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终于洒照在大地上,经过刘权周刚才那番有惊无险的怒火后,院中显得已是杂乱不堪,石桌、院门、墙面几乎都遭到了粉身碎骨的命运,好在唐旻的动作不慢,三两下堆砌着完事。
而在母亲跟父亲帮砌自己房间墙面的时候,唐亦尘抽空想出去找块大石板回来做桌子,不料刚出完院门来,便看到周边几十号邻居在自家院门前还再朝里瞅望着,这让唐亦尘双眼一愣惊愕着。
“嘿嘿!尘哥!感觉你好牛逼啊!”谢伟讪讪尴笑着,看着刚出门就看到自己的唐亦尘,说道。
“我怎么感觉哪都有你份呢?”唐亦尘右眼皮一斜上跳,狠瞟了一眼讪讪笑着的谢伟,带着憎厌的目光,瞬扫向周边众人很不爽的吼道,“大家都散了吧!别在这看了。”
在唐亦尘出得院门时,不少人也是一愣,随后在他的吼声中各自散开离去,对于这些看戏般的邻居目光,最是让唐亦尘痛恨不愉,但却是不少人脸上也是跟他一样,带着满是疑问的神色。
等众人离去,唐亦尘这才沉凝着脸色,慢自向着后面不高的山顶上跑去,心中却是想着,父母为什么会突然间对庞爷爷露出那等仇恨冰冷神色,那种神情给人简直就是一种恨之入骨的感觉,这得要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他们如此仇视他呢。
胡思乱想间,唐亦尘定住了身形,不知不觉竟发现自己来到了那晚修炼的石块上,抬眼向前看去一瞬那,瞪着眼神情忽一下愣住了。
入眼之中,一道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的身影,静静的背负着手张望着那日石块滚落而下的方向,浅灰衣衫下枯瘦的身形配上那干枯皱巴的侧脸,似乎逐显着这位老者的生命已近灯竭的死气,但无形中却透露着一股凌厉如刀光寒芒的森人气势。
“来了,孩子!”庞言升森然干皱的脸上,淡起了一丝暖人的笑容,缓缓的转过身来看向近前的唐亦尘,用那独有的嘶哑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庞爷爷,我···”
“你不要告诉我,当初那石块不是你那天试手的时候打下去的。”
“这···你怎么知道的?”唐亦尘脸色涨红满是尴尬的看着他,惊声问道。
“别人是感觉不到你新生的影珠,但到了我这种等级的强者,一眼就看透了。”庞言升忽瞥了下他,很是没好气的傲然解释道。
“那确实是我不小心试手弄下去的,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见他的脸上没有怒色,唐亦尘绷紧的心神旋即落了下来狐疑着,弱弱的轻声说道。
“我没怪你,只是你呢···以后可能没那么安逸咯!呵呵!哈哈···”庞言升脸上不仅没有怒意,嘴角反而扯起一丝深深的笑意,话未说完便移身自顾大笑着向山下走去。
看着那说话简简单单,却是饱含深意下山的背影,唐亦尘心中的狐疑更是浓重了许多,着实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他们说的话自己却是一句都听不懂,但愣让自己感到充满了故事在里头。
暂放下心中乱成织线般的思绪,唐亦尘看了看脚下两米宽平的石板,瞬释放出八重深赤色的影身退后两步,右手成刀蹲身将之切了下去,附带着重影的手边,顿让唐亦尘感觉堪比切割机那般锋利,估计还有过之而不及的锋锐。
轰!!
唐亦尘立在石块悬崖面处一块小石台上,右脚含着巨力对着厚近一米左右的石块根部,飞猛疾快踢去,瞬间轰的一声巨响中,那不规则圆形的根部应声断碎成粉末,这一脚的威力大得连唐亦尘都暗暗咂舌不已。
双脚发力蹬跳间,双手将一米直径的圆形石块托举在头顶,跃上了山顶一处平石上,唐亦尘嘴角咧了咧舔了下双唇,感受着体内那深厚磅礴的影力,咬牙单手成掌吸住中间部位举着,眼神中突闪冒出森寒的冷芒看着灵溪镇。
“刘权周,你等着!等有一天,看我不剁了你喂狗!”
