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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进化的问题

众人乘着直升机飞到了纽约以东200英里的大西洋。

这里有他们唯一的安全庇护所——航母。

到了目的地的众人被蒂埃里接见了,“各位朋友,我是联合国副秘书长蒂埃里,欢迎各位能活着来到这里,现在,你们安全了。”

“我的下属会带你们到休息的地方,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昨天与我通话的那位生化基因专家还活着吗?是在场的哪一位?”蒂埃里打量着众人。

“很不幸,他还活着。”另一架直升机距离航母还有两米高时,江戈就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他重重地落在甲板上,慢慢起身,扶了一下眼镜,朝众人走了过去。

紧接着,一袭白衣的千锋雪也跃了下来,罗铮一愣,没想到她也搭上了直升机。

“活着才是最大的幸运,我是蒂埃里。”他友好地伸出手。

“活着就意味着承担更多属于自己身份的责任,我并不认为这是件好事。”江戈握了上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我们一贯的准则,你可是有着解救全世界的能力,以及,责任。”蒂埃里微微一笑。

“你怎么能确定我在通话的时候不会说谎?我如果哄骗你们这些高层呢?”江戈淡淡地问。

罗铮感觉这语气掺了点玩味的意思。

“你不会的,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是一类人”,蒂埃里看着江戈的眼睛说,“况且,在这种局面,我们这些人也只能选择孤注一掷,任何一丁点机会我们都不会放弃,这关乎着全人类的生死存亡。”

他的眸中显露着疲惫与坚定,却依然微笑着。

闻言,江戈沉思了一下,“我跟你们合作,带我了解一下当前的情况。”

虽然罗铮他们复述了剧情,可江戈还有很多信息并未了解。

“大家一起来吧。”江戈对着站在一旁的人群说道。

罗铮立马踉踉跄跄地跟了过去,秦玥连忙去扶他。

“有伤就不必那么麻烦了,反正,去了你也未必能听懂。”江戈一脸认真,实话实说。

罗铮却像习惯了这种“嘲讽”似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玥儿可以给我解释,没问题的。”

罗铮自从听了周光那些潜藏在阴暗里的怨毒之词后,让他明白了很多。有时候,越像他那种阴狠隐忍的人,越能成为赢家,可惜他暴露的太早,这也是罗铮感到幸运的。

每一个人都有能致你于死地的机会,学不会谨慎苟活,就只能变成冲动的炮灰。

江戈说的确实不错,以他原本的性子在这个命运之轮里根本活不长,要想活,就必须学着去改变。

“政局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政府一夜间垮台了,总统死亡,全国沦陷……”

“营养不良,水资源污染,交通运输系统瘫痪,没子弹交战,局势已经蔓延到全球各个角落……”

“没子弹交战?军队都死光了?各种重型武器呢?”林尘风不解地问道,早在看电影的时候他就有这个疑问。

“大部分的军事基地都建在陆地,由于感染呈大范围的爆发,会让某个地区甚至某个城市瞬间沦陷,想必你们已经见识了感染速度有多快了吧?”蒂埃里指着一块显示屏。

“超快的感染速度代表着丧尸的数量会在短时间内剧增,面对成千上万的尸山人海,武器的作用微乎其微,这时,就算是用数百万坦克碾压、用炮弹狂轰滥炸也毫无用处?”江戈接着蒂埃里的话解释道。

“毕竟,丧尸是以亿为计算单位的。”江戈淡淡的话让所有人心里不寒而栗。

“毁掉一个城很简单,但毁掉我们就无家可归了。”蒂埃里最后提醒了一下怀揣核武想法的几人。

“恐怕有些国家看到国土被丧尸攻陷,已经下令核弹大清洗了吧,这种近乎于同归于尽的做法,即便有人可以活下来,也只能面对一片一片废墟。”江戈看着那副全球感染的地图,几乎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红色——沦陷。

“那位就是我们的病毒专家法斯巴克博士。”蒂埃里指着一个像印度人的黑发青年。

江戈走了过去,在一旁仔细地听着他的讲解。

“只要我们找到病毒的源头,就能研发出疫苗......”众人心中明了,根本没必要这么麻烦,剧情里的伪装疫苗就是最好的应对措施。

“我想请问一下,哪个地方最先传来感染的消息?”江戈问道。

法斯巴克回身看着江戈说,“南韩汉弗莱斯,一个营地的记事本里,那很有可能是病毒的起源。”

忽然,全体都站了起来,罗铮往那个方向一看,一个身袭军装,灰白头发,面庞棱角分明的老军人走了过来。

“这是副部长先生。”蒂埃里介绍道。

“盖瑞先生,据说你是联合国最出色的调查员,我们希望你随同博士前往南韩。保护好他的安危,找到他想要的。”副部长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盖瑞,提出了要求,或许用命令更为合适。

