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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愚蠢与智慧

眼看着女丧尸要跑到眼前,林尘风正准备把眼睛闭上,却倏然看到一把飞刀闪电般地命中女丧尸眉心,中枢神经被瞬间切断,它连晃也没晃,“啪”地一声倒在地上,死绝了。紧接着,压在身上的丧尸身体突然也瘫软了下来,林尘风急忙把它推到一旁,发现它的后脑勺上也插着一把飞刀。

林尘风立即站了起来,张望了一圈,看到远处的千锋雪正保持着掷飞刀的姿势,连忙投去感激的目光,可那女人连看也不看她,转身继续投出了几柄飞刀,刀刀致命,林尘风眼皮跳了跳,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厉害了,父亲身边的警卫都不一定有这么高的本事。

这时,房车的门啪地一声打开了,凯伦大声呼唤道,“快上车!”所有人皆是回头看去,车舱内,王贵抱着一捆绳子和一把大锁,江戈拿着一把手枪正抵在周光的后脑勺。

车外的几人大喜,盖瑞迅速回到驾驶室,启动了车子。

罗铮先是上了车,转身准备拉身后的千锋雪上来,她却毫不领情,罗铮无奈笑笑,最后赶来的林尘风被罗铮一把拉上了车。

他迫不及待地扯下那沾满灰渍的风衣,一把推开罗铮,抡起了拳头狠狠打在王贵的肥脸上,他可不具备丧尸那么顽强的生命力,王贵感觉自己的头都被打折了。

刚刚与丧尸拼死求生的罗铮全身是汗,他额前的一缕湿发垂到眸前,满脸都是黑色的血污,看上去如同索命的厉鬼般骇人。罗铮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周光面前,“你...你想要干什么......你...你别乱来...我不开门也...也是逼不得已......”周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罗铮那杀意纵横的目光快把他吓破胆了,“我...我也是为了...大家...大家的安危着想啊...我是想保护大家啊...”他高举着双手,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地为自己开脱。

原本就处于爆发边缘的罗铮,被周光这一席狗屁之词瞬间点燃了,罗铮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揪住周光的西装衣领,像拖死狗般从车内部拖到了车边缘,扯着嗓子怒吼道,“盖瑞,他妈的给老子开车,保持在30迈!”

已成生死之交的盖瑞闻言脚踏油门,房车立刻冲了出去。

罗铮一脚踹开虚掩的后门,对着周光不怀好意的一笑,那笑比哭还难看,眼神像看待死人似的,周光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连说话都开始利索起来,“你要干什么?!别......”

“尘风!电影剧情里,声音是不是会吸引丧尸啊!”罗铮狞笑道,他用眼神示意着道路上三三两两的丧尸。

林尘风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阴毒的笑容同样在脸上放大,他也一把将肥胖的王贵拽了过来,提高了他的衣服后领,促使他抬头向前看去,接着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罗铮和林尘风相视一笑,宛如两个恶魔在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与杀戮,但罗铮知道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谁也怪不得,要怪就怪自己的自私与贪生怕死。

虽然换做是自己,也不一定会开门,但是躲在车内不开门的是他们这两个畜生,站在车外差点被生吞活剥的却是他!

刚刚贪生怕死却还装得大公无私的两个渣滓是他们周光王贵,而刚刚入了地狱的,与丧尸殊死搏斗差点丧命的人是他罗铮!

想到这,他不禁扯起嗓子怒吼起来,“看到没!这里有新鲜的人肉啊!想吃吗?!想吃我就他妈的让你们吃个痛快!”罗铮一手抓住车内的扶杆,一手拖着周光的身体往外送,他趴在地上,脑袋已经伸出车去了。

果然,罗铮的大吼让许多丧尸都停止了嘴上的撕咬,他们全被这愤怒的吼声吸引了,开始朝房车狂奔而来,粗略一数,足足有十多只丧尸!

