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市很大。
卖马的人很多,买马的人更多。
只见数百匹精壮健硕的骏马整齐的排列在马市上,那场面,简直比一百辆飞机坦克看起来还要壮观。
不仅卖马的人穿着光鲜,买马的人也个个是衣着华丽。
古代的马匹数量虽不少,但它们的价值却是不菲。
所以能够养马、能够卖马、能够买马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穷人若要买马,那简直就和一个月薪2000的人要买栋价值1000万的楼差不多。
古代的马匹为什么不便宜?
因为马匹在古代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地位已相当于现代的汽车。
现代的汽车便宜吗?最少也要两三万啊。
马市上的骏马各个品种的都有,各个颜色的都卖。
李浪漫从未亲眼见过这么多马,所以被眼前壮观的马匹深深的震撼也深深的吸引,便走到马市中来了。
一走进马市,便听到各个马贩热情的招呼声。
“小兄弟,买马吗?”
“小兄弟,想买匹什么样的马?”
“小兄弟,来我这看看,绝对有你想要的马。”
“小兄弟,我这里的马都是优良草种喂养的骏马,要多壮有多壮,要多快有多快!”
听到“快”字,李浪漫突然像触电了一般,立刻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刚才说出“快”字的那马贩道:“大哥,你说你卖的马要多快就有多快?”
那马贩是个满面虬髯的粗壮大汉,约摸五十岁年纪,声音粗犷而有力,拍拍胸脯道:“是!小兄弟,我的马要多快有多快,而且快得令你无法想象!来,你看!”
只见在虬髯大汉身后站着数十匹挺拔健壮的骏马,虬髯大汉随便拍了拍一匹壮硕的骏马,那骏马便立刻仰天长啸,声音震破长空,十分的震撼。
那洪亮有力的雄壮之声,绝非平庸之马所能发出。
李浪漫对数十匹马依次扫了一圈,目光便停留在了其中一匹全身乌黑的马上。
他仔细的观察这匹马,只见此马浑身漆黑如炭,毛色黑得发亮,马后腿的肌肉结实饱满,马头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既明亮又有神。
李浪漫立刻指着黑马问道:“大哥,请问这匹马的速度如何?”
马贩看了眼李浪漫所指的马,露出爽朗的笑容,道:“小兄弟,你的眼光实在够好,也实在够识货呀!先不说它速度如何,你只要看看它的神采,再看看它的肌肉,就知道它绝对是匹好马!”
李浪漫道:“那么你这匹好马,要买多少钱?”
马贩笑了笑道:“我这匹马,只看,不卖。除了这匹马,其他的马随便你买!”
李浪漫道:“只看不卖的马?你这匹马是跑不动还是跑不快?”
马贩道:“恰恰相反,这匹马的速度是绝对的快!在这十匹马里面,就数它的速度最快!”
李浪漫道:“若只看外表,这匹马确实是匹不可多得的优良骏马。但长得健硕的马就一定跑得快么?长得健壮的人都不一定能跑得快,何况是马。”
马贩道:“小兄弟,不是我吹牛,要说比我这马跑得快的马,你就算找遍整个市场,也都找不出第二匹来。”
李浪漫道:“卖东西的人都喜欢自卖自夸,你们卖马的人也不例外。你说你家的马快,他说他家的马快,好像每匹马都是最快,每匹马都是第一。但在一个市场里,真的有那么多的第一么?”
马贩道:“若论第一,我这匹马绝对当之无愧。此马是世间罕见的‘追风’,乃马中之将军,马中之霸王。此马威武剽悍,有追风掣电的劲势,故名‘追风’。”
听到“追风”,李浪漫突然来了兴致。
因为在赛车界里,他一直都想超越的车神的赛车,就拥有着“极速追风”的称号。
所以,李浪漫立刻问道:“噢?你的这匹‘追风’既然不卖,那它到底是什么来历?”
马贩道:“既然今天你问起这匹马的来历,也算是我们有缘,我就告诉你吧!却不知兄弟你怎么称呼?”
李浪漫道:“小弟姓李,请问大哥你尊姓大名?”
马贩张开大嘴,豪迈的笑笑,道:“在下姓伍,单名一个马字,在本地卖了将近二十年马。你这么有兴趣,我就与你说说‘追风’的故事。”
李浪漫道:“求之不得,洗耳恭听。”
伍马道:“本镇名为安和镇,因草壤肥沃,田产丰厚,且有着适宜养马和驯马的天然草原,便渐渐成了天下最大的养马之乡。现在你所在的这个马市,也是天下最大的马市。所以,安和镇本地的人,对马匹都很熟悉,也听说过很多与马有关的传说。这其中最有名也是我们听过最多的一个传说,便是‘驭马老人’的传说。”
李浪漫问道:“‘驭马老人’是谁?”
