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淋湿了路面。
坐在蛋糕店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华灯初上,我突然有种历越人间的感受。
有个小女孩推开玻璃门进入大厅,欢快地跑到展示台下垫起脚尖,乌黑的大眼睛来回不停的扫视壁柜里的蛋糕。
后面是她的妈妈在外面收好伞随后也推门进来。
“妈妈,你快点和这里的叔叔阿姨说啊!”那小女孩又折回去拉她母亲的衣角。
年轻妈妈的半边肩膀被雨淋湿,头发也是乱糟糟,显然是走了很久的路:“老板,你们这里有现成的生日蛋糕吗?”
老板正在算帐,她抬起头微笑的回应“真不好意思,今天的生日蛋糕都没有了!”
“妈妈!”女孩望着母亲,眼神里满是期待。
“那你们现做最快多长时间呢?”
老板娘道:“呃!我们店里今天的奶油已经全部用光了,您怕是要去别的店看看了。”
“可是蛋糕店都太远了,回去晚了爸爸就等不到了!”小女孩说:“老板娘,你在去看一看好不好?没准在厨房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遗落的蛋糕呢!”
那孩子已经有6岁的个头了,怎么还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
老板娘不想再去拒绝,她索性不再理会她。
那名母亲只有强行牵着不愿离开的童童走出大厅。
“小姐,蛋糕上面的字已经写好了,请问你是多少岁呢?”裱画师傅隔着玻璃问我。
我起身喊住那对母女:“请等一等!”
她们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惊奇。
“我这里有一个蛋糕,可是已经写上字了!”我说:“不知道你们介不介意?
那孩子含着眼泪看着我,她的母亲立即反应过来:“不介意!”她又重新走进来:“我把钱给你吧!”
“你给我一百块钱的订金就可以了!”我从包包里拿出那张订金单给她。
“可以,我拿钱给你!”她低头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给我。
我让老板娘从柜台里拿出最后的一个小杯奶油蛋糕:“可以再给我拿一个25岁的生日蜡烛吗?”
老板娘利落的打包好,然后喊裱画师傅给我找蜡烛。
“蛋糕上面的字可以刮起来再写,您看您需要写什么?”老板娘拿出纸张和笔熟练的递到人的眼前。
我把那一百块钱递给老板娘找。
拿着找回的零钱和蛋糕我向门口走去。
“阿姨!”稚嫩的声音在后方喊我。
我会回头看着她满脸笑容。
“谢谢你!”她对我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雨越下越大,我的心情却格外的好,她的那个笑容一扫我多日阴霾。
这个城市的出租车每次在这种时候格外的重要,我在想要不要淋雨去对面坐公交,抬头喵了喵天色,一片昏暗,丝毫没有减弱之势。雨急风劲打在街道两旁的枝桠间,一时间满地绿叶灌木枝任人踩塌。
路口车辆渐渐行驶缓慢,走走停停,不一会儿堵满了整个街道。
一辆白色的奥迪正停在离我不远的马路边,副驾驶车窗缓缓降下,有人朝外喊:“小结巴,上车。”
我低下头去瞧,曹思凡正坐在驾驶座。
我将手上物品护在怀里,快速的爬进后坐,雨太大,头发还是湿了一大片。
曹思凡向右打了半圈方向盘,开进车流中。
仿佛察觉到我正透过后视镜偷看他,他不经意的抬头,我触电般飞快的垂下眼,见我被淋湿了,他递给我一盒纸巾。
他问我:“你一个人吗?”
“嗯。”我点头
一时无言,找不到话题。
“我请你吃饭吧?”他又补上一句:“我刚刚下班晚上还没有吃。”
他后面的那句让我无法拒绝。
雨夜的城市比起白头的喧嚣拥挤有着另一种安静与舒适。雨水打在玻璃上叭叭作响,雨刮在在上面来回扫动。
酒楼离他家不是很远,他停好车开门打伞来接我。
雨太大了,他为了不让我淋湿,把伞整片的往我这边倒,不一会儿,露在外面的那半边肩膀湿透,我十分的过意不去便拉着他的袖子让他靠我近一点。
我点了非常清淡的几样小菜。
他说:“你其实不用替我省。”
“你饿的太久了,吃些清淡的对胃好。”
他喃喃的笑:“哪有人把宵夜当早餐怎么吃的。”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早上的白粥比深夜的酒好喝?”
“你是网上那些心灵鸡汤看多了吧!”
“不是你请我吃饭的吗,这么你还反倒挑起来了?”
“我这不是怕你等下嫌弃我吗!”
我反问:“你是这样的人吗?”
他否定:“肯定不是!”
“那不就是了,你又不是做给别人看,我知道就行了。”
他突然反悟过来:“几年不见,你的嘴上功夫见长啊!”
我双手抱拳:“承让!承让!”
他也学着我的样子:“谦虚!谦虚!”
我们俩相视一笑。
之后聊的无非就是各种忆当年,聊到正信头上他的电话就响了,说的都是些建筑材料上的问题,我也听不太懂,无聊的翻出手机发现已经十一点五十,想起我的那个蛋糕。
老板娘包的特别仔细,一层一层打开盒子,把蜡烛插在蛋糕上面。
他挂了电话看着蛋糕满脸疑问:“今天是十月二十九号?”
我点头确认。
他起身:“我再去买个蛋糕!”
“快十二点了,来不及了!”我提醒他。
他从口袋掏出火机帮我点上蜡烛:“可以许愿了。”
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吹蜡烛的时候他问我要什么礼物,我说要天上的星星。
他噗呲笑出声来,摇头道:“这个我就做不到了,你换个简单点我能做到的!。”
我想了想说:“送花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收过花。”
他点头:“我记下来了。”
我把蛋糕一分为二,放在他的盘子里。
他无奈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
我瞪眼看着他:“今天我生日不许拒绝。”
他在我威逼利诱之下还是很不情愿的吃下了那一小块蛋糕。
我咯咯笑起来,说:“你还记得湖中的时候吗?有一次你硬要我吃鸡蛋的那次,我那时候就在想一定也要你尝一尝这种滋味!”
“也难为你还记得!”他拿纸巾擦掉嘴角的奶油。
“今天我也算是报的大仇了!”
“难怪人们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那我也只能算得是小女子,小人就留给你吧!”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他送我回的宿舍,看我们那儿一片漆黑他执意要送我上楼。
“不太方便!”我站在原地看着他。
他似乎明白过来没有在说什么,径直上了驾驶座发动引擎,汽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