它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近乎达到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最前面的一只丧尸距离房车仅剩三四米了,“哇啊哇”的嚎叫声顺着风清晰地传入周光王贵的耳中,恐惧在刹那间直穿他们心底。

他们试图站起身,可被人踩在脚下根本连动都动不了,四肢只能拼命挣扎,周光一抬头,就看见了最前面那只丧尸不停张合着腐烂的嘴巴,眼中的食人欲望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把自己吞噬。

他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拼命扭动向后退去,这时他已是吓破胆了,眼见丧尸一嘴烂牙快要咬到自己了,他开始不顾一切的祈求、哀求,“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差点害死你们,我真的错了,绕我一回吧,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一旁的王贵哪见过这么恐怖的阵势,早已吓得尿裤子了,浑身像打摆子似的颤抖个不停,连话都说不出了。

“嗬——啊,呸!”林尘风不屑地啐了一口痰,果然,小人就是小人,都是些个没用的孬种。他用脚尖点了点王贵的腰侧,猛地一踢,在他的惨叫中冷笑道,“狗东西,老子给你治治腰间盘凸出。”说完,又是狠狠一脚。

罗铮盯着不停求饶的周光,眸中的狠厉渐渐汇聚到了一起,”那,做了这么卑鄙的事,你该不该死?“

身为白领的周光,早已在职场的摸爬滚打中总结了如何与上级对话,此刻他就像一条认错的哈巴狗一样,脱口而出的话就是“我该死!我该死!”

闻言,罗铮满意地笑了,笑又渐渐转化成了冰冷刺骨的残忍,“那,你就去死吧。”罗铮双手扳住他肩膀,表情冷酷,准备将其扔下车。

蓦地,神官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中响起,“本轮的命运者不得互相残杀,否则,杀一人扣除命运点100!”

“呵...那就让丧尸杀死他们好了!”林尘风冷笑道。“凡造成主观杀害,不论直接或间接,都将扣除参与人命运点100!”

罗铮和林尘风沉默了,良久,罗铮把周光用力扔到一旁,搓了搓眼睛,轻声叹道,“这神官,还真是洞悉无遗啊!”

那周光王贵立刻明白罗铮陷入了投鼠忌器的局面,虽然知道自己大概不会死了,可他们还是趴在地上不敢声张。

“那就暂且放过他们,为了他们这两条狗命损失了什么命运点可不好。”

“不能杀也不能害?好的神官,那如果我想让谁死,谁还能不死吗?”罗铮戏谑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周光。

说完,他闭上了后门,朝盖瑞大吼,“行了,加速开吧,离开这里!”

罗铮一把扯起周光的头发,让他看着自己,“狗东西,给我记住,这事咱俩没完!”

眸子里的狠厉直穿周光眼底。他哆嗦着点了点头。

罗铮一脚蹬开他,走向了车子里边。

谁也没注意到,在罗铮转身的那一刹那,周光眼底骤然涌起了无尽的怨毒。

一车的人还在对刚才几人与丧尸的殊死搏斗感到万分骇人,气氛十分僵硬,林尘风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他已是懒得说话了。

“各位,大家没必要这么沉默,我和尘风只是针对那两个畜生,并没有针对大家。”

“大家一起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有很多事要面对。”罗铮环望了一下车内的人。

“罗大哥,你的胳膊在流血,我给你包扎一下吧!”秦玥指着罗铮的手臂,担心道。

罗铮抿了抿嘴唇,“麻烦你了。”说着伸过胳膊去。

“叮铃铃——”盖瑞的电话突然响了,罗铮他们同时抬头,立刻明白这是主角的朋友蒂埃里的电话,电影剧情里他们直升机会派直升机来接盖瑞,

盖瑞与其说了几句后,江戈忽然说,“电话给我,我跟他说两句。”

盖瑞一脸不解地把手机递给了他,“喂,你好,你是联合国副秘书长蒂埃里对吧,”

“是我,你是什么人?”在直升机上的蒂埃里对着手机问道。

“我是第五大街的生还者之一,现在我需要你们派两架直升机来救我们。”江戈开口就要两架直升机,脸上却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

“......直升机的数量有限,各地都需要急救......”蒂埃里试图用用安抚平民的方式来解释当下的困境。这是高层惯用的伎俩,如今各地的高官权富都来不及去搭救,他怎么可能把资源浪费在小小平民上?