伍马道:“驭马老人,乃是江湖中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甚至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不是位老人。江湖中传闻,他爱马如痴,驯马如神。他的骑术无人能及,他的驭马术出神入化。只要是被他驯养过的马,即使先前是匹最劣等的马,也会在被他驯养点拨之后变成一匹最上等的千里马。即使是跑得最慢的马,也会在被他骑上之后,变成跑得飞快的马。”
李浪漫道:“那你所卖的这匹‘追风’又和驭马老人有什么关系?”
伍马不急不忙道:“传说,被驭马老人真正驯养过的马匹十分少见,这匹‘追风’,就是被他亲手驯养过的马匹之一。”
李浪漫道:“噢?如果这‘追风’真如你所说是被驭马老人驯养过的马,那此马定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稀罕之物,也确实极有可能是这马市上跑得最快的一匹马。但一匹被驭马老人驯养过的马,又如何会到了你手上?”
伍马道:“说来话长。在下出身在一个养马世家,祖父和先父都是养马之人,家中有草原万顷,骏马白匹。先父一早就听说过驭马老人的传说,所以一直对驭马老人仰慕有加,想向他请教更高的养马之道。不管是哪里传来驭马老人的消息,他都会奋不顾身的奔去。但每次他都没能如愿见到驭马老人,他的希望一次一次的落了空。即使如此,他也仍然怀着能见到驭马老人的希望,一直执着在追寻驭马老人的路上,不曾停歇。因为追寻之路太过辛苦和劳累,所以他的生命,最终也结束在了这条追寻之路上。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没能完成心愿,见到驭马老人……”说到这里,伍马目中露出惋惜和悲伤之色,情绪已难以自已。
李浪漫叹息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信仰,驭马老人便是你父亲的信仰。虽然他一生都没能见到驭马老人,但他始终在这条追寻之路上努力着,坚持着。能怀着美好的希望死去,也是幸福的。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虽留有遗憾,但他对自己的一生一定是问心无愧的,这就足够了。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悲伤。”
过了许久,伍马才渐渐平复了情绪,缓缓道:“李兄弟,谢谢你。”
李浪漫疑惑道:“谢我?为什么要谢我?”
伍马道:“我们虽是初次见面,但你的一席话,却令我解开了我十多年都未曾解开的心结。从前我以为,若是没有驭马老人的传说,我的父亲便不会那么早辞世。但你的话却令我领悟到,一个人若死在追寻自己信仰的路上,便能死得坦然,死得其所。想必我父亲是怀着种幸福和快乐死去的。”
李浪漫道:“是。你能解开你的心结,想必你已真正理解了你的父亲。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伍马道:“噢?”
李浪漫道:“这匹‘追风’的来历……”
伍马摸了摸“追风”颈上的鬃毛,道:“在我父亲辞世没多久,这匹‘追风’就忽然无来由的出现在了我家的马房里。我发现它的时候,看见它的左后腿上写着几个墨水字迹。”
李浪漫道:“什么字迹?”
伍马道:“驭马老人,念伍氏先公,赠上。”
李浪漫道:“这也就是说,这匹‘追风’是驭马老人送来祭奠你父亲的?”
伍马道:“我们也是这样猜测,要不然马后腿上也不会写有‘驭马老人’几个字。”伍马顿了顿,又道:“但我却没有真正见到过驭马老人,所以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李浪漫忽然问道:“这匹‘追风’的速度真的很快?”
伍马道:“快!快能追风,快能掣电!”
李浪漫道:“你试过?”
伍马道:“起初我也不信它有那么快,但后来我将它放到马场里与其他的马匹比试了速度和反应,我才信得心服口服。估计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比试结果,我也绝不会相信。”
李浪漫立刻问道:“结果怎么样?”
伍马道:“马场里养的上百匹马,竟没有一匹能追赶上‘追风’,‘追风’的反应和速度,竟超出马场所有马匹的三倍以上。直到那时,我才完全相信这匹马是驭马老人送来的,因为只有他,才能驯养出这么神奇的马。”
李浪漫看着眼前的“追风”,若有所思。
一匹如此之快的马,若比起四季镖局总镖头上官东风的专属坐骑‘赤电’来,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