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虽然不惧怕见血戮命,但也不是嗜杀之人,不过这些年轻人如此言语相激,使他渐渐按耐不住汹涌的杀意。而如果自己稍显软弱,便会遗祸无穷,日后被他们身后的庞大势力找出来,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萎顿在一处桌子角的长阙受伤太重,耳虽能听却口不能言,他此刻真有一种站起来毙掉这些同伴的想法,这些年轻人太过稚嫩,缺乏行走大陆的经验,到了此时此刻终于眼看要酿成大祸。
“给我闭嘴。”
庄墨脚跟忽然一动,像是拨动了长阙的心弦,不过那不是什么情谊之弦,而是死亡之弦,他猛地冲破身体的血关,拼着剧痛怒吼一声。
这一声狂吼让小酒馆刹时间宁静下来,庄墨也阴沉着看向自己脚边的人。至于长阙的师兄师妹们,则惊喜又惊恐的看着这位师兄,喜的是师兄原来还有意识,并没死亡,惊恐的是那针对他们的怒意。
“这位兄台,咳...咳,今天的事情只是年轻人路遇而发生的意气之争,一场,一场比试罢了,......我们落败无话可说,就此揭过,如果日后还能相见,再一较高下。”
长阙像将死之人般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神明灭不定,扫过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又注视着庄墨,他想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归结为一场年轻人之间一较高低的比试,而不是生死相向的大争端。
“你说得倒轻松,真当我是傻子?”庄墨冷笑一声,杀意不减分毫。
长阙颤巍巍的从身上去除一个玉瓶,费尽力气打开,将瓶中的无色粉末倒在自己的剑创上,才长出口气。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玉瓶,露出一丝笑容道:“我们愿意用一些东西来交换我们的命,你看如何?”
长阙看庄墨一身并不名贵的衣袍,手中的剑虽非凡品,但想来也不是什么珍贵之器,十有八九出身横道,也许自己身上一些平时用不上也看不上的药物、丹品就可以镇住此人。
所谓横道,之前我们也提到过,修剑者在一种大的分类上有纵横二道,纵者出身高贵,不是名门望族,便是古老世家。而横道大多出身穷苦,或是野外剑修。纵道一向看不起横道,二者的修炼资源也是天差地别,许多横道高手毕生追求也是能入豪门,借此改变门庭。
庄墨虽然在封侯府长大,不过那里的一切都是要用实力去争取的,以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根本什么也得不到,修炼资源也是最差的,因此他的确很缺一些宝物丹药。
“师兄,何必求他,我就不信他敢对我们怎么样。”一个年纪不大的家伙听闻长阙和庄墨的对话,一时间难以接受,狂吼出声。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长阙几乎气的头晕目眩,自己以往可爱的师弟们现在就像是几头猪,面目可憎!
“怎么,你们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全部准备葬身这里吧。”庄墨大笑一声,脚步下一副灰龙腾跃光圈出现,将几人囊括在内,这些人瞬间觉察自己无法动弹了,手中的剑瑟瑟发抖,带着他们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兄台,我们可以将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交给你,而且你要知道,即使你杀了我们也无法斩草除根,我就罢了,他们个个出身高贵,都是一些大剑修,甚至是一些无上剑豪的血亲,身上有血引咒,如果死亡,血脉之中必有征兆,你亦难逃一死。”
长阙的语气急切起来,他真的无法眼看着这些人被屠戮,一旦发生,他即便能活也不过是推迟了死期。
庄墨虽然面不改色,但却也头疼起来,血引咒是一种保护咒术,一般豪族都会为嫡系子弟种植这种神咒,以求安稳,长阙所言非虚。
庄墨想了想,忽然纵身而起,跃出了门外,片刻后,一男一女被他提在手上扔进了酒馆内,和长阙躺在一起。
这一男一女就是妖媚女子和那左手流血的男子,这两个人对庄墨恨意最大,此刻还恶狠狠地盯着庄墨。
“你们来自什么势力?”庄墨低沉着脸问。
这话一出,几个青年脸上立刻露出倨傲之色,认为庄墨怕了,张狂道:“听好了,你这村夫应该知道一域三尊的说法吧,百国域同样有三位于剑道称皇称尊的存在,我们便是其中一位剑尊府的人。”
庄墨眉毛跳了跳,这些人来头也忒大了,竟然是一位传说般的霸主级存在的嫡系后代,居然被自己遇上了。
青年们看庄墨的样子更是越发倨傲,个个脸上露出冷笑,剑尊啊,那是何等存在,除去千古剑城,这几乎就是当世最无敌的人物,名号一出便如彗星撞大陆,一域众生皆要跪拜。
谁知,面无表情的庄墨竟忽然爆起,青铜剑瞬间腰斩了那妩媚女子和左手流血的男子,让这二人脸上的冷笑定格在了生命的最后。
大片的血从男女腰腹处汹涌而出,腥味一时间充斥空间,令人作呕。
妩媚女子的运气不如那男子,后者一命呜呼,而她未中要害尚且未死,她绝望的瞪着庄墨,裂成两半的身体还在血泊中抽搐翻滚,但却无法逆转死亡,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只有大股的血从喉间涌出。
这惨烈的景象直接让除庄墨外的所有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久后才有一个女子,脸色苍白的说道:“秦师兄竟然被杀了,这,这。。。。”
“魔鬼啊,你是魔鬼。”亦有人崩溃大叫,丢掉手中的剑,屁滚尿流的翻坐在地。
“唉,兄台,你惹大祸了。”长阙起初瞪大了眼眸,庄墨的果断决绝令他也有些寒气陡生,他知道面前的男子与他们不同,是一位常见血的主儿,而他们之中很多人尚且还是连人也未杀过的雏儿。
“不杀他们,才是大祸。”庄墨懒得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恐怖背景,轻描淡写的收了剑,剩下的人是否全部屠戮他还有些拿不准。
“公子,能否过来一下。”就在此时,小酒馆的年轻女掌柜从酒馆外探头进来,见到满地血污的景象急忙退后几步,远远的招了招手。
庄墨疑惑地点了点头,依言走过去,女子在他耳边轻语,庄墨边听边点头,时不时惊异的看向那人畜无害的小丫头。
“所言非虚?”女子说完,庄墨思索了一会,又确认般问道。
“是的,从来没有例外过。”女子肯定的说道,老头也在一边顿首,这件事同样关乎着他们的性命,想来他们也不会撒谎。
庄墨重新走进酒馆,面对那些已经吓得魂不附体的青年们。不过这过程中,庄墨看到已经死去的妩媚女子和那男子身上有一道虚幻的血色符号飘散到空中,而后隐没消失。
“那就是血引咒?”庄墨问道。长阙无力的点了点头,道:“兄台,你快走吧,即便如此,只怕你也大祸不远。”
“哼,少要吓唬我,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庄墨踢了踢长阙的腿,不无讥讽地说到。
“现在,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古怪的东西,都拿出来,谁的最贵最有用,活命的机会就大,谁的最不值钱,或者最烂就等着被我腰斩吧。”
庄墨搬了个凳子,大喇喇的坐在众人面前,开始了自己蓄谋已久的搜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