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梦境,是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映射。
我的梦,越来越长了,这一次竟然还是没有彻底醒来。
我在昏迷中惊醒,四肢被一种不知名,类似野蔷薇的植物监禁着。尽管没有痛觉,看上去却还是让我肉疼的紧。
鲜红色的花朵嵌入皮肉,妖冶的异常,我咬咬牙,狠心的扯开束缚,跪倒在地上。
皮肤被撕拉出一道道伤口,翻卷出皮肉,我爬起来,揉揉鼻子,不过片刻,破旧的衣裙和残破的身躯焕然一新。
如果我在这里,那瞳海呢?
最好再也不出现。
我有些赌气的想着,拖着裙摆向前走去,一步一个脚印,蔓延出各色的鲜花,屁股后跟着记挂了多日的那条哈士奇,灰白色,出奇的精致漂亮。
“曲安,看啊,这是我们的世界,没有瞳海的世界。”我抱着曲安,任凭它在怀里不断地蹦跳着试图触碰我的额头:“在这里,就会很安全。”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一年……
小树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小湖泊汇聚成了汪洋大海,桃花开了一年又一年,永恒的不败。我的梦里建造出一个不算很大的别墅,曲安和我依旧是那时的样子,没有衰老,没有死亡。
这大概才是我,最想要的样子。
只要没有瞳海。
“是的,只要没有我。”
曲安又一次的消失在刹那间,我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怀抱,一时间竟然遗忘了表情,木然的抬头,看着来人,笑了:“你果然还是来了。”
瞳海清亮的眼睛里没有温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是来叫醒你的。”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个我曾深爱着的人。
他瘦了,本就英朗的面容此时看上去更有几分俊秀,肤色终于如他所愿的深了几分,可那双我最喜欢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就像与我过了那么久的曲安,干净的能倒映出人影。
“那么,你要杀掉我吗?就像以前无数次的那样。”我依旧在笑着,看上去有几分的傻气。
心脏依旧在疼痛,尽管因着疼痛面色苍白了几分,我却依旧笑着,没有一丝表达出情绪的样子,伪装做的滴水不漏。
“岳颖,你睡了三天。”瞳海开口,不加一丝修饰,也没有想要试图委婉表达的样子:“你母亲很担心你。”
“哦……”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瞳海皱了皱眉:“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你是真的不想回去吗?”
我扯开唇,在身后幻化出一个秋千,晃呀晃的看上去很是快活:“我没有说不回去啊。”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等着你杀了我啊。”
瞳海的下句话被我噎在喉间,不显山露水的表情也有了龟裂的现象:“你说什么?”
我挑挑眉,拖着下巴,看着他,不置一言,只微微的笑着。
“你的梦,只能这样子终结吗?”他回问。
我歪着头,认真的想着,恍然想是想起了什么,黑色的眸子笑的晶亮亮的:“哦,对,不是你亲手也可以,比如不小心把我撞到水里淹死什么的,只要和你有关系就可以。”
“就这样?”
“就这样,很简单的。”
“如果我死了,会发生什么?”
我楞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的回答:“梦境会坍塌,我也会苏醒。”
“那你来吧。”他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把胸膛暴露在我的面前。
看出他脸上的认真,我却依旧难以置信,但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决定。
“你……”瞳海看着他手上握着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已经刺进了我的胸膛。他闪了闪眸光,声音颤抖:“怎么这样傻……”
我松开他的手,微笑。
“算是,还了上次的伤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