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镰仓中央区广场
面前的车马川流不息,身后的公园里繁花似锦,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一脸苍白身材高挑的青年正手捧着一束花,手足无措,他不时地看看表,明显正在等什么至关重要的人。
一边有个香烟摊,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头坐在一旁看这个青年好久了,也没见他走。
这是不远处又来了另一个男子,他十分英武,剑眉大眼,穿着汉服,眉宇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正气。
“走吧,宝贝。”那英武男子生硬的对文文弱弱的男子说道。
“恩,亲爱的。”文弱男子答道,感觉还有一丝紧张。
什么嘛,原来是两个基佬,卖香烟的老头子鄙夷到,说起来瀛洲东部的镰仓比起西部的洛都是要开放得多了,但这种事还是不被人们普遍接受。
但实际上,这只是表象罢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远处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在随从的簇拥下从中央广场的一头走来,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感觉像是什么大集团的老板。而实际上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魏国驻瀛洲的大使,一位副大臣级别的高级官僚。
“长话短说,”突然,那英武男子正色传音道:“在下赵谦,那狗官等下过来我开第一枪,你开第二枪,宰了他之后分头跑。”
“在下薛悦,苟利国家生死已,岂因祸福避趋之,望阁下与鄙人武运昌隆!”薛悦的脸上,弱受气一扫而尽,只剩下滔天霸气,仿佛饥寒交迫的奴隶热血沸腾发出最后的吼声。他用力拍了拍赵谦的胳臂。
然则,这一拍不要紧,彭的一声,赵谦怀里的一样要紧的东西,被震得掉了出来。
那是一支深黑色的手枪,就这么躺在砖地上。
而这时,大使的队伍刚好走过,这一幕理所当然的被他们看的刚好。
哗!
大使手下的武官们,八把枪指着薛悦和赵谦的脑袋上。
卖香烟的老头吓得拔腿就跑,香烟都顾不上拿,这种时候当然还是小命要紧了。
“杀人了!快给我抓住他们!”与此同时那男子吓得大叫,一下跌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在随从的搀扶下才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的站起。亏他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竟连这点儿胆色都没有。
“什么人!”使馆武官长大吼一声,经验老道的他自然非常镇定,这一下子他就知道事态严重了,无论这两人是哪方派来的,要刺杀驻瀛大使,这都不是小事。然而之后却又有些高兴,这么简单制住了这两名歹人,倒也是功劳一件,至于之后的那些大事倒用不着自己担心。
“大瀛洲帝国安全部镰仓分部副部长在此!谁敢妄动,魏国间谍还不束手就擒!”薛悦见机行事,条件反射般的大声叫到,从气势上就压住了这些武官。让他们真的险些放下枪。
“反魏复兴会赵谦!今天取你狗命祭奠我300近江弟兄!”赵谦血往上涌,他曾想到自己会牺牲,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他也从气势上压住了这些武官,但他们听罢只把枪抓的更紧了些。
冷场,薛悦的头一点一点转过来看向赵谦,赵谦这时反应过来,冷汗直冒。
卧操!薛悦此时只觉得百感交集命不久矣,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组织指派来的猪队友如此耿直。真他妈是个煞笔!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杀了他们啊!”大使缓过神来,赶忙大吼道,小命在黄泉走了一遭,任谁也很难保持理智。
“可是大人!这……”。武官长赶紧阻拦,这些人当然是得抓回去问出点什么比较有价值呢,怎么能杀呢!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那大使大声吼叫到,便过来抢枪,要自己把这两人给毙了。
“要杀就杀,死了我一个,还有千千万!复兴会是杀不完的”赵谦脖子一横,准备为组织尽忠。
“别别别,我什么都说,别杀我?!”薛悦吓得赶紧举起双手,他哪怕有一线生机也想活下去,无论干什么,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而这时,大使已经抢到了枪,他先指着赵谦,但听完薛悦的话之后又转向了薛悦。
事实上这一枪无论打到薛悦还是赵谦,历史都可能要改写,历史往往就是这么的偶然,很多有名有姓的人物多次接近死亡,但最终都化险为夷,仿佛冥冥中真的有什么力量在护佑着他们一般。
就在这时广场西南角的咖啡厅里传来一声爆炸声。大使一惊,居然打歪了,子弹从薛悦和赵谦中间穿过,谁也没打着。
薛悦不用说,赵谦只是梗直他又不傻,俩人赶忙乘着这个空隙拔腿就跑,武官们岂能容他们逃跑,就要追上去抓人。
“谁都不许去,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快保护本官!”大使叫到,他脸色惨白,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色厉内茬。
这么一喊武官们只能放了几枪,但也没能打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窜进小巷子里跑了。
“大人!不该杀你要杀!该杀你不杀!!”武官气的大骂,他觉得浑身都被这个贪生怕死的王八蛋气的没力气了,刚才应该抓活的,这厮要杀了他们。现在人跑了,追上去开几枪也好,虽然打中了不知死活,但死总比放跑了强啊。
“你懂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跑不掉的,但本官性命只有一条!在瀛洲我就是魏国!万一出了差池,谁担当得起!”大使怒吼道,他一身冷汗:“还不快护送我回去,留一个人去看看那边怎么了?!”
