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遇到像这样的事,那是很难分得清谁对和谁错的。事实上,无论是帮助那一方,似乎都存在或合适、或站不住脚的确切理由。比如现在,倘若帮赵琪琪一家对付陆彩莹,那陆彩莹生前的惨剧和她被推入水淹死的仇恨,又该作何偿还呢?就这样放任赵保全和林佳慧,那天理公正又何在?而要是站在陆彩莹一方呢,又似乎是对太多生者不的不尊重,就像这时只要放任陆彩莹的行为,那结局显然就是赵琪琪一家家破人亡,这样一来,对赵琪琪和她妹妹又是如何的不公?到时候她们姐妹俩又该如何是好?难道继续报杀亲之仇吗?
有了这些顾虑,杨一平也不好决绝下手了,他良心上也说不过去。杨一平轻叹之声,追问道:“你是死在江里,按理说,与这里相隔如此之远,应该很不容易过来的,而你又是如何过来的呢?”
“哼,我死后,终日游荡在江中,不得安息,也无人问津,受尽煎熬!或许是老天开眼吧,林佳慧这贱人把我生前送给她的手镯,转送给了她的女儿赵琪琪,而赵琪琪去年又去了我身死的地点游玩。那时,我感受到生前熟悉的气息,于是一路尾随,终于她在江边玩水的时候,我才找到机会,趁机会附在了那块手镯上。本来我并不知道赵琪琪就是林佳慧和赵保全的女儿,我也只是不想再待在阴暗潮湿的水底,并没有想过害其他人,没想到的是,附在手镯之上竟然直接到了林佳慧和赵保全这一对狗男女的面前。当我看到他们堂而皇之的在一起之后,我就控制不住了怒火,也升起了报复之心,然后就时不时出现在林佳慧面前吓唬她,等她精神恍惚之时我就上了她的身。”
“是这样啊!”杨一平点了点头,又问道:“听赵琪琪所言,她母亲的精神有问题不是一天俩天了,这大概是你所为吧!不过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以前你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害赵琪琪的父母,,反倒今天就突然改变了想法呢?”
“本来我是没有打算像这样杀死赵保全和林佳慧这对狗男女的,我还想着慢慢折磨他们呢。可是就在前不久赵琪琪这小贱人不知道从那里找到了一位极为厉害的修士,净化了那枚手镯,而且仅凭手镯里残留的一些微弱的力量,都让我从心底感到害怕。我担心那位修士是在警告我,我害怕他会过来收我,于是我就改变了主意,想要赶紧杀死赵保全和林佳慧,到那时即便那修士来了,打的我魂飞魄散我也是值了!可是.......呜呜......”
“你是下不了手吧!是念及和他们当年的友情?”杨一平摇头苦笑着道:“我知道,凭你的能力真想要杀死他们,他们早就死了,不是吗?就像刚才你要是真像杀死赵保全,你早就能掐断他的脖子了,根本就不会用这么长时间,而你之所以如此,恐怕是激我动手收你,打算一心求死吧!”杨一平当时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些,这也是他的后知后觉明白的而已!
陆彩莹哽咽不已,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杨一平的说法。
“哎!”王艳轻叹一声,拉了拉杨一平的衣角,低声道:“她也够可怜,都这样了,还有情有义,要不我们帮下她吧!”
杨一平点了点头,认真的道:“嗯,我尝试用些其他的办法,来询问下事情的真相,若是仅凭她一面之词就得出结论总有些不妥!”
“听你的!”王艳开心的笑了笑!
杨一平回收看了看一脸期待的王艳,无奈的淡淡一笑,心道:“‘拘魂术’尚且不敢轻易使用,这次却要来个更大的,我这也是自讨苦吃!不过你心地善良,这时候要是不为陆彩莹做些什么,恐怕你日后会有负罪感!哎,这都是为了你啊!”
杨一平摸出剩余的黑色玉石珠子,数了数还剩七颗,他略微盘算了一下后,就开始对着手中的珠子默念咒语。随着咒语的加持,他手中的珠子开始闪烁起不同的光芒,并冉冉而升,等彻底脱离他的手掌后,又静静的悬浮在他的头顶。
杨一平轻喝一声,急急念道:“以此为基,铸四方高台;以此为御,召八方鬼吏;以此为令,行审判职责;以此为责,拘待罪之魂!”随着他的话语,他上方悬停的珠子,接连飞将出去,隐没无形,仅留一枚停在头顶熠熠生辉!
刹那间,大厅内阴风阵阵,耳边隐隐有急促脚步声自远而近走来,恍惚间眼前人影攒动,分立俩边,个个面容庄严肃穆。大厅深处,原本凌乱的场景现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漆黑屏风,依稀能辨识的出屏风上画着的是一头踏空而来、威武不凡的金色麒麟!而在屏风之上,赫然悬空挂着一块匾额,题为“明镜高悬”。
一愣神的功夫,原本明亮的迎客大厅,已经变成了一座昏暗不明,但庄严肃穆的威严高堂!
杨一平忙拉着王艳退到鬼差们身后的墙边,再次对她附耳交代道:“千万别出声!冲撞了阴堂可是大罪!”
王艳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真假难辨的情景,既兴奋又有些担忧,忍不住低声道:“一平,这场面够大的!都是你弄的!”
“不是,我只是借了一些‘式’而已!嘘,这种审判是极为公平的,但也极为森严,咱们只要耐心的看着就行!你要是有什么疑问,等以后回到家我再慢慢解释给你!还有就是,我给你的那枚珠子千万别丢了!”杨一平再三交代道。
片刻之后,自屏风后走出一位身穿古代官袍的官员,他轻步走到屏风前,面向屏风背对着大堂,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这时,站在堂下的几位差役,连忙抬来桌椅轻轻放到屏风前,然后又取来一应所需之物,等一切摆放整齐后,才躬身退到一旁!
那位身穿官衣的官员,缓缓做到椅子上,轻咳一声后,一震醒木,高声说道:“此为私审,不留录言!左右差役何在,带冤魂及相关生魂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