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米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展示。但是刚才你不是说你下午还要上班么?”
“你觉得在你告诉完我那个惊天消息之后,我还有心情再去干别的么?”我冷言冷语的说道,“我必须亲自确定你告诉我的是不是事实。”在震惊过后,我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所以带我去看你说的证据。”
“好。”米珍马上答应下来,“那就走吧,去看你想要的证据。”
我起身和她离开,我甚至都没有考虑她邀请我和他一起离开的意图,或者去考虑跟着她一起去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有危险,现在的我只是一心想要确定父亲到底是否真的参与过如同天方夜谭一般的珠宝交易。我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走到一半的时候,米珍突然停下来,等着我走到她旁边,她转过头看着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让你问我为什么将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定在那家咖啡馆么?”
我摇了摇头等着她的答案。
“这是我和你父亲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今天是我第二次来到这里。只不过和我见面的人换成了你。”她笑了起来,“那次见面的时候,你爸爸和你一样也点了乌龙茶。在今天见到你之前,我其实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或者说我只见过你的照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你的真人。但是档我走进咖啡馆,看见你对着乌龙茶发呆,坐在沙发椅上后背呈现出的同样的弧度和当年我见到的你的父亲简直如同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样,当即就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姑娘。你们两个真像啊,我的意思是不光外貌相像,行为举止也几乎一模一样。低头的角度也是一样的,还有点的饮料都是乌龙茶。记得第一次我在那家咖啡馆见到你爸爸的时候,还曾经嘲笑他为什么要在咖啡馆点茶喝,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约在茶馆好了。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吗?”
我想了一下:“她说的一定是想感受年轻人的生活,但是又不能忘记老传统吧?”爸爸在咖啡馆点茶喝的习惯也曾经遭到过我的吐槽,他每次都用同一个理由反驳我,“我爸爸以前常这样说。”
米珍却摇了摇头:“他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他说,可以顺道帮你买新出的咖啡豆。”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米珍才重新开口说道:“其实,你真的不了解你爸爸。或者你只是了解你眼中的爸爸子,但是他在你视线之外的时候,他的样子你是完全不熟悉的。”
我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些咖啡是别人送给他的。反正他是这样和我说的。其实他不太鼓励我喝咖啡,他觉得那个太伤胃了。所以每回我问他桌上的咖啡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用一种特别嫌弃的语气和我说是远方的朋友寄来的乱七八糟的饮料。真的,他当时的表情真的让我对她编造的理由信以为真。”
“因为你很喜欢。”
“所以他想让我喝遍所有口味的咖啡豆。”我接过话来,“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呢?”
“害羞吧。”米珍说道,“他们那一辈的人都不太会表达感情,总认为太顺着你的话,就会太过宠溺,怕把你惯坏了,养成娇纵任性的坏毛病。所以即使是亲自为你去买的东西,也要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编造理由说不是特地为你买的,但是却在心里期待着看到你收到礼物后开心的样子。”
我回忆了一下以前下学的时候看见桌子新口味的咖啡豆时那种惊喜的心情,也笑了起来::“我真的很开心。”
“怎么又哭了?”米珍惊讶道。
我这才感到有水珠在脸上划过,很快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抱歉,只要一想到他,我就会哭。我还没有完全接受他离开我的事实。”
米珍掏出纸巾让我擦眼泪:“其实该说抱歉的是我,总是提起你的伤心事,不过如果不是项链的事情,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毕竟我不想陈伟让别人讨厌的人。”米珍的道歉非常诚恳,“但是项链的事情确实非常棘手,等你看到我们之前的交易就会明白了。”
“项链很贵重?”能够让对方如此紧张,想必米珍当时偷出来卖掉的钻石项链应该是价格不菲。否则仅仅是一条普通的项链的话,我想米珍可以找机会把钱给补上,或者再想办法买一条一模一样的,但是重新找到爸爸想要找回那条项链,我想那条项链应该是相当贵重吧。
“项链本身并不是特别值钱。就是一条白金素链配了一个镶嵌着0.5克拉钻石的蛇形吊坠。如果拿到外面卖的话,也不过几万块钱就能拿下。但是这条项链据说曾经属于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它的价格也跟着涨到了不可思议的数字,贵到离谱。”米珍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也只是我后来听老板说起的,事实上,这条项链很久之前就一直摆在店里,根本就是无人问津的状态,后来就一直在保险箱里存放着。无人问及的原因也是因为吊坠上有条蛇的造型,看起来有点可怕,所以很少有人会主动去挑选它。我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或是想买这条项链,就打了卖掉它的主意,结果没想前几天竟然有人和老板打听这条项链,说想买,老板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发现项链没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这条项链大有来头。我觉得你爸爸替我卖便宜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米珍,想着眼前的女生怎么可以大言不惭地不知反悔:“你一点悔改心都没有吗?你的行为可是偷盗啊。”
米珍摊了摊手说道:“我知道,那又怎样?又不是我一个人在做这种事情。只不过这回运气不好,被发现了而已,而且我也不是在想办法积极补救吗?我找你,不就是为了把项链还给老板吗?”
“你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太过分了。”我愤愤不平地说着,“就算你还回去,你的行为也算是偷窃你知道吗?如果这回不是被发现了,让你觉得自身难保,你是根本就不愿意把项链还回去吧?”我愤恨地看着她,“你找我也是因为你的老板盛怒之下威胁了你们这帮小偷员工些什么吧?比如,想要用极端的手段对付偷窃项链的小偷?”
“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况且还轮不到你来批评我。况且,你的父亲也在这场你鄙视的交易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你还记得吧?”米珍的脾气也上来了,口不择言,但是又自知理亏,她的音量明显低了很多。
“那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骗上了贼船。”我瞪了她一眼补充道,“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你骗。”
“谁知道呢?”米珍冷静了下来,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我说了你根本不了解你父亲。虽说一开始我确实没有告诉他珠宝的来路,但是做了这么多次交易,按照常理来说,他也该怀疑我是怎么搞到这么多宝贝的吧?但是很奇怪,你父亲可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些宝贝的来源。你不觉得这一点很奇怪么?就像是你父亲其实早就知道了我托他卖的的那些首饰或者摆件来路不正,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给我帮忙,也为自己谋利。”
“你闭嘴,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我生气地冲她吼道。
她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我们两个现在先不要吵架,等一会儿看了我手里的证据,再做判断怎么样?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是你想要看证据的,到时候可不要说是我毁了你父亲在你心中伟岸的形象。我给你的可是事实,我劝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不用你废话,我自己长了眼睛,会判断的。”我依旧对米珍冷言冷语。
米珍并未因为我无礼的态度而表现出不满,自刚才冷静下来之后,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用一种调侃的态度:“不过先你这样,小小年纪就这么沉不住气可不好,如果现在就因为还不确定的小事,而表现出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要是以后遇到比这些更惨烈的事情你是不是要采用更极端的态度啊。”她用食指闲着下巴,做出无辜思考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很不舒服。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经历了什么。”我扭过头冲她又吼了一句。
她咧了咧嘴角,像是在嘲讽我一般说道:“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冲我发这么大脾气不过就是不知道如何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而已,我有求于你,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比较好欺负的对象,可以任由你来发泄你心中的怒火。但是实际上你的所有悲和不幸的经历,都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也应由你自己消化处理,而不是消极的把情绪发泄在周围人身上,让爱你的人为你的伤心买张。说实话,我觉得你的行为很自私,也很懦弱。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