不等盖瑞出声拒绝,江戈先发话了,“博士为什么要亲自去?他想要的无非就是病毒病原体,派遣人手去找就是了。其次,病毒的起源已经不重要了,在不同物种间不断传播后,恐怕早已变异,于其让手下白费力气,不如用不同的角度来面对丧尸。”

“其中一种就是刚才博士说的注射自体疫苗,但后果只能是免疫病毒,并不能避免丧尸的攻击,所以,让丧尸把自己生吞活剥与感染病毒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被咬一口和被撕成碎片的不同罢了。而且,丧尸已经不仅局限于感染了,他们为了保维持生命活动,已经开始吃人了,当然,我不确定接下来它们是否会互相吞噬......”江戈面无表情地说着,虽然他明白这只是神官的把戏。

“第二种,也是最为有效的一种,制造可以摧毁丧尸的病毒,让丧尸真正地死亡。”

罗铮他们一愣,电影里的剧情不是伪装疫苗吗,怎么江戈...不按照剧本走啊?

法斯巴克闻言,没有反驳,反倒是带着赞同的意味说道,“这一点倒提醒了我,根据我的研究,丧尸其实根本不应该存在,它们完全颠覆了能量守恒定律,以一种神奇的“不死”状态维持着自身的行动。”

“但是让我不解的是它们为什么那么疯狂,拥有看似无穷的耐力、速度、力量?所以我打算从丧尸本身进行研究,为此,我也想亲自去南韩调查一下病毒起源,顺便进行对丧尸进行直接研究。”法斯巴克话锋一转,表明了自己的意向。

“病毒破坏了人体的脑细胞,大脑皮层坏死,调整生命肌体活动的脑桥、脑干异常活跃,因此,病毒寻求宿主的欲望被无限放大。高级中枢神经缺失负反馈调节,低级中枢的活动异常,导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令丧尸一直保持在兴奋状态,所以会身体素质都格外强悍。”

江戈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最后打了个响指。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只有那病毒专家恍然大悟。

江戈微微低下了头,自言自语道,“也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啊……基因变异……肾上腺素……不死生物……颠覆定律……归零极判?!”

罗铮看到江戈猛地站起,眼中突然迸射出一股兴奋而又疯狂的目光。

众人都看呆了,不曾想一直云淡风轻的江戈也会如此情绪化。

“你就是那个生化基因专家?”副部长眼睛微眯。

“是我,我同意前往南韩调查病毒起源。”江戈不知为何又突然愿意合作了,“不过,法斯巴克博士就不必去了。”

“为什么?”法斯巴克当即问道。

“博士,纸上谈兵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吧?”江戈说。

“怎么,你认为我只会凭空大论?”法斯巴克的脸沉了下来。

罗铮心里暗笑,这家伙在电影里看到丧尸就吓得掉头就跑,结果手枪走火还把自己给打死了。

罗铮忍住了笑意,表情严肃了起来,“博士,在没有亲身与丧尸面对面对峙之前,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满比较好。”

“哦?我现在所做的是拯救全人类!你觉得我现在会顾忌一两只丧尸吗?我的工作可是面对全球的丧尸!”法斯巴克撇了撇嘴。

罗铮脸上的严肃消失了,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是吗?那你可真是伟大,如果你去了南韩,面对丧尸,你现在的这份镇定自若能保持住么?当数十只丧尸像疯子一样朝你狂奔,当看到它们的眼神毫无人性,只剩下把你生吞活剥的强烈欲望,当他们试图用肮脏腐烂的嘴把你的皮肉咬下来,我倒想看看你的表情是什么模样?”

“够了,博士只是病毒专家,没有你们的经历,你们也没必要恐吓他……”副部长厉眸一扫。

罗铮登时感觉身体一冷,这些高层人物果然都不简单。

“罗铮这样做也未尝不可,对于任何事物都要有一颗敬畏之心,提早的警惕可能会救你一命。”江戈淡淡地点评道,丝毫没把副部长的眼光放在眼里,或者说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林尘风出声打破了僵局,“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

众人来到了餐厅,大家早就饿坏了,纷纷狼吞虎咽。

“情况就是这个样子了,我们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18个小时了,还有54个小时游戏就结束了。接下来,我会陪同盖瑞前往南韩,副部长的意思很简单,不收留闲人,况且他知道了我们与丧尸对峙过。所以,除了我之外,罗铮,林尘风,都要一同前去,至于各位女士,你们有选择的权利。”江戈喝了口水。

“这么说...都怪我多嘴了……”罗铮苦笑了一声。

“不,就算他不知道我们的情况,我还是要让你们跟着我。”

