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好熟悉啊。”
“好像是老师,却有一点陌生。”
“奇怪,又感觉不到了······”
白茫茫的雪原上,不掺杂色,一名女子茫然的站立当下,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衣服,连腰间露出的剑鞘也是白色。环顾四周,眼睛里的东西都一样,除了天上斜落的太阳。
“这是哪?居然有这么多的雪。这么大片的雪,似乎是老师曾经描述的模样,我来到了老师的故乡吗?”,“刚刚那熟悉的感觉,好像老师啊······去找找看。”顺着那感觉消失的方向,女子疾行而去,身子如飞羽般轻盈,脚步踏在雪面,不见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子停住了脚步。
“嗯?这感觉?好熟悉啊。”
“好像是老师,却有一点陌生。”
周围的事物并没有改变,也没有出现什么人,只是突然就觉得那异样的冰冷传来,不同于冰雪的呆板刻薄,反而让人觉得亲切熟悉。
“老师,是您吗?”女子开口问。
没有人回应,雪面上有一粒雪晶微微跳起,在雪面上滚动。一粒雪的滚动无法觉察,继而越来越多的雪晶开始跳动,在厚实的雪面上翻腾,似乎要努力聚集在一处。
奇怪的现象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她没有觉得害怕,跳动的雪正是传来那亲切熟悉感觉的雪,她只是好奇,不明所以的看着,虽然境界已达极致,但是对于蕴含的能力和使用的方法,却是一点不会。
开始只是她周围的雪跳动,后来面积越来越大,接连不断的雪晶汇聚而来,围在她身旁,渐渐成了一个人形。“不是老师?”老师的样子和体型她非常熟悉,一眼就看出,地上的人并不是老师。人形的雪紧紧团聚,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脸上的五官都栩栩如生,甚至嘴巴张开,做出说话的动作。不过,没有发出声音,大概是知道无法发出声音,雪人放弃了说话,用手撑着地面,想要坐起来,努力挣扎之后,胳膊却断了,身子跌落回去。
看见雪人的行为,确定它是想表达什么,不过口不能言,行动也不那么便利,女子蹲下身来,轻轻按住他额头,“不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帮你,既然感觉很熟悉,那这点小小的力量,或许可以试试······”冰冻的力量从女子手中流向雪人的额头,雪人的身子猛的一僵,面向女子,微微点头,咧开的嘴角能看出再笑。
女子是可丽儿,自从在院子里睡着之后,便置身于雪原之中,奇异的状况让她非常好奇。
可丽儿的境界已经达到了老师所说的极致,只是力量的运用很差,除了最基本的力量传送之外,任何其他的使用方法,她一点不会,而且,似乎很少······只一会的功夫,可丽儿就觉得自己被抽空了,虽然还在尽力压榨力量,输送到雪人身上,但是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力量的流动。
就在可丽儿想要放弃的时候,雪人又开口了,这次发出了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可以了,谢谢你,想不到居然能得到同门相救,你······一定是北家那位大人的弟子吧。”
“不用谢,不过,你是谁?这是哪······”可丽儿想问清楚怎么回事,男子却打断了她的话,“时间不多,我走了······”说完这几个字,那个雪人模样的男子,再次破碎,变成一地碎雪。
“什么嘛?这就碎了?什么情况······”可丽儿有些恼怒的踢散地上的雪,确定那人是真的走了,已经感知不到。“好累啊,好困,咦?怎么这么晕呢?”第一次力量枯竭的可丽儿,此时突然觉得天旋地转,白茫茫的雪和耀眼的太阳被漆黑代替,“我要睡着了吧······”这是可丽儿最后一个念头。
······
“睡的好沉啊,嗯?被雪埋起来了。”可丽儿抽出手,拨开眼前的雪,入眼是幽邃的夜空,和繁星。“睡到晚上了啊,啊呵~”从雪中钻出来,伸个懒腰,“睡的真舒服,这······这是我家?”夜色幽深,看不清晰,但周围事物的轮廓明显,就是自己住的小院子。“那么,雪原那个,是在做梦咯,哈哈,怎么还是这么困呢?明明刚睡醒。”
