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琉璃大声喝道,叫住不远处那几个鬼鬼祟祟走着的宫人。
“啊。”那几个宫人受到惊吓,手里的东西瞬间掉在地上。
他们颤颤巍巍地转过头,看见苏子诩她们后吓得大惊失色,魂飞魄散。
苏子诩斜眼瞥了地上的麻袋。
她皱了皱眉头,带着琉璃走上前去。
那些宫人吓得双腿打颤,但还清醒着,围成一排,挡在苏子诩面前。
他们慌张且哆哆嗦嗦地行礼道:“奴婢参见月修容。”
“奴才参见月修容。”
“你们身后放的是什么东西?大晚上的鬼鬼祟祟的做什么?”琉璃说完,欲上前看麻袋。
一个宫女紧张地拦住她的去路,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用的东西而已,娘娘吩咐我们把东西拿出来扔了。”
苏子诩问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
这几个宫人,慌成这样,不对劲!
“回月修容,我们是沈妃娘娘宫里的,娘娘交代过让我们尽快把东西扔了,若是月修容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退下了。”一个太监应声道。
苏子诩挑了挑眉头。
瑶云宫的人,大半夜拿着一个麻袋出来扔东西?
是什么东西,需要让一群人拿来扔掉。
说完,那几个宫人互相对视一眼,转身拿起麻袋便走。
“等等。”苏子诩叫住他们。
他们僵着身子停了下来,冷汗直直往上冒。一个个低着头,面如土灰。
双脚已经抖得无法动弹了。
“既然沈妃娘娘吩咐你们出来扔东西,动作就要快些,大晚上的在宫里晃来晃去,会吓到别人。”
苏子诩话刚说完,他们连连点头应声,如释重负地拿着手中的麻袋小跑了出去。
“娘娘,您说他们几个要扔什么东西?”琉璃疑惑道。
大晚上的,几个人偷偷摸摸地走在这条道上,还拿着一个麻袋。
看他们的模样,那个麻袋好像还有些重量。
“琉璃,本宫先回宫,你跟着他们,看他们扔的是什么东西。”苏子诩向琉璃点头示意。
琉璃领命快速走了出去。
苏子诩嘴角微微弯起。
大晚上的,在这里暗中扔东西,她倒想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若不是今晚她去养心殿找皇上,回来晚了,还遇不上呢。
苏子诩在屋里等了良久,抬头看着窗外,把手里的书放了下来。
这个时辰,琉璃也该回来了。
等了半柱香左右,琉璃才走了进来,换了一身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喘气道:“主子,奴婢救了一个人。”
“救了一个人?男人还是女人?”苏子诩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京城里一个名气挺大的太夫,被蒙住眼睛装在麻袋里,那几个宫人把他扔在湖里,奴婢等他们走了才把人救了上来,浑身是血。奴婢救下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幸好奴婢及时封住了他的穴道,又给他服了药。”
“现在人在哪?”苏子诩问道。
医馆的太夫?沈妃出了什么事情?大半夜的找太夫进宫做什么?宫中不是有太医吗?
“主子放心,奴婢已经让人把他送出宫去了,而且奴婢探了他的口风,您猜一猜那太夫为何会被封口?”琉璃别有深意地笑道。
那太医感激于她,她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便以性命相要,让他把事情的经过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
没想到,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
“封口?”
苏子诩话音刚落,琉璃小心翼翼地看了外头,小声说道:“主子,听那太夫说,今日他被蒙上眼睛给一个女子诊治,发现那个女子还是清白之身,不知为何出来的时候就被灭口了。幸好他福大命大,遇上了奴婢。。”
这个女子,必是沈妃无疑。
若不是沈妃,那些宫人也不会暗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要杀人灭口。
苏子诩诧异道:“清白之身?”
沈妃还是清白之身?
这怎么可能,听闻她这三年可是受尽恩宠,其风头都快压过柳皇后了。
“可有误诊?”
琉璃摇头:“主子,那太夫在京城的医术数一数二,若是误诊的话,绝不会被封口。”
到现在,她的脑子还是没能转过弯来。
若沈妃还是清白之身,那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可沈妃是宠妃,若真的误诊了,为何要杀人灭口?这不是落人口实吗?
苏子诩蹙眉:“还是清白之身?”
难道言帝这三年并没有让沈妃真正侍寝?若是这样,沈妃应该知道才是,可她暗中找京城中的太夫进宫前来诊治,说明她并不知情,而且是近日才有些眉目。
言帝,连沈妃都设计了?
苏子诩不禁汗颜。
她可是听闻言帝这三年来只宠幸沈妃一人,难道他不举?
她摇摇头,不可能的,自己侍寝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在禁欲。
禁欲三年……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苏子诩就在脑海里转了好几个弯。
“主子,那个太夫并不知道沈妃的身份,奴婢救下他的时候他还以为奴婢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婢女。”
“把他处理好,千万不能被沈妃给发现了,近日要盯着瑶云宫的一举一动。”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被她给撞见了,即使沈妃不知道人被她救下了,心里也会添堵,定会对她起了敌意,她可不能掉以轻心。
琉璃点头应声。
夜已经深了,苏子诩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沈妃的事情。
言帝在自己走后,宠幸一个和自己长得像的人,到底是何意?愧疚还是念念不忘?
表面上宠幸,实际上却未让沈妃侍寝,这又是为何?
她喃喃道:“难道他这三年来一直不举,所以瞒天过海,近日才治好的?”
一堆疑团凝聚在苏子诩脑海中,她不禁有些烦闷。
“在想什么?”言帝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子诩被吓得不轻,愣了片刻,刚转过头去,言帝已经躺在了旁边,一脸淡笑。
苏子诩侧头看了看半闭的窗户,说道:“皇上现在怎么还喜欢从窗户进来?”
她刚才想事情想得太投入了,竟然没有任何察觉。或是,言帝的武功已经练到了出入她的寝宫如无人之境的地步。
“朕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方才在想什么?”言帝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