“为啥?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又要去南韩那边跟丧尸碰面?”罗铮有些不解。

“不是为了丧尸而去,而是为了盖瑞。”

“为什么啊?原剧情里不是盖瑞最后解决了这场灾难吗?我们何必去趟这滩浑水?”林尘风连抛出三个疑问。

“可是我们被添加到了电影里后,剧情就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就像神官颁布的各种任务,已经打乱了原本的剧情。”江戈端着水杯说道。

“但是不管怎么改变,主角他还是主角,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各种电影小说里的主角,永远都被“主角光环”所覆盖,所以跟在他身边,安全性一定会大很多,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代表着剧情的发展。”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认为在这航母躲上两天就平安无事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只能说留在这跟去南韩相比,危险相对少一些。可是,神官如果真如同所料的,是在打造一个战场,一个死亡与杀伐的角斗场,那它根本不可能放任你们活得这么安逸,我想,很有可能会出现被驱逐到临近城市的局面,再次面对丧尸,当然,我的话也未必就那么绝对。”

江戈拿起了一块面包,最后说了一句,“自己的命运,自己选择吧,并承担那份后果。”

……

结果很明显,江戈的话很有道理,或者说很有煽动力,所有的命运者都选择去南韩,只有墨西哥一家和盖瑞的妻女留了下来。

他们不归属于命运者的行列,江戈也就没说什么,只是看到他们几人高兴的样子,眼眸中波动了几下。

“真不知道他们的下场会多惨。”沉默寡言的千锋雪突然开口。

“怎么说?”林尘风好奇地问。

“他们肯定会被驱逐出去,全世界的位高权重的人都来不及救援,怎么会把区区几个平民放在眼里,这不过是安抚政策,让主角服从安排罢了,背地里再把他们随便安放到一个城市。”千锋雪眸中毫无波动,仿佛在阐述最普通不过的事。

江戈打了个响指,“这不是我们担心的了,上飞机吧,有些事情还要再商量一下。”

罗铮闻言却是一脸的震惊,一副受了欺骗的样子。他急忙扯住江戈的手臂,“等等,什么意思?那墨西哥一家人、甚至盖瑞的妻女,都会面临驱逐?”

“不。”江戈一顿,“是所有无权无势没有用的人都会被驱逐。”说这话时,江戈的眼中,也如千锋雪般无比平静。

“什么?”罗铮登时就炸了,“这么一船的人?驱逐他们不就等于让他们送死吗?”

“有问题吗?”江戈反倒一副认真的样子。

“别忘了,你自己也极有可能死,在这种末日般的局面里,没有仁慈。”

副部长来到了甲板上,江戈走了过去,“副部长先生,我们需要武器,请给我们一些手雷与冲锋枪,并把枪都装上消音器。”继而转身问,“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么?”

“有十字弓么,我想,它的消音效果比枪支好的多。”千锋雪说。

众人上飞机了,罗铮腿上的伤口也处理过了,所幸当时情况危急,周光没怎么折磨他。

虽说已经用过手枪了,但这手榴弹和冲锋枪给人的感觉可不一样。

林尘风不停地抚摸着枪身,那眼神里充满了激动,“我的妈啊,MP5啊,我爹也就让我玩过手枪,这下子手雷都能玩了!”

“喂,你可小心点,一个不注意大家就陪你上天。”罗铮皱了皱眉。

他现在还想不通,只感觉心里发堵。

秦玥看出了他的心事,摩挲着他那双粗糙的大手,在罗铮耳边低声道,“别烦恼了,我们没有拯救别人的能力,只能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罗铮勉强一笑,“自己真弱小,就像游戏里面最低阶的人物一样。”

“事实没错,但最后都有机会进阶成最终的形态,甚至……打穿这个游戏。”江戈蓦然开口,自言自语般说着。

“我现在,真想回到现实世界,人就是贱啊,还真是那句话,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罗铮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江先生,你觉得丧尸的存在是异变还是进化?”法斯巴克博士突然问道。

“叫我江戈就好,这要从两个角度来看,从人性的角度看,是异变,也可以说是退化,因为他们都丧失了自我意识与世界观念。但从生理的角度来看,就是毋庸置疑的进化,以一种不死形态存活着,这正是人类一直以来的研究方向。”

“但我认为这是自然的缔造,是神的杰作,生命从低阶到高阶的进化是纯粹的,不会存在复杂的进阶过程,除非是直接的“制造”,就像可能存在的自然意志制造出了丧尸,跟工厂加工流水线一样,不过那种进化,就会出现生命毫无自主意识等缺陷,它似乎缺少一种精神上的灌注……”

罗铮等人又傻眼了,这两个人怎么把丧尸说得跟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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