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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Dependence 依赖·

3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叫夏之遥。

离你很遥远的人,但你却顽固地去追求,哪怕遍体鳞伤。

和你一起了后,我不少会见到她,我不喜欢她——太高傲的公主,而你明显不是她的王子,就连我这个小屁孩都看得出来。

记得有一次。她说带你去参加她的朋友聚餐,你在我面前乐坏了,像个小孩一样,你说快四年了她从没这么说过,说你和她的进展更往前了一步。不过那天,林其幸和她新交的男朋友出去嗨皮,也没空管我,就把我托付给了你,你来我家说带我一起去,我就同意了。

你蹲在我的面前,帮我整了整衣服的领子和袖子,说着到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话,我一一点头答应。

三分钟后,你接到了一个电话,听语气像是夏之遥打来的,她催我们赶紧过去,你牵起我的小手走在大街上,我紧紧地跟着你,一步也不放开你手里的温暖。坐了两辆车才抵达聚餐的饭馆,夏之遥在门口恭候多时,我依稀记得她那天穿一袭白羽绒滚边的小礼服,脑袋上还别着一枚蕾丝蝴蝶结,打扮得和公主一样,你看着她便露出了微笑,冲她挥了挥手——“之遥!”

她向我们走了过来,却一脸凝重,在我们面前站住了脚,低下头瞅了一眼我,揪着眉头冲你就是一顿埋怨:“你怎么带他来了呀?”

你笑了笑:“他今天家里没人,林阿姨就委托了我,再说了他在也不妨碍你们吃饭的雅兴呢。”

夏之遥冷哼:“什么不妨碍呀,你领着他算什么意思,给我朋友看起来以为是你的私生子呢…”

我对“私生子”这个词汇特别敏感,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在骂我,我的心里被一块巨石堵得严严实实,透不过气来,咬着牙瞪着她。

你还在为我辩解着、打着圆场:“别说那么难听呀,难不成我十二岁生的,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外边冷…”说着,你的一只手搭上了她的一侧肩膀,却被她冷冷地甩开——“进什么进呀!我有说过让你带个人吗!你怎么自说自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带他进去,咱俩彻底别再联络了,哼!”

真是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想开口,抬起眼看到你低着头、咬着嘴唇进退两难的样子,我实在有些不忍,悄悄地脱离了你紧牵着我的手,缓缓地向后倒退,直到离开了一段距离,我才转身离开,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有一滴苦涩的液体滑过我的脸颊。

尽管身后传来你的呼唤,我再没有回头。

如果她对你很重要,我会尊重你,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其实,我并没有走远,我偷偷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探出半颗脑袋,看着她心满意足地挽着你的手臂走进了亮堂堂的饭馆,待你们在窗前的位置坐了下来,我看到了另外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我小心翼翼地躲在窗后,瞅着你们。

“怎么来那么晚呀,之遥~”留着利落短发的孟雪忙招呼着他们俩。

夏之遥红着脸笑了笑说:“路上有点堵,等久了吧。”

“没没没,快坐吧,我们几个都在等你们来。”说罢,孟雪冲着那边正站得笔直巡视的服务生喊着,“服务员——点菜!”

我就猫在窗帘的后面,悄悄露出了一双眼睛,你们似乎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的心头一阵酸楚,那年正值寒冬,我的两只手被冻得僵红,我下意识地揣进兜里,那时的我像被全世界遗弃的流浪狗,只能眼巴巴望着屋内的景象,幻想是有多温暖。只不过,你托着腮望着窗外许久许久,眉毛凝结,像是在想什么心事,我有些捉摸不透,就连对面两个漂亮的姐姐招呼了你几遍你也没听见那般入迷,直到夏之遥在旁边推了你一把,你才回过神来,继而摇了摇头,客气地笑笑。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不禁连打了三个喷嚏,气有些透不过来。待我再看向你们时,你们几个的视线都在我的身上,你从座椅上突然站起来,我一瞬间慌了手脚,迅速往后撤离,但是,我不知道我要去哪。

你在我身后叫住了我——“鹿鹿——”

我缩了缩脖子,缓缓转过身来,你走到我的跟前,蹲下来替我整了整吹开的衣领:“别生气了昂,哥哥带你去见见她们。”说着,你去抓我的手,我往后倒退了一步,倔强地说:“不行,之遥姐姐会生你气的,我不…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说得很轻很轻,我不知道你听得到没有,说完我立刻把脑袋埋得很低。

“没事的。”我知道你这句话是在安慰我,也许是你手心传来的温度让我安心,我默默地跟着你走进了开着暖气的饭馆。

果不其然。夏之遥根本没给我好眼色看,她只是在生着闷气,脑袋撇到了一边。

孟雪斜着眼看了我一眼,问你:“这是谁呀?”

你脱口而出:“我朋友。”

“朋友?”孟雪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看其他人,再用我很不满意的目光瞥向你,“是你在外面和谁的孩子吧,之遥,这样的男朋友你可要打听打听仔细了哦。”

我憋着一肚子的气,实在听不下去了,努力挣脱你的手掌,但发现你抓得我牢牢的像是怕我离开似的,我忙抬起眼看向你,才知道你的脸色也并不好看,但还是很客气地笑着说:“那抱歉,你们慢慢吃饭,我带着我儿子去外边吃。”

我一下懵住,就被你拖着往后走了。

“喂!谁是你儿子呢?”

我被你拖着离开饭馆几步远,我很不满地甩开了你的手掌。

你噗嗤一声笑了:“她们这么讽刺你,我当然看不下去了,既然她们是之遥的朋友,那我就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她,气气她们呗。”

我的鼻子轻微一酸,吞了吞喉咙:“那你不怕之遥姐姐真的不理你了吗?要是不理你了那就是我的错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弥补了…”

想不到,你释怀地揉乱了我的头发,说:“没关系的呀,不理就不理嘛,那你就一直陪着我吧,哈哈哈。”

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但是那时的我却当真了,心里默默答应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璨,一直都是,一直是。但为何后来的我们还是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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