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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心声

兰斯顿也陷入了沉默,回头看着眼泪汪汪的米亚,于心不忍的闭了一下眼。“我就是我,你怎么会说出那种话?”看来他已经忘记温柔是什么感觉了,不管怎么调整心情都是这样冷冰冰的语气。

“你……这一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些骑士?”米亚站起身,连着问他,兰斯顿也没有掩饰他那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没发生什么,我警告过那些骑士,别来烦我。可他们不听非要来杀我,我只好……把他们都杀光了。”怎么会?那种一脸轻松的样子,说出这种话还能像没事一样吗?

“你不是我认识的兰斯顿……之前的你,温柔体贴,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不会生气。甚至为了我自私的想法可以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不是太傻了吗?”兰斯顿打断她的发言。米亚也愣住了,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过仔细一想也对,那时的他确实很傻。“为了一个不算是朋友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又不欠你的。你认识的那个兰斯顿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就站在你面前。话说回来,我只不过是放下了一些东西,谈不上完全变了一个人。”

“放下了一些东西?什么?”米亚慢慢向他走进,那双眼睛里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看”到的全部是纯净如水的善良。现在,那双眼睛里透着他灵魂里最邪恶的一面,全部是令人发指的杀气。

“嗯……我也不知道。只是改变了一下自己一直坚持的想法。既然所有人都无法接受那个善良的我,那我为什么还要逆着自己的心,去掩饰,去强颜欢笑……真的太累了,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如果非要说我放下了什么,那可能是希望吧,与其说放下,不如说是丢掉了。”米亚贴到他的身边,兰斯顿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躲到一边,看来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没有被绝望的痛苦侵蚀。“兰斯顿,不要瞎想了,就算所有人都否定你,都讨厌你,还有我啊……我觉得不管是艾可菲大人还是主人都不会排挤你的。”

“不会?他们两个昨晚来不就是来杀我的吗?”兰斯顿有点疑心太重了,就连自己曾经的朋友都不敢轻易相信了……“怎么会啊,他们是来看看那个死灵法师到底是不是你,主人还被你召唤的死灵伤到了……就算是真的遇到你了,他们也不会对你大打出手的。”

兰斯顿低下头,注视着米亚的眼睛。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米亚脸红着看向一边。“怎么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呢?”

“啊!没有,我只是……”米亚也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哦,其实我来找你,是想和你道歉的。那天晚上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当时是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明明是个善良的人,我却把自己对死灵法师所有的仇恨都强加在你一个人身上。真的对不起,如果当时……你真的死了,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认为我是个善良的人,真是对你感激不尽啊……你也不用道歉的,我根本没有生你的气,就算当时我真的死在那里了,那也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不会怪你的。”兰斯顿擦过米亚的肩膀,径直是向屋子里走去。“没什么别的事吧,那你请回吧。”

米亚见他完全没有要和自己回去的意思,难道真的要说出那些话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兰斯顿!其实我……”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兰斯顿只是把头侧了过来,眼神很吓人,他好像有些不耐烦了。“那个……你和我回去吧,大家都挺想你的。”

兰斯顿听到这句话,突然回过身,冷笑了几声。“想我?想杀我吧。”

“你怎么能这样想!至少我很想你啊,都一年多没见了,我每天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就是想和你见一面……”米亚的脸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兰斯顿的表情。突然一双手捧起自己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想我?我哪里值得你……这么上心……”米亚能感觉到,兰斯顿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语气也不像之前那样生硬。

“哪里都值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永远都不会变。不是因为我欠你一条命,而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兰斯顿的双手从她的脸颊滑落,“别胡说了,我,怎么会?”他的语气已经和以前一样了,那么温柔……米亚也看到了希望,赶紧加强了“攻势”,她想知道兰斯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不想的吧。

“怎么不会,其实从你离开的那一天开始,我发现自己……”米亚一头栽进兰斯顿的怀里,虽然他没有抱住自己,但也没有躲开。即便是这样米亚也已经很满足了。“好像喜欢上你了……”

米亚一直在等着兰斯顿回话,可他一直在沉默。她慢慢抬起头,并没有看到那种激动而又欣慰的表情……兰斯顿好像很痛苦。“我哪里值得你喜欢!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我对你没什么好感,你回去吧……”兰斯顿突然快速是转过身,米亚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怕自己控制不住眼里的泪。

“撒谎,你明明对我有好感的……”兰斯顿攥紧拳头,好像有情绪无法发泄出来。

“就是,就是因为这个!我不想再有人为了我死掉了!我,我办不到……”兰斯顿的声音在颤抖,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

米亚绕到他面前,轻轻的把他抱在怀里,他已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自己了。现在米亚应该好好安慰他,说不定还能帮他解开心结,就像他帮当初帮自己那样。“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吧,我也想帮帮你……”

兰斯顿把玛兰蒂的事情都告诉了米亚,他把这件事憋在自己心里很久了,每次想起来,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他可能真的需要一个倾诉者。“我……我觉得我活的好累。被影杀会的人扶养长大,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快要被仇恨和良知这两样东西折磨疯了……在斯法拉大陆上走了6年,每天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所有的痛苦都是我一个人扛着……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可能杀人也是一种解脱吧。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我也控制不住……”

“怎么控制不住呢?你也没有伤害我啊。”

“你……不一样……”兰斯顿也抱住米亚,眼泪浸湿她的衣服。其实,看到他这个样子,米亚还真是很惊讶呢。可能每个看上去无忧无虑的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吧。“现在好了,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啊。”米亚笑的很开心,她已经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兰斯顿心里还装着自己,并且到什么时候都会忘记的。

“我不想再因为自己是死灵法师而连累朋友了……”

“我仅仅是你的朋友?”米亚觉得是时候“贪心”一点了……“那就更不能失去你了……”兰斯顿的声音小小的,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害羞。

“不管是实力还是对待世俗的眼光,你都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软弱’的人了,你一定能保护好我的,我相信你。”

兰斯顿从米亚的怀里挣脱,昔日那种让人看了就觉得很温暖的微笑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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