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警车停稳后,从车里鱼贯而出的下来十来位穿着制服的警察。然而当他们下了车,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后,顿时都有些傻眼了。
“不是说聚众持械斗殴吗?这一个个像孝子贤孙般跪在地上的又是几个意思?打服气了?不该啊,这一个个身上都没有伤。碰到了有权势的了?看来只有这一个合理解释了!但是这位有权势的是谁呢?”十来位警察虽然心思各不相同,但一时间谁都没着急走过去!
一位四十来岁领队模样的中年警察最先回过神来,他本想赶紧呵斥其他警察与他一起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但转念间又忍住了,反倒命令他们先在外围警戒,不经允许谁都不能擅自进去。他后退几步,来到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警察身边,有些焦急的低声问道:“小郑,这情况有些不对头啊,你看那一个个跪着的人,神情呆滞,对周围的动静充耳不闻,像是丢了魂一般,你说这是不是又遇到邪乎事了!”他当警察多年,经验丰富,眼光也独到,故而来到这里后一眼就看出了毛病所在。至于为什么说又,那是因为他和这位叫小郑的女警官刚从另外一个案发地点赶回来。说来也巧,他们刚回到所里,还没喘口气呢,又接到报案说这边有十几个人正在聚众持械斗殴,由于所里警力不足,他们只好又跟着来了。
“嗯.......今晚真是多事之秋啊!哎,江叔叔.......江所长,你先找几个人,让那边十来个围观的赶紧离开,以免再出了事。还有就是,告诉他们这是在拍电视剧,也让同事们别乱说,免得引起了群体性恐慌,到时候不好收场!最后呢,就是赶紧联系局里的法医,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个情况!”
叫江所长的中年警察连连点头,随后他分派好众警察的任务后,又对叫小郑的女警察道:“小郑,你在外围看着,我进去瞧瞧,如果出了什么特别的事,你们就别进去了,赶紧通知市局,详细汇报这里的情况,如果有可能也请尽量维护好秩序。”郑所长很是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然后转身就要进烧烤摊内看看情况。
女警察连忙拦住江所长,道:“等等,我看到里面有位神色正常的熟人。江所长,还是让我过去吧!”就在江所长稍微一愣神的功夫,女警察很是灵巧的越过他,走了过去。
江所长看着女警察的背影,面容一凝,也赶忙跟了上去。
女警察沿途仔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混混们,见他们还都有呼吸,心里也就镇定了不少,毕竟要是这十几个人再出了问题,那就是市局的领导也要跟着倒霉了,到那时候还有他们这些人的好果子吃吗?她慢步来到王艳身后不远处,轻声道:“是艳姐吗?我是郑乐菱啊!艳姐是你吗?”她显然认得王艳,但好久不见了,仓促之间也只能依稀认得出。
王艳一愣,回头看了看,思索了一会后,恍然道:“郑乐菱,我想起来了,刘梦晨的表妹是吧!”
“对,对!”郑乐菱长舒了一口气后连连答应,然后就故作不解的问道:“那艳姐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啊!”
“吃串喝啤酒啊!”王艳指了指桌上的东西。
“那艳姐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吗?”郑乐菱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小混混们。
“不知道!当时我们正吃串呢,他们中的一个女人,忽然就发疯似的向我冲了过来,被我扔了回去后,这群人也就围了过来,但是我还没动手呢,这些人突然就这样了!然后那俩个女人,像看到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一般,拼命的想离开这里,但是她们就像被关在原地了一样,无论怎么跑,只能呆在原地不动,看到这种情况,我还吓了一跳呢!本来吧,我想赶紧回去的,但是我毕竟打伤了人,所以我没走,如果需要给她治伤什么的,所有的费用我都会一分不少的赔偿的。但是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我感觉他们是中了邪了!我也知道你们做警察的不信这些,那.......我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王艳娓娓道来,吐字清晰,逻辑严谨,滴水不漏。事实上,在普通人的眼中,事情的经过也确实就像王艳所说的一般。
“我姐说的对,就是这样!不信你问问烧烤老板!”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为了那顿“海天盛筵”,为了刚认的“便宜姐姐”,在一旁倾听配合重重表情的少女急忙表态道。
郑乐菱听着王艳这么一说,又看看这里的环境,几乎很轻松的就能推断出事情发展的经过,所以她也能肯定王艳没有说谎。尽管这是很合理,但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她在脑海里又细细的过了一遍所有细节,但还是没有找到有什么破绽,于是就有些泄气的道:“艳姐,辛苦你了,一会配合我们做个调查啊!”她的语气很是客气,毕竟王艳的身份有些特殊——她可是知名企业家!
