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见老弟时,老弟给了我一个有他跟小敏录音的U盘,以下是第十八段录音。
小敏:“走吧,我们去还钱。把欠条拿回来。”
老弟慌张道:“今天,今天不去。”
小敏:“既然我们有一些闲钱,我们就应该尽快地还给别人。这样容易赢得别人的信任,自己也会轻松很多。”
老弟怯怯地说:“你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去。”
小敏:“脸色干嘛这么不自然,发生什么事了?”
老弟阴郁道:“没什么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小敏轻声逼问:“请,马上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弟怯怯地说:“我把钱借给别人了,我没钱还给别人了。”
小敏:“马上打电话,把钱要回来。”
老弟哭泣道:“要不回来了,借条变空白了。”
小敏轻声怪责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没钱,为什么还要把钱借给别人?”
老弟大声怪责道:“都怪你,全都是你的错。是你教我要相信别人,要与人为善。我才会把钱借给别人的。是你教我要急人所急,要有体谅别人困难的心意。我才会这么轻易地把钱借给貌似有困难的小绿哥。全是你的错,你才是罪魁祸首。”(不停地喘气,发出一阵阵痛苦哭泣声。)
小敏:“没事的,冷静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把眼泪擦了。我们去报警。”
老弟惊慌道:“不去,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小敏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又是为什么?”
老弟用哀求的语气道:“你要是报警了,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我被骗了,全世界的人都会认为我是个蠢货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些粉丝,要是这件事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会鄙视我的。就算报警了,钱也不一定能拿会来,就算拿回来,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根本就是亏本的买卖。”
小敏怒斥:“面子,面子,又是面子。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好面子的人怕丢脸,明明受到了侵害,却死活不肯报警,才会让罪犯越来越嚣张。你们是在纵容犯罪,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受到侵害。”
老弟讥讽道:“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是当事人,你根本就不会体会到我们内心的痛苦。你不会理解我们内心的纠结。哥哥,你那么明白事理,难道就不懂人言可畏吗?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我们。拥有正常人生的哥哥没资格批判我。你没资格。”
小敏阴郁道:“痛苦,纠结。难道这就能成为纵容犯罪的理由吗?难道不懂,就是因为受害人的懦弱,极度容易让自己遭受第二次伤害。或遭受同样的伤害,或被别人威胁,终日惶恐不安。纵容犯罪,换来的从来就不是安宁,而是罪恶。更可悲的是受害者也用罪恶去报复罪恶,让自己从受害人变成罪犯。”
老弟质问道:“如果犯罪人是歌囧先生呢,哥哥会报警吗?怎么,很难回答吗?说话啊,你给我说话啊(声音越来越大)。”
小敏:“没有如果,歌囧先生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情。”
老弟阴郁道:“如果是我犯了罪呢,哥哥会报警吗?不要说没有如果。”
小敏沉稳地答:“我会带你去给受害者认错,争取受害者的谅解。”
老弟强硬道:“钱是我的,不是哥哥的。我就爱被骗,不需要哥哥多管闲事。”
小敏感性地说:“钱是你,不是我的。很好,事实确实这样。你自个也是个大人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好了。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拥有哥哥可望不可及的坦率,自由。”
老弟慌张道:“哥哥,你不要这样子。我不是要和你划清界限,我不是认为钱比你重要。我只是不想报警而已。只要不报警,其它任何事,我都可以听哥哥的。哥哥,这两百块你拿着,你拿着啊(哀求焦急的语气)。以后我赚到的钱,我第一时间交给你。对不起,我错了。哥哥不要生我的气,哥哥不要不理我。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夹杂着哭泣声)
小敏温和地说:“你这傻瓜,哥哥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你对哥哥如斯真诚。你很好,你有体谅别人的心意,这是很多有能耐的人都无法触碰的‘高度’。你只是因为好心才把钱借给别人的,你即没说错话,也没做错事。我为了我有一个超级善良的弟弟而感到骄傲。你也不要为了那些钱而抑郁了,这样只会得不偿失。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老弟:“我不会为了钱而抑郁的,我只是害怕连累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