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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晋级

如果之前战败大德剑还不够让人产生忌惮,那战败永恒剑的过程应该足够震撼了。这一战之后的连续三天,闻未止占据的这块场地就再也没有人前来挑战过。

第三天的傍晚,八强席位终于尘埃落定。就和往届一样,当主办方的人宣布时间截止,还有一些人都没有机会上场一试。这些最后也没有上场的人倒也不全是捡漏未遂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从每块场地都看不到自己可以取胜的希望。既然明知不敌,那又何苦上场折磨自己?倒不如留下来当一个看客,观摩一下其他人的精彩比赛,涨涨阅历总也是好的。在这里不仅可以看到各种奇特的兵器,还能看到之前从未见过的古怪功法,这些都可以成为过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

第四天早上,八强选手和留下来观战的许多观众终于登上了流萤山的山顶。

山顶上的环形看台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中央的擂台一看就知道新建不久。值得一提的是,擂台和看台之间有着明显的隔离带,大会工作人员的座位就在这里。这不是搞什么特权,而是方便维持秩序。虽说观众都是自愿来的,但主办方也不希望完全没有观众。保护观众和看台上一些重要嘉宾的安全,就成了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提起重要嘉宾,艾芙莉就是其中一个。如今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宫装,坐在了上山路口正对着的那片看台的中央区域。她现在的身份是弓国公主,弓帝埃米尔·巴里的唯一后代,下一任弓帝的准继承人。仇必报现在正坐在艾芙莉的身边,他现在的身份是她的随身护卫。按理仇必报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坐进这片区域的,但只要有公主的执意要求,主办方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过分纠缠。仇必报早就从八强选手中认出了闻未止,他和闻未止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算清。

闻未止此刻正和其他几名选手从准备区走上擂台亮相。现场的观众这么多,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看台上有一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解说们开始向观众们介绍每一名参赛选手,然后又开始介绍对他们这次比赛进行赞助和支持的每一个重要嘉宾。由于考虑要照顾到来自大陆各地的观众,对每一个人都需要先后用几种不同的语言进行介绍。这个过程冗长又沉闷,让闻未止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当一切程序走完,管熹出现在了擂台上。观众们只见从管熹手中抛出了一块金砖,然后金砖在空中翻滚着越变越大。许多人都感到了恐慌。这东西要是从自己头上掉下来,就算是钢筋铁骨也要变成一层铁皮了。就在即将引起骚动之时,金砖已经飞出了环形看台的范围,最后在看台外的不远处竖立在了山顶的泥土里。

巨大的金砖此刻就像是一面金墙,而且还是那种能够完全遮蔽一个方向视野的金墙。很多人已经发出了惊呼。他们哪见过这样神奇的妙法?单就是把一块金子扩大成金山的本事,就足够让凡俗之人挤破脑袋去求学。而现在最震撼的还是这种场面。当金砖落地的时候,他们坐在看台上都能感受到屁股底下传来的震动。贪财之人开始估算起了这面金墙的分量。这已经不能够用两来计算了,以吨来算都不为过。

当人们议论纷纷,奇特的事情却才刚刚开始。一列列的文字,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刻在了金墙之上。没有人执笔,也没有人拿刀,甚至都看不出有谁在动作。那些文字就一笔一划地被刻画了上去。

凌空刺锋芒尽显!

英雄冢只等开天!

夜莺哨青龙可见!

大坟砖仍待机缘!

顿挫行云,余刃锋锐,扭转潇洒,俯仰雄浑。只从旁观看,便觉胸中激荡,经久难息。

闻未止倒也认识这上面的文字。八千年前,大陆只有一国,这斗兵榜自然也就只能用光国的古体字来记载。这每一列文字的背后都蕴藏着一段令人神往的传说。想必,这一届比赛过后,这斗兵榜上又要再添一段吞吐天地的壮语了。

抽签过后,闻未止第一个上台。这样的抽签结果很对他的脾气。闻未止等了片刻,擂台下竟然走上来一个女人。他朝下方望了望,比对着每一个选手开始回忆。好吧,好像八强中还真的有一个女人。这样的独苗竟然让他给遇上了。似乎晋级是容易了,但是恐怕不会打爽。闻未止是从武起步,天然带着女不如男的意识,从一开始便觉得和这样的对手过招没有意思。如果换做是修道者或者咒师之流,便不会有这样的偏见。

杨露一上台,看台上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这是闻未止上台时没有的待遇。一来她是八强中唯一的女选手,物以稀为贵;二来带头鼓掌的可是弓国公主艾芙莉,弓国来的观众自然也会跟着鼓掌。

“好,让我再次介绍一下对战的双方。先上台的男选手是来自……额……的闻未止!”涉及到敏感话题,这个解说宁可含糊其辞,也不敢随便定论。看来他之前并没有关注闻未止的选拔赛,否则便不会准备如此不充分。

“这位选手在预选赛中表现出了惊人的实力。我个人认为,他将会是本届比赛的一枚奇子,是斗兵榜的有力竞争者。大家再看他的参赛兵器。这可是天绝刀啊!天绝刀再战斗兵大会,究竟能否上榜?让我们来期待接下来的比赛。”好在这里的解说众多,另一个解说很快就把话题接了过去。

“那我们再来了解一下这位女选手。她的参赛兵器是撒金弓。或许天绝刀曾经无限接近过斗兵榜,但若论身份背景,还是杨露选手的来头更大。她可是弓神殿的十位殿使之一,也是现任十位殿使中最年轻的一位。这一次来参加斗兵大会,弓神大人点名指派风摧箭神来护送她。我个人猜测,弓神大人已经将这位年轻的殿使列为了重点培养的目标。那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这位新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吧!”之前的解说又把话题接了回去。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抛出一个可供大家讨论的话题,却也不忘掌握分寸。什么叫重点培养目标?大家明明都能听出来就是下任弓神的候选人。但这位解说就是不肯把这话说明。这是因为现在这位弓神刚刚上位不到千年,而上一任弓神足足当了五千多年才卸任。