王艳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郑乐菱本来还想询问下杨一平,但见他在王艳描述经过时,频频点头,似乎他也是这般看到的一样,故而也就觉得没什么必要再问了。她有些惆怅的转身走到江所长面前,小声道:“江所长,你看出什么异常了没有!”
江所长摇了摇头后,想了想道:“王女士说的都对,也合情合理!至于其他的,只有让外面的同事们在认真找找了!”然后,他就让外围警戒的警察们走了进来,并嘱托他们要好好找找是否还有可疑之处,但严令他们不能随意挪动跪在地上的人。这些警察们也都不是傻子,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的那也不用干警察了!
而江所长则亲自去找烧烤摊老板核实了一些情况。
烧烤摊老板在被俩个警察驾到椅子上后,喝了几口热水,才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他的所见,结果呢和王艳说的基本一致。其实,烧烤店老板留了个心眼,他也听到了王艳和杨一平以及那位少女的一些谈话,但是他没敢多嘴,因为比起警察,那几个才更令他畏惧,同时他也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深夜摆摊了。
郑乐菱又仔细看了看那三位躺在地上的女人,见她们虽然狼狈,但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大伤,最严重的也就是那个手腕脱臼,后背有一大片擦伤的了。尽管这几个女人的情况看起来和那边跪着的不同,但毕竟也没有也没有什么太有力的证据。
等忙完一切后,江所长和郑乐菱又凑合到了一处,小声商量起来。江所长道:“乐乐......小郑,叔叔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干了半辈子警察,遇到的凶案也不少,但那都是人为的,所以查起来,我也没触头过,毕竟大家都是人,即便罪犯聪明点,但也总有个限度,只要抓住了他的一点漏洞,逐渐扩大搜查范围,就能抓住他。但今晚上遇到的这俩件事,已经都明显超越了人力所能解释的范围,比如那边挨了十几枪后,还能徒手爬上六七米高的院墙逃走.......还有这边十几个人傻傻的跪着,一动不动的,要不是还出着气,你说他们还活着吗?这种事用科学怎么解释?小郑,你年纪轻轻就进了市局刑侦科重案组,并且在俩年之内,连破大案,又做到了副组长的位置,作为叔叔我为你感到骄傲,作为警察的一员我对你的工作能力也感到钦佩,你虽然从事警察这行没我久,但就经验而谈,你已经不在我之下了,咱们市里能压着你的,也就你师傅老谢了!所以,今天这事儿,你来拿主意,我听你的!”
听着江所长掏心窝子的话,郑乐菱心里也颇为焦躁,因为她也没有绝对正确可行的办法来施行,就像这里的十几个人,到底该不该赶紧送到医院去抢救,就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要是送到医院救过来了还好,要是救不过来,这十几个人要是死了或者一直这样昏迷着,那又如何是好,最关键的是万一这些人本就不能移动,万一在移动个好歹出来,谁付得起这个责任。而等着姗姗来迟的法医们又担心误事。
忽然,她看了看在马路对过仍旧有几个不愿就此散去的围观者,心中骂道:“一群白痴,怎么就不知怕呢!.......怕......对,对,我似乎忘记了什么。对........”忽然她心头一亮,立即想通了许多她所忽视的问题,同时也找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本来作为警察,她是不能这样做的,但今晚连着遭遇这样离奇的事,她也有些顾不上什么工作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