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段幽黑的小树林后,来到一片更为宽广的空地上。在这里帐篷林立,灯光明如白昼,丝毫不给人以夜晚的感觉。放目过去,帐篷间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然而他们的举止,并没有显露出太多慌乱,所以又让这一切显得井井有条。但是,他们的眉宇之间那或多或少的压抑感,又给人以挥之不去的沉重压迫感。
郑乐菱在头前带路,四人一路前行,也无闲话。几经环绕后,他们来到一个醒目的标示着红色十字架的帐篷前。
郑乐菱停下脚步,回首对王艳和杨一平道:“我表姐刘梦晨就在里面!俩位稍等,我先进去看看情况,这样可好?”
见王艳和杨一平点点头答应后,郑乐菱才转身掀开布帘,她正要往内走时,迎面碰到几位护士推着一架床车,也刚好向外走,于是便撞个正着。郑乐菱慌忙间就要道歉,但当她看到床车的编号时,脸色大便,于是便不顾一切的扑到床车旁,大叫道:“表姐,表姐,是你吗?“同时她又死死抓住床车,质问几位护士道:“她怎么了?你们这是要把她带到那里去?”
几位护士看了看郑乐菱,见她警衔不低,于是也就没有出声呵斥,只是分出俩位护士忙上前把她架开。而其中一个护士,也对她解释道:“这位病人已经到了第二阶段末期,已经无法救治了。为了避免她进入第三个阶段,伤害其他人,所以要提前处理。”她所说的三个阶段,杨一平和王艳不了解,但郑乐菱知道怎么回事。所谓的三个阶段,就是第一阶段的昏迷期,第二阶段的挣扎期,第三阶段的无意识攻击期,也正式她担心刘梦晨熬不过第二期才不顾一切的去找王艳和杨一平帮忙的!
郑乐菱一副不愿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都已经找来......对了......”她恍如想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又猛扑到王艳身前,拉住王艳的手,连声恳求道:“快救救我表姐,快救救我表姐......”说话间,她双眼朦胧,眼泪竟不自禁的滚滚滑落,泣声哀求道:“求求你了......我是表姐养大的,她的恩情我还没来得及还啊,我不想她就这样死.......求求你了.......”
王艳小声安慰着郑乐菱,而杨一平则跻身上前,走到床车前。他正打算掀开白色床单,看看刘梦晨的情况时,却被护士们拦了下来。一位护士警告道:“尸体有危险,请保持距离!”
杨一平懒得和她们辩解,便直接掀开了蒙在刘梦晨身上的白色床单。
此时的刘梦晨,头发凌乱,毫无光泽,而肌肤成淡黄色,枯如死皮,并且在肌肤下似乎有不自然的东西在缓缓流动,在加上她双目赤红,眼珠暴突,瞳孔收缩,神色极为狰狞,口角也时不时的流着淡黄色不明液体,散发着腥臭......这一切,那还有往昔的俊俏某样!
杨一平再往下掀,见她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略微犹豫之后,还是继续往下观察,再说都到这种时候了,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待看到前胸时,见心脏上的那片肌肤还没有转变成淡黄色,顿时心中大喜,他忙咬破手指,用血在她的心脏上,花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而后又急忙在圈内写下一个木字,等一切准备妥当后,连声默念咒诀,施展起御灵术,打算先保住她的心脏再说。也正如他设想的一般,术法刚起,便止住了她体内那股奇特灵力的侵蚀,暂时算是保下了刘梦晨。
在别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杨一平的这些举动,让人不解的同时,也都有些抹不开情面。一个护士呵斥道:“你在做什么?我不允许你这样亵渎死者!”说着她就要上前拉扯杨一平。
而这时,一直跟着一旁莫不作声的中年男军人,则瞬即上前拦下那名护士,道:“先看看再说,或许他有法子救人也说不定!”
护士闻言一愣,忙道:“不可能,这里这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他个小年轻能有什么办法。”她也就三十来岁的年纪,其实和杨一平相仿,只是杨一平到了虚丹境界后,外貌上不长反退,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也难怪这名护士会误会了。
中年军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幽幽的道:“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反正,我倒是希望他有这种能力!”
杨一平全神贯注之下,并没有理会那名护士,而是接着往下检查。等他看到下腹时,见左腹的左下方被开了一个十几厘米的口子,现在也只做了简单的缝合,并没有包扎,而且此时伤口还随着身体的悸动,时不时的流出一些黄色液体,看起来甚至可怖。看到这,他的面容再次一变,心道:“糟糕,看看样子,这些医生应该是给梦晨解剖过,万一他们要是拿出点什么,那问题就大条了。到时候,即便能驱散这些来路不明灵力,那也是不活刘梦晨了,如果要是一点点检查少了什么,恐怕她支撑不了多久啊!”一念至此,他是又急又恨,恰巧这时从帐内走出一位带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于是,杨一平想也没想的上前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到半空,怒道:“快说,你们是不是从她体内取走了什么内脏?”