而江戈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推脱,顿时说道,“我有能力阻止这场灾难。用我们的能力来换取你的援救名额。”这话已经说的很白了,一语戳穿了高层所想遮掩的“黑幕”般的现实。

“你?你有什么能力阻止这场灾难?无数病毒专家与生物专家都还无法攻克这个难关?你一个平民......”饶是副秘书长的涵养颇丰,也禁不住想嘲讽江戈的痴人说梦。

“你可能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没说我是平民,我是生化病毒与基因变异的专家,这种呈爆发性感染的类似禽流感的病毒与我所研究的“生化病毒”刚好相符。而这种病毒能在不同物种间通过进行传播,感染后的症状又与狂犬病类似,所以我认为它们的基因产生了变异,从而使所有细胞形成了不可逆转的毁灭......或许,你的救援资源真的很少,但我能防止人类的灭绝,其间的举足轻重,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江戈淡淡地说。

那一连串的专业术语都令众人听呆了,没想到,来这里的人当中,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蒂埃里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片刻,他焦急地开口,“你现在在哪里?我要见你。”

江戈扭头把手机递给盖瑞,“我们现在在哪个区域范围?”

盖瑞俯身对着手机大声说道,“95号,方向正北!”

江戈拿回手机又问,“别忘了派两架直升机来,你们最快能多久到达?”

“能再坚持一小时吗?”

江戈抬起手,目光盯着那一串红色数据,“尽快吧。”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呼...呼——”盖瑞的女儿瑞秋因为过分紧张哮喘病犯了,盖瑞连忙把房车停在了路旁,走到后舱去帮忙了。

“林尘风,接着。”江戈左手朝后一扬,一把银色的左轮在空中旋转着落在了林尘风的手里。

“我靠,左轮?!好东西啊!江戈你哪来的?”林尘风兴奋地抚摸着银白枪身,还不停弹出弹夹看看,好家伙,在这样的乱世,有把枪才是最大的安慰啊!

这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把手伸到前面,迫不及待地问,“弹夹呢?”

“没有弹夹,这是从那俩被垃圾车撞到的警察身上找到的,弹夹不知道撞到哪里去了。”江戈头一偏,淡淡地回答道。

“啥,就六颗子弹啊......”林尘风顿时有些沮丧,“对了,还得给自己留一颗,这下就他妈的变五发了。”他苦着脸,把弹夹退了出来,半松开握把,食指顶在扳机圈内,其余手指朝前依次运动,手枪顿时在手上划了个圈,接着快速转动起来,他“唰”地停下,食指扣动了两下扳机,虽是虚发,可他还是像西部牛仔似的对着枪口吹了吹。简直太他么帅了!

他真是太喜欢这左轮了,“林大哥,为什么要留一发子弹给自己呢?”林雨芬的一双大眼睛透露着不解。

林尘风怔了一下,随即玩味般笑道,“在现实的世界里,在战争中,如果自己身处的这一方出现劣势,面临失败。当你黔驴技穷将要任人宰割的时候,留下的那一发子弹就派上用场了,宁死,也绝不当战俘。”说到这,他的目光无比坚定,眼神中似乎燃烧着勇敢的光芒。

林雨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坐在一角的千锋雪闻言,美眸轻微触动了两下,她抬起头,浅蓝色的瞳眸不经意间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至于在这丧尸横行的乱世,留下最后一颗子弹,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咬后,变成了那种恶心的东西。”林尘风盯着手心的弹夹吗,渐渐攥紧。