抖落身上的残雪,推门进了屋子。屋子外还有点星光,屋子里却是伸手不见五指,可丽儿刚一进门,就差点被绊倒,“什么啊?”摸了摸脚下的东西,“是个凳子,肯定是二哥故意放在这的,哼!”继续向里走,摸索着走到里屋,想着熟悉的位置,从门边的摸出火石和蜡烛,点燃,插在桌子上的烛台内,然后转身走向床,影子应在窗幔上,晃晃悠悠。
短剑挂在床头的垂栏上,拉开床帘,就要上床。
“啊——!”西札尔被梦中鹿头上惨白的人脸吓的惊叫出声,顿时从梦中醒来,睁开眼一看,又一张惨白的人脸正悠悠然探入了床帘,目光转向自己,双目对视,西札尔惊恐万分,又要惊叫。哪知,“啊——!”一声尖锐的的声音响起,震得西札尔的耳朵嗡嗡响,西札尔的惊恐消失了,无助的捂着耳朵,看着眼前歇斯底里嘶鸣的脸。
喊叫的声音很快停住,可丽儿反身抽出挂在垂栏的短剑,刺向西札尔那昏暗中闪亮的眼睛。
西札尔的脑子其实挺好使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猎手,栽在他手中的猎物们深知这一点。但此时,西札尔觉得自己变成了猎物,而且面对一个毫不讲理、只知蛮干的猎人。背后是床,右侧是墙,左侧是敌人,上方是敌人刺来的剑,危机之下,西札尔扯开喉咙高喊:“你是可丽儿吧——”
多亏西札尔喊的及时,也多亏可丽儿的剑很短······反正就是没刺到。可丽儿收回短剑,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你认识我?”西札尔死里逃生,惊了一身冷汗,有些皮籁的说:“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你二哥波恩,不信你去问他,他看见你一定高兴的不得了。”“我二哥?就算你认识他好了,那么,你能解释下你为什么会睡在我的床上?”可丽儿恢复了以往冰冷的语气。
“这个,说来话长,你把剑放下,我详细的跟你说······”
“我不放呢?你就不说了是不是?”
“说!”西札尔斩钉截铁,义无反顾。“你父亲让我住这里的,他以为你死了,大概看见我就觉得亲切,于是让我住你原来的屋子,这样他好受点吧······”
“以为我死了?我一直躺在院子里的雪中,为什么没人发现?为什么没有清理积雪?”
“据说是北方的敌人入侵了王府,从你那边屋子的后墙······”西札尔伸手示意,“那边屋子的后墙潜入,偷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而你当时应该如你所说的,在雪中······你在雪中干什么?”
“睡觉啊,你管我干什么~~继续说”
“就是偷走了件东西。后来发现不见你人,所以以为你也被入侵者害死了呢。”
“‘也’是什么意思?还有谁死了?”
“你大哥和······”
可丽儿伸手按住西札尔的脖子,语气冷的要冻死人,“我大哥死了?嗯?”顿了下,继续说:“我大哥和谁?”
“和我老爹。”提及老爹,西札尔顿时觉得恼怒烦躁,无视可丽儿另一只手中的短剑,把按在自己喉咙上的手用力推开,皱着眉头挑着脖子,“别拿你把破剑吓唬人,哥哥我什么没见过!”
可丽儿被这个消息惊呆,无暇理睬西札尔的动作,张着嘴巴,大口的呼吸,要哭却哭不出来,僵持了片刻,可丽儿转身出了房门。
“哎,你去哪?”西札尔凶相早已退去,眼见对方听闻大哥死去后悲痛的的神情,十分后悔刚才凶恶的态度,起身追出门去。
西札尔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那会他已经十分困倦,并且作为一个经常入深山几天不出的猎人,没有睡觉时必须脱衣服的习惯,所以他现在身上是有衣服的!!
时间是将要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西札尔追出房门,可丽儿早已经没有了踪影。“她会去哪呢?不会出什么事吧。”西札尔心里有些担忧。“她认得路,应该是去找她二哥或者父亲吧,唉,希望她没事。”
西札尔想跟去瞧瞧,出了这个院子,左右是宽敞的大院,门头上吊着暗黄的灯笼,几名执勤的卫兵来回踱步,显然是不适应这寒冷的天气,被冻的不轻。西札尔抬起脚,又收回,转身向屋子走去,“我去瞧什么啊,她跟我又不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索性搬出小凳子,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那几个卫兵溜达的样子真像鸭子,有那么冷吗?那个可丽儿说她在雪里睡觉,嘿嘿,鬼才信,不冷吗?”附身抓起一把雪,“好像真的不怎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