着眉:“我上个月刚来了一趟,那个时候站里的服务人员与等车的乘客还有很多。”
一留衣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或许他们大厅也说不定,现在我只想好好吃上两只鸡,三只鸭,在美美的睡上一觉。”
廉庄不住的打量着四周,突然瞪起了眼,小声的说道:“你们说,这里会不会也被那些该死的虫子攻击了?”
闻言,五人皆是一震,廉庄的话不无道理,惊鸿市若非发生了巨大变故,作为交通枢纽的高铁站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但在这种饥寒交迫的时候,也顾不上思考太多,惊鸿市毕竟是军区驻扎之地,即使真的有虫子祸害,相比起其余城市也能最大程度的保证人民安全。
十余万人一批批挤进了候车厅,将目光放在了几家便利店里,在食物的诱惑下。已经没人再去考虑为何会空无一人的情况了。
但食物终归有限,十几万人显示不够分的,更何况也没有人会想去跟别人分享,争执很快的发生,一名体型彪壮的大汉一拳打在一名少年脑袋上,大声道:“滚nmdb,老子的东西都敢抢,活腻了是吧?”
另一处,一名妇女自候车厅栏杆处摔了下来,当场死亡,身为凶手的大汉若无其事的打开一个面包袋子准备充饥时,妇女的丈夫抬起收银台的显示屏砸在他的脑袋上。
一波波的人群争先恐后的想要抢夺食物,纷乱的局面使得绮罗生一叹道:“我们走吧,出去看看。”
其余四人虽然也很饥饿,但实在不想为了一点食物参与其中,一行五人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楼下。
空空荡荡的大厅内还是不见半个人影,天花板的日光灯正在一闪一闪的冒着黑烟,绮罗生在女人的搀扶下步出大厅,只见原本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此时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一辆辆汽车杂乱无章的停放着。
“军区在剑海路,离这里不远,我们快点过去,我总觉得这里非常的阴森可怕。”
最光阴走在最前面,牵着廉庄的手微微发抖。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五人顺着街道凭借记忆里的路线朝着军区走去,拥堵的街道显然无法让车辆通行。
时间慢慢流逝,五人所过之处已有四五公里,这时候来到了一家西式快餐店门口,一留衣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肚皮,哀声道:“我们若是再不吃点东西,只怕还不到军区就已经饿死在路上了,更何况我们需要补充体力。”
最光阴附和道:“不错,我也已经饿得发昏,实在是走不动了。”
绮罗生凝眉大量了四周一眼,和女人当先一步进入了餐厅,最光阴紧随其后,人像猴子一样钻进了吧台,找出了满满一盆子汉堡鸡肉卷等食物。
五人在一张临窗的桌前坐下,女人拿起一个汉堡,撕下一小块放在绮罗生嘴边。
廉庄毫不示弱的把一整条鸡肉卷都塞进了最光阴嘴里。
只有一留衣在单身汪的刺激下狼吞虎咽的横扫食物。
“哈哈……”
倏然,一阵女孩儿的笑声自餐厅内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