“喝!”大喝一声,唐亦尘辰眸灿亮如星烁,释放着影身直向山下纵身坠去,沉闷咚咚的震地声,足以说明他单手托举起石块的重量并不轻,但却是在落地瞬间连腿都没弯过,身轻如燕的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家中方向蹿去。
时间不久也就半小时样子,以这个世界影武者的能力砌个墙体几乎是分分钟的事,就在唐旻刚将一块石砖切进墙体转身,便见一道人影以奔雷之势速度,从院外两米高的侧墙跃了进来,落地间愣是没发出半丝声响。
“爹,给找个石墩。”
唐旻一脸怔怔的盯着单手托举圆形石块,对自己笑着出声的儿子唐亦尘,心中瞬惊起了万重波涛骇浪,惊讶得嘴巴张着老大,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赤级八重单手托举过万斤重的石块,这是什么概念,唐旻心里清楚得很。
金影级资质影珠,赤级九重双手托着过万斤的物体,可以说也是异常的吃力,可自己儿子单手托举着那万多斤的石块,却没见他有半点吃力出汗喘息的迹象,反倒是一脸轻松享受神色,至于连唐亦尘让自己做什么,唐旻都没听清楚。
“爹?”
见父亲唐旻愣神盯住自己看,连动都没动一下,唐亦尘也是微愣片刻,疑惑着再次喊了一声,却见他霎时才反应过来。
“啊哦哦···!你说什么?”唐旻愣声问道。
“我说让你给找个石墩,好放石桌!”唐亦尘白了他一眼,手掌变成指,在他再次瞪大惊骇的目光中将石桌转了起来。
唐亦尘的这番动作差点又让唐旻愣了过去,好在这次反应过来够快,顿抬起腿向墙角跑去,搬了一腰大几百斤重的石墩到院中间,再看向唐亦尘的眼神时,紧接着又是惊愕了,瞧他那不满的白眼一翻,就知道自己搬的石墩不合他意了。
“爹···算了!我自己来吧!”唐亦尘很是不满的瞟着父亲唐旻,想了一下说道,转着石桌向另外墙角走去,看了下脚跟前两千斤左右有两人腰大的石墩,皱了皱眉头,“凑合着用吧!”
“这···”
刚进院门两步的朱文淳,突听到眼前空中一声气爆闷响,看着一偌大的圆柱形黑影飞过,差点吓得忍不住破骂了出声,好在扭头间见到唐亦尘的模样,见鬼般表情惊呆住了。
淳叔跟父亲如出一辙的震惊神色,唐亦尘霎时明白了,父亲为什么刚才会那样盯着自己看了,一脚准确将石墩踢到之前放石桌的位置之后,无视掉院中两人的惊骇目光,直接走了过去将石桌放好了下来。
“爹、淳叔,我说你们两个老爷们在大惊小怪什么?把酒拿出来吧!等下母亲就做好菜了呢。”将桌椅归位放好坐下,唐亦尘笑望着两人出声道。
“唐兄!你儿子厉害了!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一露本事却是惊人得很呐···”朱文淳率先反应过来出声,鬼叫着走到唐旻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呃···哈哈!那是,那是!别废话,酒呢?”唐旻表情一愣间,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又板起了脸,看向手中无一物的朱文淳说道。
“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在这呢!”朱文淳瞥了眼他,抬了抬左手,示意在那中指赤色的戒指里。
“就你自己来?弟妹没来?”雨娟从厨房端菜出来,放到在唐旻两人向石桌走来时,被唐亦尘擦得干净如境般的石桌上,问道。
“酒楼没她不行,有空再让她过来吧!”朱文淳淡淡回道。
······
时至下午,艳阳如灼烧悬空的火球般火红。
唐亦尘听着几人给自己讲诉的各种过往因果,但是却听越是揪心,神色越来越森寒,恐怕九幽空谷中的弑罗刹,也未必有此刻唐亦尘心中阴寒冰冷。
如果一个人最最愤怒的时候,内心焚烧起天火或者无比冷静是诠释的话,那么这些都不足以表达此时唐亦尘心中的仇恨,在知道为什么十年来自己会受各种屈辱,还有父母的遭遇后,心中却是如死气般寂灭沉静,如沙漠随风飘零的沙粒被暂停了般静止。
“爹、娘!你们的公道,我去要!”唐亦尘吐着白雾,平静的看着远方天空说道。
在几人惊骇不已的目光注视中,唐亦尘脸色在烈阳下却如孤煞般寂寒,瘦小的身形缓缓从石凳上站起,浑身冷得就像是散溢起冰雾般蓬勃着毁灭的气息,那种无形的嗜血阴森杀意,都让唐旻三人为之感到了颤栗,内心都是在颤瑟不已。
“刘家!唐家···”唐亦尘的辰目貌似灿吐出着长长漆黑的光束,直视着遥无边际的天际蓝空,双手十指僵屈如猛兽利爪凌历,八重赤色影身在无意识中自动附遮于体表释放着,不经意的闪烁出着淡淡灰紫两色交替影力,但却是被赤色若隐若现间取缔了。
“给我几年时间,我灭了这两家!”唐亦尘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愤怒音色,仍是保持着身形瞻望着天空,每说一个字身上的寒意却阴森一分,“欺师灭祖,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