“所以,尘风,如果我被咬了,你可一定要给我来一枪痛快的!”罗铮揉着手腕提醒道。

“靠,那这下子又变成四颗子弹了!干脆现在就给你来一枪得了!”林尘风笑骂道。

盖瑞这时又回到驾驶座,对着大家说,“我们要去药店,必须去。”

江戈点了点头,熟悉这段剧情的几人也默默地互相示意,接下来可能又要遇到丧尸了。

车子刚要发动起来,忽然,小女儿康妮抱着什么东西慢慢走了过来,“Dad!”甜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局促不安。

盖瑞和众人立马回头,登时看到了康妮抱着一把长枪,盖瑞连忙轻声安抚道,“康妮,枪给我。”他从一双小手中接过长枪,揉了揉她的头发,“乖宝贝,谢谢。”

眼尖的林尘风立马叫道,“雷明登700!?我的天!”他接着说“小宝贝,你可真行,竟然还找到了这个!”

盖瑞拉了一下枪栓,仔细查看了一下,又把枪栓推了进去。随即把康妮搂到了怀里,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干得真棒。”

一直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的周光倏然一撇,眼中里蓦地闪现出后悔的神色,如果早发现这把枪,也就不会被他们欺负得那么惨,这么想着,后悔又转化为浓浓的怨恨。而这一幕恰巧被千锋雪看到了,她蓝眸一凝,不动声色地低下头。

“欸我说,电影里——”林尘风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止住了,“命运者不得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得透露神官与命运之轮的秘密,凡是触犯一次规则,扣除命运点100,三次直接抹杀。”神官的话突兀地响起,吓得林尘风一个激灵。

“什么电影?”盖瑞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没...没什么。”林尘风仓促地应付了两句,妈的,触犯三次就直接抹杀,这太狠了吧,另外,三百命运点就相当于一条命了啊?

房车开往了新泽西州的纽瓦克,路上,趁着盖瑞开车,凯伦和他的女儿们也睡着了,江戈翻到后舱,低声地问道,“刚才你想说什么,电影里怎么了?”

林尘风压低声音,“电影里本来有那个小女儿康妮找出枪的镜头。”

“那你们怎么不早说?”江戈眉头微微一皱。

“我们都忘了啊。”林尘风明知自己理亏还理直气壮地说道。

“......”江戈顿时无语了,他立即环视了一圈众人,“你们,把电影的所有剧情原原本本地给我讲一遍,任何可以记得的微小细节都要说出来。”

他又看了一眼林尘风,扶了一下镜框,“尤其是武器这种细节,对我们的生存几率有会很大的提高。”

“你老瞅我干啥,又不全是我的错,那么危急的情况下谁还能想到这些啊。”林尘风不服气地说道。

“当然不是你的错,是你智慧的错,我高估了你的智商,丧尸来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与之搏命呢?借助其他车子爬到房车顶,再让盖瑞开车行驶,这样的生存希望绝对比你们所谓的殊死搏斗要大的多吧?”

“既然声音会影响丧尸,那为什么不利用噪音引开丧尸呢?将东西扔向远方,让丧尸去咬别的平民,你们不就可以避免与丧尸进行直接冲突了么?而你们却把这个方法与时间浪费在折磨他们身上,真是毫无意义的愚蠢举动。”江戈示意着缩在角落的周光王贵。

“所以说,这是智慧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接下来,我尽量把你当做低级生物对待,好了,开始讲剧情吧。”江戈面无表情地说。

林尘风登时觉得肺都快气炸了,想反驳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最后只能愤愤地看了江戈一眼。

罗铮虽心有不平,却忍住什么也没说,事实上他也没什么词严义正的话,其实仔细想一想,自己,还真是挺蠢的......虽然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但江戈......还真是远比他们聪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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