那名悬在半空的医生,连咳几声后,顿时额头青筋外突,肤色业旋即红紫。他一边奋力挣脱,一边厉声道:“快放开我......你是谁,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但是他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摆脱不了杨一品的控制。
情况突变,几位护士愣在当场,一动不敢动,而站在远处警戒放哨的几位士兵,却在稍微的惊诧之后,立即回过神来。这几位士兵,连忙拉动枪栓,就要向杨一平围来。可是,还没等他们跑出一俩步,却都俩眼一黑,莫名其妙的晕倒在地。
王艳安慰了一会郑乐菱后,便和她聚精会神的看着杨一平的动作,俩颗心也是紧张到了嗓子眼,也都期盼着杨一平能手到病除,治好刘梦晨。初始,王艳还对杨一平在刘梦晨赤裸的胸前比比划划,有些略吃味,不过当又想到刘梦晨此时已经命悬一线时,心里才稍微痛快了一些,只不过她还是在心里不断的嘀咕道:“梦晨欠我一次,以后要还回来.....”之类的。
当王艳随着杨一平的动作,也注意到那个没怎么缝合的伤口时,也顿时想到了杨一平的心中所想,只是,她实在没想到杨一平在盛怒之下,做出如此激烈的举动。不过吗,所谓夫唱妇随,此时她不但不反对杨一平的动作,反而为此有那么一丝畅快感。而后,当她看到周围的士兵,将要围过来时,担心他们一时不慎伤到了杨一平,于是便毫不犹豫的飞奔而去,各自送给那些士兵们一人一个手刀,打昏了他们,最后又返回原处,恍如她从未移动过一般。而王艳的动作实在太快,尽管众人都睁大着眼睛看着,但没有看得清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是有俩个人察觉到是王艳所为的!与王艳实力,不相上下的杨一平自不必说,而另一位就是那位中年男军官了。说实在的,当他看到杨一平有这种冒失激烈的举动时,他也是在第一反应下,打算去救下那名医生。不过当时他的动作稍微慢了一点,也或许是动作不是很明显,王艳也没对他怎么样,所以他才能好好的站在那里,思考这一切,进而才能推断出这是王艳所为。因为,在那些士兵们昏倒之前,他无意中看到从王艳身上冒出数道虚影,飞向远处的几位士兵,而后他们便昏倒了。
惊讶于王艳的能力,中年军人不敢做过激行为,一来怕刺激到王艳,二来他也明白那是自讨苦吃。但是,他又不得不救,那名被杨一平提在半空,快要窒息的医生。于是,左思右想之后,他只得客气的商量道:“阁下是来救人的,没必要跟其他人过不去吧!”而后他又忙对那医生道:“他问你的事,你也赶紧说。”
那名医生,挣扎了一会后,心里也是极为害怕,好在他思维还算清楚,忙道:“我......我们只是对她,做了一点抽样调查,并没有动她的内脏.......”
听到他的回答后,杨一平才把他仍在地上,任由他滚出数米仍稳不住身体。好在他爬起来后,除了摔得鼻青脸肿之外,呼吸有些不太顺畅之外,也没有其他伤害!
杨一平松一口气,心下稍安,暗道:“万幸!万幸!这样的话只要,驱散她体内的特殊灵力,估计应该就能好转!”而后他的左手便从右手手腕上的手链上,取下一颗珠子,默念咒语,施下御灵术后,忙把珠子放进刘梦晨口中。同时,趁着珠子吸引众人目光的同时,他又借机很是隐晦的制作了一滴仙台雨露,粘在食指上,涂抹在刘梦晨下腹的伤口上。
杨一平想了想后,环顾周围愣站在一旁的几位护士,问道:“你们谁的刀功好些,请帮个忙!”
几位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吭声。就在这时,帐内快步走出一位三十多岁面沉似水,目光坚毅的女医生,朗声回答道:“我的刀工不错!我是外科主治军医,三期军士长。你想做什么?”
杨一平瞄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在她的心胀部位的后背上,额头上,俩腿的大腿上方,小腿的下方,脚心处,各自画上圆形套木字图形,或者是方块套木字图形。要求图形轨迹要清晰可辨,图案要尽可能的规范。能做到吗?”
女医生转身紧张内拿出数把手术刀,来到床车前,冷笑一声后道:“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我希望我这不是徒劳的!”说着她又对身后的几位护士道:“别傻站了,快过来帮忙!还有就是,让附近的男性无关人士......算了,都这样了,还讲那个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