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吗?”
庄墨见此神奇景象也不知道该作何总结,似乎唯有神灵二字可以概括。
封侯府的藏书极其丰富,但也从未提及过是否有神灵的存在,这也是庄墨一开始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的缘故。
可是,既然有妖有魔,为何不能有神灵呢?庄墨心里疑虑万千。
妖与魔,充满了不祥的力量和因果,集合了极致的贪嗔痴,爱憎恶,接触凡人,会带去贫贱、悲哀、衰败、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等种种因缘,实乃堕落之源头,与小丫头的一些表现是完全不符合的,甚至是相对的。
小丫头天真可爱,灵气十足,别说去害人甚至都不知‘害人’为何物,女掌柜和老掌柜多年前的经历也说明了这一点。
她不是妖,亦非魔,这一点可以很明确的断定。
日后得留意留意这些东西了,庄墨心里打定主意,或许自己会发觉超越了世间力量的特殊存在。
“公子还有所不知,今天的故事我并没有讲完,我们把沉睡在花生壳里的小丫头带回家后,几天之内她便迅速成长,变成了现在这副身躯,我和父亲都吓坏了。”
女掌柜看了看庄墨那惊异的神色,荡漾出一抹笑容来,然后开口说起了那之后的事情。
小丫头来历神秘,被带回神风国后,不吃不喝便自行成长,其实并不是女掌柜和父亲不愿意喂食,而是不知道该给那么小的她吃什么,即使一颗米粒,也和她的小脑袋一样大,以普通人的目光来看,怎么吃的下呢?
四天后,女掌柜一夜苏醒,再来到屋子里时,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正坐在床头,怯生生地看着她,那便是小丫头了,她捂着肚子,两眼泫然欲泣。
女掌柜惊呆了,大喊一声,招来了老掌柜,他也是一惊,但迅速沉稳下来,拿来了白馒头和稀饭,小丫头倒不认生,欢呼一声便狼吞虎咽起来。
不过,小丫头在这家里却待不住,她似乎总想出去,终于,第六天时,她拉着正要上山砍柴的女掌柜老掌柜,翻山越岭,来到了如今的伴山酒肆,那时候这里还是无主之地。
但是,小丫头却仿佛认识这里似的,这看看,那瞧瞧,一副轻车熟路,蓬门故道的模样。
“小丫头来到这里后,说什么也不走了,而我和父亲放不下她,便彻底把家搬来了这里,当起了便宜掌柜。”
女掌柜看来也憋得久了,对庄墨倾心吐露这些年的经历,一点也不保留。
“原来如此,这小酒馆或许早就存在了。”庄墨点了点头,了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他之前把这里当黑店也是因为想不通为何这荒山野岭之地会有凡人开的酒馆,太说不过去了。
“从那以后已经过了快两年,小丫头没有再长大,也或许是她太特殊了吧,我看不出来她的变化。”
女掌柜歪着头,看着庄墨像是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答,不过她注定得不到答案,因为庄墨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呢。
关于小丫头的故事使两人都默不作声了一段时间,各自或消化或思量。最后,庄墨看见女掌柜还在出神,便问道:“我们怎么进去啊,这大黑天的,总不能一直等着。”
说话间,却见到小酒馆突然显现出来,里面人影一晃,老掌柜牵着小丫头已经走了出来。
“大哥哥。”小丫头刚开始还迷迷糊糊,可见到了庄墨,便欢呼一声扑了上来。
“我和女儿说好了,等时间差不多便叫醒小涣。”老掌柜乐呵呵地看着庄墨抱起小丫头,解释道。
庄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几人一块进了酒馆。
等女掌柜三人睡下后,庄墨去了趟长阙的屋子,被庄墨把疗伤药物搜刮走后,他恢复的速度慢了下来,不过这家伙也是个天才人物,深夜时分也勤修补缀,正盘膝打坐呢。
庄墨在门外,长阙在门内,两人却都发觉了对方的存在,眼光隔着房门对视了一下。
“哼。”长阙冷哼一声,又闭起了眼睛。
庄墨则冷笑,同样回了房间,只要这些人不做什么出格举动,庄墨也不会为难他们。
一连三天都平安无事,直到第三天深夜,小丫头和所有人都睡下后,那哭魔忽然低声哭泣起来,令人心烦意乱的幽幽之音绕梁盘旋,挥之不去,庄墨眼睛一红,便将那哭魔捉了起来,两人在一片漆黑中对坐在酒馆大厅。
被庄墨的气息锁定,这哭魔也不敢发出高声的哭叫,只是低声垂泣。
后半夜,酒馆休息区传来一些响动,似乎长阙等人在痛苦地呢喃,女掌柜和老掌柜也从酒馆后走出,对庄墨使了个放心的神色。
小丫头似乎开始发威了,庄墨听到一种类似心跳般的声音,与人类截然不同,在酒馆各个地方回荡,庄墨血液一窒,感觉自己的心跳在某种程度上似乎发生了变化,自行与那种心跳声合一,这样一来,自己的大脑也开始模糊起来,他晃了晃头,从柜台取出一壶酒,仰头饮尽,并极速运转百兽剑诀,体内五十道剑流用一种龙身轨迹游走全身,他立时感觉身在冰雪天,心神大震。反观哭魔,它全身抽搐,想要放声恸哭,却摄于庄墨的威势,苗条的身躯和毫无生气的脸庞都痛苦的纠结起来,它对那心跳声有更大的反应。
“公子,可以动手了。”
接近天亮的时候,女掌柜示意庄墨。
庄墨点头,他飞身上了二楼,将那八九人一手扛了两个,送出酒馆外。这些人因为莫名的原因都昏迷了过去,就连庄墨把他们送到百里之外的地方他们也完全不知情。
走了两趟,庄墨终于把包括长阙在内的人都送了出去,以免他们在小酒馆内苏醒,风险一定要降到最低不是吗?
当然,那哭魔被庄墨扣下了,他离开的时候也不担心这魔怪对女掌柜等人下手,因为小丫头天生克制它,在这小酒馆里,它只有战战兢兢的份。
诸事已毕,天也已大亮,庄墨不想继续耽搁在小酒馆里,决定启程回江帝城,而此时小丫头还没有睡醒,免去了一场告别。
女掌柜和老掌柜送了他一段路,几人就此拜别。
大路上,庄墨一手拿着黑色的铁链,链子那头拴着蒙上了面纱的哭魔,另一手对着伴山酒肆挥了挥,也许小丫头看得到吧,他总觉得,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