而就在广场的某幢楼的天台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满脸胡茬的男子带着一个耳麦,他手里拿着狙击枪正对着那大使,但他晃来晃去,周围又全是武官挡着,想一枪毙命还是有些难度的。不得已,他叹气,皱了皱眉头然后收起枪。
“A计划和B计划都失败了,等我回来再商议下面的行动。”
那男子收起枪,将其拆分然后放进了个手提箱里,快步走进了室内。
再说一个叫做刘宇翰的粗犷武官被指派去查明爆炸原因,他本不是武官长的嫡系,是上一届驻瀛大使的班底,上一届大使和武官长因为一件受贿案被查处后,这刘宇翰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往日同僚倒霉的也一同丢了饭碗,有能量的找关系调去了别处,最后就剩了他一个还继续在瀛洲当差。
人都是感情动物,他这么个人在新的武官部队里举目无亲,和大家都没感情,自然一直坐冷板凳遭排挤,好事都没他的分,坏事第一个想到他。
那咖啡店里冒着黑烟,很多人都在往外跑,他皱了皱眉眉头,但不敢放松警惕,他摸出枪贴着墙根走到门口,咖啡馆的大门早就被四散的客人打开了。
他一个闪身冲了进去,把枪对着里面四周转了一圈凶狠的大声喝道:“谁是老板!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约莫20出头的男子一边咳嗽一边走了出来,他的脸上盖着一层灰,但依旧遮不住他本来白皙红润的脸颊,长得颇为英俊,既有东方人的大气浑厚,又有西方人的棱角分明,最奇特的是他的睫毛竟比很多女人还长。身高仅仅偏高,算不得非常高,但因为很消瘦所以显得身材很好,他大咳了几声,然后看着刘宇翰:“我是,怎么了?我厨房出了点小事故。”
刘宇翰本来就一肚子火想找个人出气,再一看这个男的,以当下的审美观算得上颇是帅气,但在刘宇翰的传统观念看来,这就是个小白脸娘娘腔,他狠声恶气的用瀛洲语说道:“我是魏国驻瀛大使馆武官,我们刚才在抓捕要犯!你这里爆炸导致要犯逃跑,我怀疑你和要犯有勾结,要带你回去调查!还小事故?什么事故能炸成这样!”。
基本的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知道谨言慎行的道理,自然不会说是大使遇刺,于是采取了抓逃犯这么个模棱两可的说辞。
“啊?!”那男子眉头一皱,用纯正的夏语(魏国官方语言)道:“你们自己无能连个毛贼都抓不住,现在没法交差你丫的想强行甩锅给我!你到是不蠢啊!我厨房摩卡壶爆炸了不行吗?!”
“你敢骂老子?!我看你也是魏国人,居然敢辱骂国家公务员,你这属于严重抗法!”刘宇翰气的七窍生烟,想骂两句和他母亲有关的话,但碍于公务员体面没有出口。
“骂你?不蠢算骂你?那是在夸你”男子鄙夷的斜了他一眼:“行了,你可以出去了,现在不营业了,这里是瀛洲,你们这些小吏在国内耍耍威风就罢了,在这里还耍,也不怕给故国蒙羞?”
“你有本事留下名字,看我整不整的死你!”刘宇翰气的大叫,他觉得自己虽然是个下等武官,可想找这么个小子的麻烦还是很简单的,自己虽然不能怎么样,但单位是代表着魏国的,只要以使馆的名义,瀛洲警视厅也不可能一点不给面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出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吧,爸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杭企晨”。这个叫杭企晨的男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等死吧。”刘宇翰放了句狠话,然后转身走出门,临走还把门狠狠地一关,扬长而去。
杭企晨面色不爽,杂鱼一条。哎,这“暗色能量水晶”差点把小爷我给炸死了,好在自己也有那么点灵能力,真是晦气,而且这一套设备肯定是报废了,明天让杨晃再给我弄一套新的来。
不对啊……他突然一愣,一屁股坐在都是沙石的地下,手托着腮帮子。抓要犯?他们使馆的人在瀛洲抓什么要犯啊?这维护治安轮得到他们?肯定事有龃龉,按理说他们只有两种可能会抓人,一是使馆内部有人叛逃,而是有人要谋害大使。如果有人叛逃,那么怎么可能大摇大摆的在中央广场?这么说一定是有人刺杀大使。
操!
“凄月你给我出来!”杭企晨大声喊道。
这么着,突然空中出现了一个残影,接着慢慢从透明变成了实体,最后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小女孩双脚落地,微微行礼。
女孩看起来也就15,6岁的样子,略带些婴儿肥的瓜子脸,看起来有些柔弱,但眉眼间又有一种灵动的气息,身材娇小,扎着个马尾辫,胸部不大不小。女仆装的裙子是短款的,一双长腿笔直。
“哥哥叫我干什么啊~~”她用一种甜的让人发腻的声音对杭企晨说道。
“别装傻,我叫你看着辛灿那条老狗,刚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了?”杭企晨的神色有些不悦。
“人家没装傻,刚你又没问。”小姑娘有些委屈的嘟着嘴:“刚好像有人要杀他……”
“你怎么办事的,这么大的事也不第一时间汇报。”杭企晨满脸不满,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肩膀,轻轻摇了摇。
“没死的……哥哥不是说留着他有用吗,我一寻思,不能叫他死喽,就故意趁那两个刺客gay里gay气,拍来拍去的时候潜行过去把其中一个的枪给丢勒出来,然后他们就给发现了。哥哥还一副要调教人家的样子,我好委屈啊!!!”小姑娘大声嚷嚷着,一脸的不满,好像很生气,但很快就憋不住了,笑的贱兮兮的,一副“你快夸奖我啊”的样子。
“哎,我没生气啊,就是有些激动,是不是有点儿凶?”杭企晨略微觉得有些对不起小姑娘,于是摸了摸她的头:“还有别说什么调教……听着感觉我和变态一样。”
“哇偶!是哥哥的摸头杀!我一定继续努力。”小姑娘乐的一蹦三尺高,在屋子里跳来跳去的。
“那俩刺客到是有些本事,居然还跑了……等等,说起来是我救了他们啊……”杭企晨早习惯了这小姑娘的样子,他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