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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

夜晚子时,寒风刺骨。

海市的夜景虽算不上绚丽,但柔和的暖色系给日夜奔波的人带来不一样的体验,远离市中心的吊桥从河上架起,勾勒出一道通向未来的大门。

就在离桥不远处有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废弃工厂……

“嘟嘟嘟,您拨打的号码暂时……”蓝烨不耐烦地挂了电话,焦急与不安驱使着他向前一步,随手拿起风衣披在肩上。

长年遗弃的工厂里,楼道渗得人发慌,新刷的红油漆沿着墙壁徐徐下滑。蓝烨快步走出大门,一阵寒风袭来,刺得他阵阵发抖,急忙裹紧风衣,还好车位离这并不远。

从车窗中隐约看到一个黑影闪过,蓝烨的神经一下子绷紧,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刀,斜眼望去,树枝在婆娑作响,枝叶间像是一张诡异的笑脸。

蓝烨坦然打开车门,转动钥匙,可车却迟迟不前进,伴随着发动机哄哄的响声,蓝烨壮大胆走出车门。

明天对他来说是个崭新的开始,秦博士和他的研究将公众于世,他的才华将带领他走向巅峰,他们约定今晚通话,可是那边一直占线,只好去实验室找他。

蓝烨曾想过危险和劫持,但谁又能逃过法律的界限,比起荣耀和尊贵的地位,短暂的刀伤又算得了什么?

蓝烨掀起老式桑塔纳的车盖,简单地修补了几下发动机就恢复了正常,正当他得意地打起双手上的灰,一把尖锐的刀子抵在他的喉咙上,蓝烨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夜晚安静得仿佛能听见身后人的呼吸,有力的双臂使他动弹不得。

“举……起手来。”这断断续续的命令一定是风把他的面罩吹进了口中,但蓝烨丝毫笑不起来。

他庆幸两人背对着,举起手的同时,把皮带里的小刀向下塞了塞,皮带的下边缘是缝合的,而且十分紧密,不会因大幅度的动作滑落。

一定得抓住时机逃跑,蓝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忽然感觉胳膊上一丝冰凉,蓝烨意识到自己被针管注射了,会是病毒还是催眠剂?他感到希望渐渐渺茫,荣耀和成功离他越来越远了。蓝烨不住地责备自己为何如此大意。

蒙面人放倒蓝烨,一脚踏在脊椎骨,用麻绳捆住双手和双脚,毫不留情地丢向后座。

蓝烨意识到只有嘴能救他了,一旦车开到住宅区就拼命地大喊,然而他错了,蒙面人把车反方向开去,那是一个更偏僻,更无人烟的拆迁房。

明天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残疾还是严刑拷打。也许再也等不到了……

不,绝不屈服,蓝烨握紧拳头,和秦博士经历了上千次的实验,不能就此放弃,不为自己,也要为博士想想,那是他一生的心血。

“和你谈个条件,你放了我,我给你一千万。”对方没有回答,“你……”

“再废话老子一枪毙了你。”粗犷的声音一下触碰到了蓝烨敏感的神经。

道路崎岖不平,车子一路上颠簸不停。

蓝烨灵机一动,趁着颠簸扭动身子,让风衣沿座位下垂,自己就能取出小刀,而蒙面人从镜子里看不到他拿刀割绳子的场景。

小心,动作不能太大,蓝烨提醒自己。

“咣当”一声,由于没有开车灯,车头掉进了U型坑,蒙面人反复启动,但无济于事,他打开车门前去查看。

这时蓝烨已经割开手上的麻绳,在他返回车里前得把脚上的也割开,如果时间充沛,蓝烨就有机会逃跑,黎明的曙光将为他开启崭新的明天。

蒙面人使出浑身的力气拉车尾,气喘吁吁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头的命令在他心中胜过一切。他想,反正把他带到目的地也是死,不如就地解决了。

蒙面人打开后车门,蓝烨一个箭步冲来,刀尖直插心脏,蒙面人感觉一股热气像泉水般涌出,他强忍住疼痛,在蓝烨的后背一刀划下,奇怪的是并没有鲜血流出,蓝烨把小刀抽出蒙面人的胸口,顷刻间染红了整个车座。

蓝烨踩着他的身躯匍匐前进,出了车门一下跪倒在地,压在心中的石块终于落地了。

车内的蒙面人指头微微颤抖了几下,他还有一口气!忍住剧痛按了口袋里的对讲机,只字未说,对方便知晓了。他痴痴一笑,离开了人间。

蓝烨仰面躺在地上,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不停地喘气。此时此刻天空上的明星格外耀眼,博士的声音仿佛又一次传来,实验室里的嗡嗡声再一次回荡在耳边。

蓝烨打开后车厢,取出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在天亮之前我该去哪?

蓝烨把尸体藏在拆迁房的角落,仔细掩埋了地上的血迹,在明天来临前,他不想被任何事阻挡。

没有汽车,走起路去找博士大约要三个时辰,蓝烨想起蒙面人在自己背部的划口时,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怎么没有流血?

蓝烨走出拆迁房早已筋疲力尽,虽然没有刚才那般险恶。

远远望去工厂漆黑一片,蓝烨不禁心慌了。

离他五十米处有一个黑衣男子,他两手空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向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蓝烨只觉一阵旋风席卷而来,沙尘遮住了他的眼睛,对方顷刻间将他擒拿,蓝烨暗自苦恼,这次陷入险境不知能否逃出。

黑衣男子把他吊在房檐上,用针线仔细缝合了他的伤口,随即扛起走上楼梯。

他是在救我吗?蓝烨心中暗喜,一定是秦博士料到我遇难处了,他对此人的粗暴举动也不追究了。

“你是带我去见博士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的仇人是谁。”

蓝烨的希望顿时破灭,他今夜绝不能死,只要有一口气,他都要奋战到底。他缓缓取出小刀,正刺向黑衣男子时,他猛地转身,将蓝烨抛出,“咯噔”顺着楼梯滚下,男子一脚踢飞小刀,蓝烨只觉腾空而起,被他抛向窗外,地面在他眼前不知不觉地放大。

鲜血淋漓……

第二天工厂被警察严密封锁。

凌晨三点,死者蓝烨,死亡原因为跳楼自杀。

半个月后,原址重建,更名:兜风酒吧,投资者:乐可可、威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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