杨露用很有礼貌的语气对闻未止说了些什么,但闻未止根本一句都听不懂。他没有回话,只是在原地等这个女人先出手。杨露似乎料定闻未止不会没有风度,悠然解下撒金弓,试了试弓弦。看到闻未止仍然未动,她又轻笑着将撒金弓举到身前。只见她双指微微一捻,一支精细的光箭寸寸而生。

要说这远程兵器在这种擂台比赛中实在受到了不少限制。弓这种兵器对比其他兵器最大的优势就是它的攻击距离,这种优势在战争中表现得尤其出彩。但擂台的范围小于弓的最大攻击距离,这就变相削弱了它的优点。而在贴身对战时,弓能够发挥出的作用就太有限了。

洁白如玉的弓骨蕴藏着缕缕粉嫩的点缀,撒金弓在卖相上绝不输给天绝刀。在比赛开始之前,观众们都认为这将是一场力与美的较量。可当杨露射出第一支光箭时,观众们就知道他们想错了,而且想错得很彻底。光箭在天绝刀的侧面滑出,撞在了擂台外围的无形防护罩上,寸寸崩碎,化成了点点光屑。这本是很平常的一次试探,但两次碰撞传出的刺耳声响说明了一切。

接下里直接是四箭并发,然后换个角度又是四箭。杨露这是要用数量来封锁闻未止所有可能的躲闪方向。但这样的攻击显然太过分散,攻击闻未止本人的箭反而显得有些不够用。闻未止干脆也没有躲闪,直接挥动手中的天绝刀将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几支箭轻松挡下。

杨露的动作越来越快,到后来好像根本也不用瞄准。从撒金弓射出的光箭都会自动循着目标追去,这一点已经从闻未止的几次变动身位得到了证实。如此压制的场面让观众们对弓神殿的射术感到叹服不已。评价一个人射术的高低,在大陆上基本只有三个标准。其一,能够保持有效精度射击移动目标的最大距离。其二,保持连续精准射击的最高频率和最长持续时间。其三,适应各种天气环境的能力。对比之下,有弓国第一神射手之称的汪毅祥距离弓神殿的水准好像还差得很远。

闻未止接了对手几招之后,觉得场面上也算说得过去了,便开始转守为攻。没有折线,没有迂回,没有绕圈,只有一条笔直的路线。纵使漫天箭雨,纵使缭乱缠身,他只管大步前冲。任何靠近他的光箭纷纷被他的刀气震碎。很快,在他的身前就形成了一道半球形的光幕,这是无数靠近他一个球形区域后被震碎的光箭叠加而成的。再看他的身后,尚未落地的光屑形成了一条五彩斑斓的长长的尾巴。

闻未止冲至杨露身前,就这样停了下来,将天绝刀扛在肩上,面向了擂台外的裁判席。他没有继续攻击杨露,甚至没有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因为在他眼中,这场比赛的胜负根本就没有悬念。

如果放在从前,如果是江湖厮杀,闻未止绝不会对一个女人心慈手软。但现在只是一场比赛,他犯不着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女人下死手。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颇具姿色的容颜,他不禁想起了另外一个女人。这段日子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人,这让他感到不安。他需要专注,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事情打扰。

出人意料的是,杨露也停下来自己的攻击,并将撒金弓背回了肩上。她知道自己的实力和名声不符,也知道自己不会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现在对手已经给了这么大的面子,她很乐意就此下台。年轻的她和闻未止不同,闻未止是仅有的天才,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比赛进行的有些快,而且有些莫名其妙。许多观众只看到了绚烂的打斗场面,并没有看出什么必然的结果。然而,比赛就这样结束了。

天绝刀胜。这就是裁判的评判。

两位选手已经下场,看台上的观众们却仍在议论纷纷,主办方的工作人员也开始打扫起了比赛场地。

后面三场比赛没有再出现像第一场这么大的差距,甚至最后一场比赛还几度陷入僵持。

十方令和逍遥鼎都是道门法宝,由于斗兵大会限制法术的使用,两位参赛者比拼起来不知不觉就成了法力的对耗。虽然持久,却不如武者大汗淋漓的气力比拼来的过瘾。虽然双方的法宝璀璨夺目,但又没有火星四溅的碰撞。这样的战斗,对参与者本身的精神和体力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可惜观众们无法切身体会,到最后反而都盼着他们快点分出个胜负。

孙盛雄和他的十方令最终略胜对手一筹,占据了四强的最后一个席位。当裁判宣布他胜出的时候,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创造了十方令的最好成绩。即便后面败了,他回到家族中也算是有个交代了。这是他的一个坎,必须要迈过的坎。这次他自告奋勇而来,如果不能跻身四强,就要将十方令让给那位深受门中长老们喜爱的师弟了。此前他可是一路提心吊胆,就看这一届的对手们,没有一个是他有信心能完全胜过的。尤其是当他看到跟他同为四强的另外三人,不禁庆幸自己居然能完美避开这些强敌。

上午终于还是被最后一场比赛给磨过去了。这比预计的结束时间要晚了许多,所以中午休息的时间也临时被主办方缩短。正午这才刚过没有多久,连观众们都还没完全休息好,下午的比赛马上又要开始。要说四名选手里面最吃亏的就是孙盛雄了。他不但消耗的体力最多,而且还是最后出场的。对此,没有任何一名观众表示同情,认为他活该的反倒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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