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雪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个大陆,瑞雪兆丰年,因为已经进了年关所以大陆家家户户都是热火朝天的开始准备过年的事宜。
魏楚王宫
王宫中的下人都忙碌的打扫着,准备过个好年,朝堂各司更是忙碌,而内务府的人更是恨不能将脚拿起来做事,整个国家似乎都繁忙到了顶点。
王宫庭院深深,沈云曦一人悠闲的,闭目坐于廊下,手上捧着一杯热茶,边上烧着个火盆,腿上睡着一只猫,雪花在外面飞扬着。
猫儿时不时抖抖耳朵,听着附近的动静,似真似假的打着呼噜。
沈云曦回到魏楚已有多日,四国书院校考那日,她只是看了几眼卷子,而后便写了答案,随后又胡乱交了卷子,随后便匆匆出了考场,奔向竹林同韩墨韫交代了几句,就被禁军卫抱着奔赴边疆,镇压了边疆的内乱。
一路劳累,使得她回到书院之后便大病了一场,机乎就没了性命命。
而唯一的好消息是被解毒以后一直昏迷不醒的魏楚王,终于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虚弱还不能操劳,需要好好调养。
远处,似乎有人疾步走来,沈云曦的思绪被这声音打断,不再思索,只是依旧闭着眼睛。
“殿下,该用晚膳了。”疾步而来的侍者,端着食盒站立在一边恭敬的说。
沈云曦睁开眼睛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外面渐黑的天色,于是抱着睡在腿上的猫,站了起来。
“殿下,外面冷,您身体还虚弱,不能再吹风了,我们还是进去吧!”一旁的侍者看着沈云曦站起来拿了绒毛披风给她披上。
“今日王兄的功课如何了?”沈云曦漫步走进室内,似是突然想到一般随口问道。
“林大人还未来过,尚且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如何了。”侍者在沈云曦身后恭敬的回答。
一边的侍者递过一碗乌黑的药液,恭敬的交给沈云曦。
沈云曦只是看了一眼,便端过,一口饮下。
药碗遮住了她眼眸中翻涌的神思。
“等王兄下了学,你们就去请林大人来本宫这一趟。
对了父王的药今日按时送去了吗?”沈云曦喝完将碗交给侍者,眼中神思早已退的一干二净,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随后她在圆桌前坐下,将猫儿小心的给侍者抱着,然后才继续问。
“回殿下话,今日份的药张公公已经送去了,王后娘娘已经服侍着王上喝下,王上服了药便睡下了,听说今日王上的气色好了不少,饭也多吃了一碗。”侍者回道。
“嗯,将近日的奏折都搬过来,再传话请平安王过来。”沈云曦听侍者说完,便开始净手用膳。
边上的侍者应了声是,便出去请人了。
沈云曦随便夹了几个菜就结束了晚膳时间,漱了口而后问道:“你们可吃过了?”
“回殿下还未曾,等殿下用完了,奴婢们再去吃些。”侍者恭敬回答。
“这些没吃过的菜,就赏给你们,以后做一个菜一个汤就是了,这么多太浪费了。”沈云曦抱过猫,亲自抱去猫窝,然后将准备好的猫食放下,吩咐侍者照顾好猫,自己则出去消食了。
在四国书院的这一年,她繁忙的仿佛一只陀螺,每一日都忙的团团转,处理着各种事物,被压的喘不过气。
只有在书院学习的时候,她才能暗自松口气,放松下自己。
魏楚的冬天并不寒冷,御花园中的梅花也展露着他傲霜雪的姿态,淡淡的梅花香气铺满了整个花园。
沈云曦站在雪地怔怔出神,思绪早已飘远。
百年前,墟漓二十七年二月十五,大雪下了半月有余连花园里的梅花都被冻死了数十棵,全国上下更是苦不堪言。
她上辈子的母妃怀着她,即将临盆,而这时的王宫中除了王后于她父王之外,各宫嫔妃都不允许烧火盆。
她母妃虽然怀了她,但却依旧不受重视,而王后也刻意打压,使得她母妃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只得中日卧床,抱被取暖。
她出生那日雪下的越加的大,她母妃几乎无力将她生产下来,就在她快要死去之时,她母妃最后一次用力才勉强将她生下,而她被生下之后,雪便停了下来,阳光从层云中落下,墟漓国终于从这场浩劫中过去了。
只是她母妃因为生产身体虚弱,加上平日的营养不良,已经无力回天,不到半日便香消玉殒去了。
而她那冷漠的父王只是来看了她一眼,留下了云曦这个名字便匆匆离开。
她母妃也只是草草安葬,而她也在王后的打压之下,更是过着饥一日半饱一日的日子,瘦的只得一副骨头,几乎就要魂归天际。
她母妃的贴身宫女将自己给了一个侍卫,这才偷偷将她带出了王宫,逃出了那个凉薄的地方。
她们一路逃到王城之外,却被人抓住带回了城中,带入了权倾朝野的将军府,带到了六岁的将军大公子面前。
她母妃本是将军夫人的手帕交,早年两人交好,并且二人约定若是生的是一男一女,便是要亲上加亲,做亲家。
而她母妃后来进了宫,这段约定也就不了了之。
而这位将军公子却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她们逃出来不久便被他的人发现了行踪,随后便被抓到了将军府。
而她后来也在将军府度过了她地狱一般的十六年。
思绪从遥远的从前拉了回来,沈云曦的眼眸沉沉,心中思绪万千,闭目掩下所有的神思,而后才转身向着她的居所走去。
回到居所时,平安王早已已经坐在椅子上品茶了,而这几日的奏折已经堆满了沈云曦的案几。
“皇伯还真是坐的住,这奏折都堆满了案几了,你也着急,怎么都想留给侄女来批?”沈云曦站在凳子上一边给自己倒杯茶,一边说。
“以你的本事,批阅这奏折,也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平安王看着沈云曦眼底笑意盎然。
“王伯说笑了,曦儿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哪有能力来批改奏章这决定国家命运的东西。”沈云曦喝了水,就找了张椅子软软的瘫在上面。
两人正说着,外面快步走来一名内侍对着二人行礼,而后恭敬的说:“王爷,公主林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