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祁意便驾着车等在了林惜宿舍门口。几近年关,天气也变得越来越冷了,没一会功夫,车窗上就结了一层冰碴。祁意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陡然听闻敲打窗户的声音,他忙睁开眼睛缓缓的摇下车窗,许诺一?
“要不你进来等吧,外面挺冷的,林惜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许诺一柔柔的说道,许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白白的脸颊以及鼻头,没一会就被冻得红红的。
祁意稍稍撇开因为怔楞而盯着她的目光“没事,车里有暖气,你进去吧。”听言,女人左手紧紧扣住车窗,恼怒的神情溢于言表,“你在躲我!还是说你讨厌我?”她愤愤的看着车里的男人,“你说话,祁意!”
按照往常来说,他一定会进到屋子里等,可如今,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她,并非是讨厌,不过他是真的想要躲避,她对他的心思,小时候那会就已曾表明过,后来渐渐断了联系,又听言她跟顾笑白走到一起了,他也就没把它当回事儿,现在又相遇,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出于本能的远离,他不喜欢一切对林惜不利的人事物……
她就那样一直僵持着站在车外,祁意耸了耸肩,唤起往日吊儿郎当的姿态,痞痞的开口“哪有的事,我祁意对美女一向是来而不拒的,怎么会躲呢?你想多了!”许诺一刚想反驳他,祁意却快她一步,对着她身后唤了声“小惜惜。”
林惜手拿着一条小毯子,快步走到许诺一身旁替她披上“穿这么点,别弄感冒了。”又帮她理了理毯子,“赶紧进去吧,我今天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别等我了。”说完推了推她,随即转身上了祁意的车子,等她坐好,祁意赶忙发动车子,一溜烟走了。
看着绝尘而驰的车影,许诺一颓然的站在原地,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就这么想避开我吗……”寒冷的空气里,她喃喃自语。
一座古朴且具有田园风光的小木屋立于眼前,庭院里种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祁意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房子,又反复仔细的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懊恼的抚了抚额头,“老爹啊,你确定你不是在逗我……”他打趣道,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相比,林惜的反应就淡定多了。她寻着小道一直走进院子里,祁意半信半疑的在后面跟着。
庭院深处,花丛之间,一个女孩蹲在其间,双眼直直的盯着近前的种子,细细的眉毛紧紧的纠在一起,皓齿时而轻咬唇瓣,时而喃喃自语“到底哪里出问题了?难道是我浇的水还不够……”
见庭院有人,祁意忙不跌的走到林惜前面,冲着花丛里的女孩大喊“喂!你知不知道鬼手先生在什么地方?”祁意的喊叫似是惊扰到了女孩,女孩转头烦躁的瞪了声源一眼“吵什么吵,闭嘴!”复又盯着眼前的种子,专心思考去了。祁意被怼的措手不及,还是第一次被个姑娘搞的失语,他撩了撩衣袖,就想上前与她理论,林惜忙制止住他,看到林惜生气的样子,祁意顿时蔫了。林惜拉了拉他的衣袖将其扯至身后,随即小心翼翼的走到女孩的身旁。
她看了看女孩身前的种子,稍会儿缓缓的开口“这里地处向阳,彼岸花喜欢散射光。”听言,女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林惜见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轻轻的笑了,复又继续道“还有,种植彼岸花期间要多浇水没错,可却不能积水,我想这下面的鳞茎已经腐烂了。”为了验证林惜的话,女孩拿起身旁的小铲子挖开土壤一看,果然!鳞茎腐烂了。
女孩好奇的望着林惜,“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时候闲来无事会在家里种种。”林惜淡淡的回答,声音有些飘远,“你还真奇怪,没事在家种彼岸花?”女孩的声音甜甜的,透着好奇,让林惜不觉间竟失了神。
见两人蹲在那许久,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耐不住性子的祁意忙上前拉起林惜,她从小就贫血,不能蹲太长时间,林惜被拉起的时候有些眩晕,好在祁意扶着她。见她有些难受的皱眉,祁意没好气的看着旁边的女孩“喂,丫头!赶紧告诉我鬼手在哪?我们找他有急事!”
“喂什么喂,人家有名字,我叫傅云罗!真没礼貌!”傅云罗愤怒的看了祁意一眼,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林惜,示意她吃下“贫血的话最好不要蹲太长时间。”
林惜接过药丸,微笑着道了声“谢谢”,便吞进了肚里。一会儿,礼貌的开口:“不好意思,他也是着急,你别跟他一般计较,可以告诉我们鬼手先生在什么地方吗?我们真的是有急事找他。”
“爷爷他不在,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况且你们就算找到了他,他也不一定会出手帮你们,那个老顽固,我的话都不定听不听呢,再者你们也不可能会找到他……”傅云罗实事求是的说。话还没说完,祁意便负气的拉着林惜准备离开,“不帮忙就算了,我还就不信天底下就他能救简宁,走,我们再去找别人!”
林惜被他拽得有些无奈,这个祁意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她掐了掐祁意的胳膊,示意他放手。“这样就受不了了?我看你也没那么诚心想救你朋友吧!”傅云罗挑衅的开口,双眼不屑的看着祁意。
“你!”祁意也恶狠狠的瞪着她,一副剑拔弩张。见两人快掐起来的样子,林惜忙拉住祁意。许久,傅云罗才撇开目光,看向远处,缓缓道“你们跟我来……”说完,率先离开。林惜紧跟其后,还不忘回头警告的看着祁意“你要是再这样,就先走吧!”祁意立马弱了下来,讨好着求饶。
傅云罗将两人带到了一处墓碑处,祁意好奇的看着傅云罗,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林惜俯首看着墓碑上的刻字,这时,傅云罗有些空灵的声音在空气里飘散开来“如你们所见,爷爷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冷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恍惚间,祁意竟看到一滴清泪划过她的脸庞,一瞬便没入了土里,他微微转头,懊恼自己适才的无礼。
“逝者如斯,不必太过伤感。”林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了。”说完,转身越过她离开,傅云罗笔直的立在墓碑前,祁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遂即跟着林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