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声的使者上前几步,着急地出声道:“皇上,这件事情就不用劳烦太医了,为了赶上莫焱国的元旦晚宴,我们几个连夜赶路,来到这里难免有些水土不服,休息一下就好了。”
话罢,发现为首使者瞪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不禁暗自恼怒。
为首使者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蠢货,面色平静地笑道:“承蒙皇上隆恩,我们几个不胜感激,薛侍郎的事情就劳烦太医了。”
话音刚落,为首使者又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如梦初醒,恨不得给自己掌嘴。
他们几个此时都察觉出来了,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尤其是看见言帝高深莫测的笑容后,头皮有些发麻,几个人沉默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言帝未再说话,和他们僵持了一会,才清冷地出声道:“近日宫中不太平,昨夜后宫出现刺客,到现在还没找到人,为了几位使者的安危,朕会派人在身边保护你们,直至你们离开皇宫。”
几个使者面色一僵,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他们的异样。
后宫之事向来不为外人所道,言帝却在他们面前说了出来,不是警告又是什么?
为首使者面色很快就恢复自然,笑道:“多谢皇上好意。”
……
“皇上不是说今天要为莫焱国的使者接风洗尘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苏子诩一眼瞧见言帝,迎了上去诧异道。
听说这次洗尘宴皇上只带柳皇后前往,她便老实地待在寝宫里了。
她对洗尘宴没什么兴致,关心的只是结果而已。
言帝回她,“莫焱国使者这几日太累了,朕看他们兴致索然,便散得早些。”
苏子诩笑着点了点头。
莫焱国使者岂会不知自己参加的是鸿门宴,没有兴致实属正常。
“皇上累了吗?臣妾让人去准备热水。”苏子诩笑着问道。
言帝认真问道:“诩诩,你在宫外时可曾听护国公说过关于莫焱国国君莫玄凛的事情?”
苏子诩摇头:“未曾听过。”
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为何她觉得言帝的目光像是审视,宛如在探究什么东西一样。
“无事,朕只是问问而已。”
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双眸依旧清澈,没有一丝变化。
对于他来说,这个答案已经足够了。
“几位使者,本官奉皇上之命,前来为薛侍郎诊治,还请几位使者通融。”常太医站在殿外,淡笑着道。
为首使者伸手指路,应声道:“有劳太医了。”
“薛侍郎想必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缘故,身子有些虚弱,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近日要吃些清淡的东西。”常太医笑意盈盈地收回手说道。
说罢,他摸着胡子把薛侍郎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笑着退下去了。
那几个使者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眸色深沉。
……
瑶云宫出现刺客的事情很快便不了了之,后宫开始传言那天晚上瑶云宫宫人看见的黑影是野猫,并非刺客。
事实真相不得而知,也没人会去深究,不过几日的功夫,大家便淡忘了。
“莫焱国使者走了吗?”苏子诩开口问道。
“回主子,今日一大早他们便出宫去了。”琉璃应声道。
那几个使者在宫里住了五六日,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下来了。
“走得倒是真快,本宫还以为他们会多待些时日呢。”
那几个使者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来到南枫国,还得到了皇上的接待,这样的机会以后可不会再有了,竟然就这样走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从洗尘宴之后,皇上安插大量人手在他们居住的地方,相当于一个牢笼,紧紧地固住他们。在皇宫一天,他们的安危就少了一分保障。
从他们来到南枫国开始,言帝就特意让人在宫里腾出一个宫殿,接待他们,说是接待,后来演变成了变相囚禁。
“主子,走了也好,他们留在这里,奴婢就觉得他们对三皇子心怀不轨,也不知道他们来南枫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琉璃嘟囔着。
自从那几个使者来到南枫国以后,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瑶云宫出现刺客,二是他们不知从哪里找到法子,暗中让人给三皇子送了一个奇怪的礼物,幸好被及时发现,要不然都不知道他们要对三皇子做什么。
“琉璃,你觉得那天晚上出现在瑶云宫的刺客是谁?”苏子诩问道。
“是莫焱国的人。”琉璃毫不犹豫地应声。
苏子诩挑了挑眉头,“你为何如此肯定?”
“主子,莫焱国使者本就来者不善,这次贸然前来想必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刚来几日,瑶云宫就出现刺客,而且刺客还受了伤,重点是洗尘宴那天晚上有个使者抱恙在身,没有前去参加宴会,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所有的事情便都清楚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莫焱国使者前来南枫国的目的不简单,虽然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但那天晚上的刺客一定是他们。要不然皇上也不会派人守了他们几日,大家心里都明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苏子诩笑着点头。
“无论如何,他们都走了。”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没有触犯到她,她便不会去插手,也不想去了解。
……
入夜,几道黑影蹑手蹑脚地进到瑶云宫。
走在最前面的小宫女,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才向身后的人招了招手,身后的人赶紧跟了上去。
几个人快速进到一间屋里,门很快就被里面的人锁上了。
一个被蒙住眼睛的人由人带领着走到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良久,莞儿出声道:“请问先生,我家小姐的脉象可是喜脉?”
被蒙住眼睛的人皱了皱眉头,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先生为何不说话?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莞儿继续问道,双手紧张地掐着手帕。
“姑娘,你们是不是让我诊错人了,这位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来的喜脉。”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茶杯碎在地上。
“小姐。”莞儿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