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烈阳大帝公羊旭的独门绝招,扬名于第二次大陆统一战争。烈阳大帝之名在光国是人们心中的骄傲,但在其它地区却是大陆有史以来最可怕的灾难。七千年前,由当时大陆上新崛起的强大的巫族领头,联合诸多有名望的氏族,掀起了一波反抗光国统治的狂潮。自光之王之后,大陆经过了太长时间的稳定。任何时代总会有些不甘寂寞的人,他们无法容忍自己的才能被平庸的世界所埋没。因此,一旦有人壮起了胆子去充当那个领头的,响应者很快就汇集成了一片汪洋。就在叛军势头最盛之时,公羊旭横空出世,召唤千重天火,只手灭尽十万巫族大军。论个人杀戮数,公羊旭做到了前无古人。联军的士气瓦解,没过多久便纷纷投降。重新统一的神光大陆迎来了和平,光国也走进了历史上最强盛的一千年。虽然公羊旭几乎凭借一己之力熄灭了战火,但不得不说,这场战争使神光大陆的整体战斗力得到了提升。现在大陆上许多流派的功法和战斗技巧都是在那场战争中被开发和总结出来的。
洪荒之所以完全失去了取胜的信心,就是因为他猜测他的对手正是传说中并未身死的烈阳大帝公羊旭。
“没想到,像你这样的人物,居然还没有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洪荒对空中的中年人说道。他现在麻木得反而感到有些轻松了。他没有继续抵抗,也没有转身逃跑,因为无论他怎样做都不能改变什么。既然如此,他正好什么都不用去做了。
“我?我的确已经活了很多年了。但你确定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中年人反问。
“难道你不是那个公羊家的刽子手吗?”洪荒不解地问道。
“刽子手?这个称呼实在有趣。我现在已经知道你想到的那个人是谁了。虽然我也对那位先祖充满敬意,但我不是他。我只是一个想要守护住神光最后基业的普通人。”中年人道。
“光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光国了。你们独霸大陆太久了,现在轮到大家做主也是理所当然。”洪荒讽刺道。他对中年人否定自己的身份很不满意。在他看来,现在已经稳操胜券的中年人完全没有必要在自己面前遮遮掩掩。
“有些事情你不懂。神光就是大陆,大陆即是神光,神光亦是大陆唯一的荣耀和希望。或许在你眼中,今天在这里搞搞破坏就能让你们感到光彩了;但我要告诉你,天地之大,不仅仅只有一个大陆。”中年人没有急于对洪荒动手,而是耐心地说明着。
“你说的这些,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其他大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该算的帐,一样要算;该分的利益,也照样得分。知道为什么大陆上有那么多国家不喜欢你们光国吗?就是因为你们的辉煌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但你们还总是以大陆的霸主自居。国土面积,国民数量,军队实力,有哪一样论得到你们光国称霸?现在你跟我讲什么大陆的荣耀和希望,那跟你们还有什么关系吗?”洪荒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有所顾忌,仍然什么话都敢说。
“既然这样,那你走吧。”中年人竟然出人意料地说出了这番话。他一抬手,熄灭了头顶上的火球。看样子,中年人还真想就这样放洪荒离去。
“什么?”洪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他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所以还故意作出了大义凛然的姿态。他没想到在自己接连挑衅之后,中年人竟然还会放自己走。
“我希望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大陆如何在你们手中毁灭,或者如何在神光的照耀下复生。”中年人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洪荒收回了黑劫,最后望了一眼中年人,便独自朝城门的方向走去。他没有再和同来的任何人联系。那些人是死是活,他已经帮不上忙了。中年人虽然答应放他走,但如果他现在回去继续帮自己人杀光国的官军,中年人有足够的理由反悔。他现在脑袋里回荡的全是中年人说过的话。
洪荒知道中年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但中年人又说自己并不是公羊旭。现在的神光大陆上各国的根基早已稳定,根本不是当年和烈阳大帝对抗时的联军可以相比。洪荒相信,即便烈阳大帝复生也不足以颠覆如今大陆的格局。今天一个不是烈阳大帝的人,能否对抗九龙遗族联手尚未可知,怎么会有胆量叫板整个大陆?他还不知道,就在他刚走出去没有多远的时候,他本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刺杀行动又发生了惊变。
神秘中年人接过了司徒寻的对手,罗简则已经护送公羊言观远离了神光学院。但就在公羊言观回宫的途中,真正的死神也已经悄然临近。
甘韦接到弟子的传信之后就埋伏在了公羊言观的逃跑路线上。公羊言观仓皇逃命,根本顾不上乘车,甚至连马都来不及找上一匹。所以甘韦很容易就确认了公羊言观的身份。他从一个岔路飞奔而出,装作没有看到正在赶路的众官军,正好和其中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我说你……”那个人气得正想好好骂甘韦一顿,却看到甘韦好像弱不禁风一样被他撞得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
众官军只当是个巧合,遇到了一个不看路的呆子,没觉出这里面有什么不妥。还有几个卫兵对着趴倒在地的甘韦发出了嘲笑声。只有分队长罗简时刻保持着警惕,将手按在刀柄上,靠上前去查看。
就在此时,趴在地上的甘韦突然从地上弹起,像一阵风一般从罗简的身边飞掠而过。罗简的反应稍稍迟钝,等他伸手想要拉住甘韦的衣角,甘韦已经突到了公羊言观的身前。到了这个时候,众官军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护驾。
公羊言观今天真的很不走运,到哪里都能碰到有人刺杀。敌人冲至身前,公羊言观本能地抽出佩剑向敌人刺去。他是公羊家的后代,就算没有阳炎诀,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甘韦抬起左手,很随意地向前一推。公羊言观刺出的利剑就像糖做的玩具一样融化了!公羊言观的佩剑在融化的过程中还不断散发出带有刺激性气味的黑烟。
众官军连忙捂住口鼻,但这黑烟却不像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第一个官兵发出了惨叫。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那人的两个眼眶中不断有污浊的血液流出。他的两个眼球好像是两个线团,又像是堆积在一起的枯树枝,现在只剩下一些交错的丝状残留物组成的两个眼球形的支架。如此惨状让其他的官兵们望而却步。但此时再逃已经有些迟了。很快就有了第二个发出惨叫的官兵,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
官兵们现在明白了,这黑烟不仅不能吸入,而且连碰都碰不得。有些感觉自己还有救的,也顾不上什么职务和责任了,转身就跑。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小命最要紧啊!剩下那些明确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的,虽然也想逃命,但他们除了惨叫已经不能再做什么了。毒烟很快就腐蚀掉了他们的全身,他们的惨叫声越来越无力,直至停止呼吸。
公羊言观被甘韦黑漆漆的手掌直接拍在了胸口,承受了除黑烟外更直接的伤害。身上穿着的厚厚的棉服根本不能起到什么保护的作用,胸前的皮肤和肌肉大片大片地被腐蚀。但他却没有像那些官兵们一样那么快就丧命。一团金光从他的额头浮现,很快就覆盖了他的全身。这金光虽然不能修复他的身体,却有效地减缓了身体的腐蚀。
“公羊家果然不简单,还给后人留下了这种东西保命。”甘韦闷闷地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